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想问你…”俞祭见到是程衣妧,又看到她眉眼间那无法复制的血红胎记,慢慢放下了戒心。
“嘘,一会再告诉你,跟我来。”
俞祭虽然心中疑惑,倒也乖乖地跟着她走了,
“梅渡”把俞咏暄带到了她的寝宫。
“给我个解释。”俞祭双手撑在书案上,直接说道。
“着什么急啊…!”梅渡还是笑吟吟的,转过身去准备茶水。
“你!”俞祭坐在书案上,语气中多了些不耐烦。
“还记得十一年前在隐都你与众人对峙之时吗?”
“当然,之后你不就来找我了。”
“你自己说了什么不记得了?”
“什么啊,我说过什么?”
“你再想想。”程衣妧笑着看他。
“你不要告诉我,你从丘止那夺了元魂。”
“呐,上好的兰溪红茶,你不是最喜欢喝吗?”梅渡并没有接他的话。
“回答我。”俞祭推开了面前的茶水,对着她严肃地说道。
“行了,阿愿,我只是夺得了一部分,剩下的是我花重金买的濒死少年的元魂。”
“你怎么可能能在丘止那夺到元魂。”俞祭自然知道丘止这妖精的实力,程衣妧与他一战绝无战胜可能,他这样想着,周身都冷了下来。
程衣妧似乎注意到他的不正常,转了语气道,“他放水了,我也不知道为何他当时那么弱。”
“是么,丘止打的这都是什么主意。”俞祭对程衣妧的话毫不怀疑,她是他上辈子少数能相信的人之一。
俞祭抿着茶水,不再说话。
程衣妧坐在他旁边,顿了顿语气,缓缓说道,“师傅她..自隐都一事重伤后,便一病不起,后来就传位于我,从隐都的护城河里取来你的尸体并不是难事,况且唤醒你用的破碎的元魂有很多都是少年,自然会有少时的样子。”
俞祭听到这话,心中恨意骤起,“三世梅渡她还活着吗?”
“不知,师傅她退位后选择游历四方,我已经多年没有她的消息了。”
“呵,好一个游历四方!”
“什么?”
“没什么,小妧,”
“还叫小妧呢,我现在可比你生生大了十岁。”
“哈,也是,都变了。那,他呢?”
“如你所愿,据说,他不愿居家主之职,就做了个督察。”
“也好,就这样吧,谁也不要再遇见谁了。”
程衣妧叹了口气地说道,“阿愿,上天眷顾你,让你又活了过来,这辈子好好活着,找个僻静地方隐居起来,过完这...”
“不,我要翻案。”俞祭打断了她的话,语气坚定。
“你说什么呢!你现在既无血瞳又无拾玖,凭你上辈子的经验吗?”
“....”
“听我说,阿愿,你说过的,笑骂由人,生死有命...”程衣妧苦口婆心地劝导。
“小妧,笑骂由人,生死由我。”俞祭勾起嘴角,一把扯下覆眼的绸带,“,就算是你,也管不住我。”
“阿愿...算了,这有些银两,你拿去,今后,就当没有我这个朋友。”程衣妧回到里屋,拿了碎银装到包内,扔给俞祭,便关了门,不再看屋外人。
俞祭伸手接过,颠了颠重量,顺手拿了她放在桌上的匕首,“小妧,匕首我拿走了哦。”
程衣妧不理会他,俞祭笑着摇了摇头,“我,俞祭,俞成愿,从未后悔过有你这个朋友,有缘再会,梅渡大人。”
俞祭对着紧闭的门行了一礼,撇了眼桌上的墨色绸带,似是下了很大决心似的,踏出门外。
没有回头,翻墙出宫。
——朝歌城——
它总是最繁华的一座都市。
无论春秋,早市繁华如常,夜市灯火通明,巫峒河穿城而过,波光粼粼,河灯总飘在绵延的岸边,连接着城内郊外的百姓,也维持着他们的生计。
身着墨色衣袍,头戴斗笠,轻纱下若隐若现的眉眼惹人遐想,多了一分神秘,却少了一分少年气息。
说实话,夜晚才是朝歌真正苏醒的时间点,行人熙熙攘攘,叫卖声不断…
“新鲜的海鱼哎——,鲜甜味足哎——”
“新进的衣样哦~,最适合您这种的嘞!”
“醉虾醉蟹哎,准保桃花佳酿哦喂~”
俞祭对这一切毫无兴趣,他只想找一匹快马,出城,去相妄谷里锻造兵器,找到证据,找到娄意,为俞氏正名。
然后,自杀,赎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