清冷落寞的街上,出租车依次排列在路边 ,守着深夜回家的浪人。清廖灿白的灯光仿佛是整个城市的血肉脉搏,微弱清晰的跳跃着,支撑着整个黑夜的光明。漫漫透过路边枯树枝桠的缝隙看到寒蓝寂黑的天空上挂着一轮圆月。娇柔的月光洒在她的长发和她温婉如玉的脸上。娇美的轮廓因为月光变得如此美好迷离,有一种凄凛凛的美,让人心疼的美。
漫漫在潮湿微凉的空气中点上一支烟含在唇间,对着月光轻轻的吐出一口烟雾,凉薄的笑着。她隐约感觉到吴恺越痛她的内心越能释然。她再一次偏激的把所有的错都归根在吴恺和鹿瑶的身上。
漫漫回头看着塞纳河餐厅,那悠扬的钢琴曲似乎依旧在心坎上轻荡。
沿着熟悉的街不知不觉的走到“夜玫会馆”门口,望着熟悉的名字,熟悉的大门,和玻璃门里熟悉的暗红色的灯光。漫漫抻着脖子向里面望着,她心存那么一丝侥幸有那么一丝期盼,却始终没有望见那个熟悉的身影。也是5年了,早已经物是人非“乔美,你现在过得好吗” 她轻轻的叹息着,漫漫明白自己现在的身份,即使遇见乔美,自己也不会与她相认的。她缓缓的向深夜走去,背影单薄孤独,却义无反顾。
手机在吴恺的裤兜里动荡不安持续的震动着,他心烦意乱的掏出电话看着屏幕上‘鹿瑶’两个字时仿佛刺眼一般,不加思索的按住关机键。看着屏幕上自己的上半张脸发呆,他将手机缓缓的向前倾斜下移,屏幕上出现自己的下半张脸,脖子,锁骨。但屏幕上出现被阴湿的白衬衫的时候,他的手不由的停下来,心头也微微一颤。
那红色的酒渍仿佛是凭空画出来的一个红粉佳人,渗进白色衬衫的纹路里,也冒冒失失的撞进他的心里。此时此刻他对绒绒的想念如草长一般摧枯拉朽的遍布全身每一个细胞,每一寸经络,每一次呼吸都伴着触及不到的痛。
“我想我是疯了” 吴恺近乎一种悲怆的语气自己我嘲笑着,摇头喝尽高脚杯里酸涩的液体,喉咙里一阵灼热,胸腔却是冷的。
此时此刻在半山腰一桩独栋别墅的大玻璃窗前,一个穿着冰绡雾觳般的薄纱睡衣的女人一脸愤怒的听着手机里传来冰冷的提示音“对不起,您拨打的用户已关机....”。这个人便是鹿瑶,让漫漫经历剥肤取髓之痛的人。
鹿遥死死的把手机握在手里,指节因用力过狠而泛白。她带着挥之不去的愁容双手把手机握在胸前在大玻璃窗前走来走去,看上去很焦虑。鹿瑶忽然把身体转向玻璃窗,仔细的瞧着玻璃上的自己。眉心紧锁,脸耷拉个老长,双唇紧闭,头发冷乱的落在肩上。完全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
她心里不免强烈的震慑。忽而感觉今夜的自己格外憔悴。她伸手抚摸眼角的细纹,心中泛酸。想当年的自己也算是红遍大江南北的一代玉女。主演过很多部脍炙人口的影视剧。多少豪门阔少都对自己表露爱慕之情,她却死心塌地的爱上一无所有的吴恺。如今时隔7年他都没给她一个答案。如今自己已经30岁了,而吴恺才27岁。
更何况吴恺正当盛景,事业蒸蒸日上,如日中天,想要什么的女孩还不是乌央乌央的一抓一大把。分分钟就会把自己抛弃。好在他是个念及旧情的人,如果不是当年鹿瑶一场一场酒的喝下来,在一个又一个导演的床上卖力的娇喘浪叫,哪还有他吴恺的今天。然而,这也是铸成她尖酸刻薄性格的原因之一。
她常年飞行穿梭在法国和h市之间。享受着世界最顶级的奢华生活。但是她的眼神却是无限的空虚。没有爱情滋润的女人如同没有在阳光下盛开过的花。可怜,孤独,无助,迷茫。
鹿瑶松开紧锁的眉心,伸出手拢了拢冷乱的头发,望着窗外薄雾笼罩的庭院,不禁潸然泪下。原来生活真的是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此时从大门外缓缓驶进一辆车,车灯照的鹿瑶眼前白茫茫一片,她眯着眼睛终于看清车子的轮廓,是吴恺回来了。一个小时前愤怒的情绪一定会让她像个市井泼妇用刺破耳膜的声音质问吴亦为什么关机,而此时的她淡定自若的擦干冰凉的泪水,坐在沙发上平静的翻着杂志。
“回来了?”她假装不经意的抬起眼看着满脸疲惫的吴恺,声音软糯香甜。
“嗯,怎么还没睡。”
“害我担心死了,你的电话又打不通,如果今天晚上你不回来,恐怕我这一夜都不会睡觉。”说着她轻轻的合上杂志,嘴角露出一丝媚笑,眼神却有些幽怨的看着眼前的男人,她奢望这个男人可以给自己一个解释当做安慰。
“呵呵”吴恺只是干笑着脱掉外套顺手搭在沙发的靠背上,并不打算说些什么。他心里明白鹿瑶对今晚的事情有怨言。可是他却偏不想解释给她听,任由她胡思乱想,吴恺始终保持缄默。
吴亦白衬衫上的粉色酒渍像一个定时炸弹出现在鹿瑶的视线里,她认定他今晚一定是寻花问柳不顺,才这么一副颓败的模样。鹿瑶心中愕然,终于绷不住的情绪中略带着委屈和讥讽“呦,你这是被哪个狐狸精给泼了啊?”
吴恺面无表情的坐在沙发上,没有接她的话。闭着眼靠在沙发背上。良久,他开口道“鹿瑶,你说绒绒根本没有死是吗?”声音痛苦迷茫像是祈求身边的人可以给他一句安慰的话。
“什么?恺你说什么什么?”鹿瑶的声音因恐惧变的颤抖。当初如果不是因为自己把绒绒逼走,她也不会投海自尽。这么多年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
“你有她的消息了?”鹿瑶睁大眼睛注视着吴亦。神色紧张。当年也不过是在海边发现一盆枯萎的山谷鸣,和绒绒洗的有些淡黄的白色帆布鞋。警方找了一个星期无果,断定绒绒是自杀。打捞队在海里持续找了一个月,也没有找到尸体,所以警方无法宣布死忙,至今还是被立为失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