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船后,副校长诺依曼先生带新生参观学校,院长们带其他学生去礼堂——嗯,用走的。
布雷登似乎心神不宁,时不时怔住。
“林德沃先生?”亚历克西斯跟在后面站了一会儿,布雷登瘦却高,直接挡住她所有的视线。
“哦,对不起。”布雷登往后退了几步,同亚历克西斯并排走,“可以叫你莱西(Lexi)吗?同学们似乎都这么叫你。”
亚历克西斯很少主动与人示好,但温雅有礼,学习名列前茅,至少格欧费茵除了礼貌至极的林德沃先生,都爱称她的教名——或许还有克鲁姆的关系。与女孩儿们都是能手挽手散步的关系。无论远近,亚历克西斯朋友不少。
“可以。”亚历克西斯答得飞速,又有一句话在脑中打转,卡在喉咙里,怎么也说不出口。
布雷登先她而出声,温和而低沉:“能叫我布雷登吗?”
“好,布雷登。”亚历克西斯又把头低下,朋友互称教名而已的朋友,气氛却暖味得诡异。
她是低头进礼堂的,被蜜雪儿拉进座位。
三张长桌,满座红袍,三张创始人画像漂在主座前。
新生鱼贯而入,接受画像们的联欢拷问与不时凝视,几个还没从晕船中缓过来的不由心惊腿抖。卡卡洛夫校长一个又一个的新生名字与学院。
“玛丽·梅,格欧——”
“不,卡卡洛夫,她更适合巴赫里亚。”
“玛丽·梅,巴赫里亚。”
“卡卡洛夫——”
“卡卡洛夫——”
“卡——”
“好的。”卡卡洛夫抖了抖山羊胡,一个假期它们又留长了几厘米。
如果有天校长提前退休了,多半是因为画像们。
“九个!莱西你赌对了!”蜜雪儿激动地拍着亚历克西斯的肩膀。
“什么?”亚历克西斯一副如梦初醒的模样,猛然抬头。
蜜雪儿幽怨地督她一眼:“格欧费茵的新生。总是我们学院的最少。”
亚历克西斯把叉子在盘子上磨蹭,随意道:“作为级长,我似乎应该庆幸。”
“请放过你的盘子。”蜜雪儿觉得亚历克西斯极其不对劲,往年分院仪式她总是吐槽得最欢的,甚至会目测校长胡子的长度——跟同寝室的女孩儿装什么高冷女神?
“哦。”亚历克西斯端了一杯喝的。
“梅林的臭肉肠,这什么鬼?”
“胡椒薄荷茶。”拉斐尔不知什么时候跟人换了座位,笑嘻嘻地坐到蜜雪儿对面,“今年有不少‘好东西’,要来点咖喱香肠味儿汽水吗?”
亚历克西斯握紧杯子,把你搁那东西里腌个十天半个月应该不错。
她告诉自己沉住气,几个新生眨巴着眼睛往这边看着呢。
“或者一盘龙虾肉色拉,莱西?”布雷登坐得离她不远,从对面推来一个盘子。
“谢谢。”亚历克西斯往盘子里搁了些,低头吃起来。
蜜雪儿用胳膊肘碰了碰她,一脸八卦地凑在她耳边:“被林德沃称呼教名的女孩儿,他和你是不是……”
亚历克西斯急匆匆拿了个杯子往她嘴边凑:“多吃东西,少说话。”
“梅林的南瓜汁!我不喝这个的。”
亚历克西斯看也不看,端了个盘子放蜜雪儿前头:“吃这个。”
“碎彼得?这是生肉……你是想端遍德姆斯特朗的黑暗料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