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有余悸的弗洛伊德一家提前结束了旅行,亚历克西斯早写完了作业,靠课本、闲书与给一些朋友寄信打发时间——她本来用最清秀可人的字迹给林德沃先生寄去问候,他很给面子地回了长信,之后不知为何变成算术占卜的讨论。她或许不小心吃了巨怪脑子,给布雷登寄去了潦草杂乱得自己都阅读费力的笔记。
开学前她被弗洛伊德夫人拉去做校袍——一个暑假,她竹子拔节似的向上窜。除却血红色袍子,德姆斯特朗的女孩儿也得穿军装风格上衣,裙子都是添绒的,还有那“可爱”的绒绒帽……
级长徽章和书单一起寄来,亚历克西斯这个格欧费茵万年第二并不讶异——第一当然是林德沃先生。
时间如水而逝,她很快带着行李和猫头鹰欧若拉上船,与父母告别。为扛住用来抵御北欧恶劣天气的厚衣以及一摞摞书,她很早就专练了缩小咒和减重咒。
德姆斯特朗的级长在上船后就忙得团团转——今年晕船的同学似乎特别多。
“亚历克西斯,我们的新级长,总算找到你了。”亚历克西斯刚给一个新生施了“清理一新”,身后就走来熟人。
她也不回头,给自己也施了清理咒,面色一沉:“拉斐尔·霍华德,请问你是惹出事端了?我不想给自己学院扣分。”
“弗洛伊德小姐。”
亚历克西斯一怔,微微扭头一笑:“林德沃先生,有事吗?”
霍华德小少爷倚着门,斜眼看她,挂着坏笑往前边的布雷登抬下巴。
他与亚历克西斯的友谊起源于魔法史笔记,在亚历克西斯于压对期末试卷十七道题之后,他就开始称呼她的教名了。
上学期中旬起,他对亚历克西斯的室友兼挚友从暗恋转为追求,使亚历克西斯饼干夹心似的夹在中间,很是难做。为追求心上人,他已把公共休息室捣毁过五回了。而蜜雪儿天天跟她吐槽,如何拒绝与折腾霍华德显然是她们的最热话题。
更可恶的是,在亚历克西斯与布雷登相遇时,他总会摆出一副“我都懂”的模样使亚历克西斯愈加尴尬。
亚历克西斯撇他一眼,暗暗叫骂。你懂这些有什么用?光解析别人感情,自己还不是单相思?活该丢湖里与人鱼相伴一生!不,人鱼会嫌弃他的愚蠢并把他吞了,导致智商下降,做人不能如此心狠手辣,视人鱼如草芥……
“要换班了,来提醒你一声。”布雷登只装身后拉斐尔是芨芨草,对二人眼神间刀光箭影视而不见。
“嗯。”亚历克西斯拉回自己的理智,低头走出这个包厢,以免看见拉斐尔那张脸。
级长包厢配的是能面对面的长桌与长沙发,亚历克西斯朝学生会主席和其他级长打了招呼,尽量优雅地靠在软垫上,翻着一本特意留出来作消遣的精灵故事集。故事不一定是大波大浪,词句却宛若诗歌,优美而不肉麻,很舒服的感觉——拉斐尔最该看看。
过了一段时间,她在颠簸中陷入昏睡,蓝绿色封皮的书摊在桌上。
布雷登把一只抱枕变做毯子,小心翼翼盖在亚历克西斯身上,只触到她的肩膀。似乎是新校服,布料很是滑腻平整。其实他也可以用一个漂浮咒,但此刻包厢里没有第三人。
他把亚力克西斯刻着一对鸟的金属书签夹在书中,不可避免地读到那些句子:
“你在林中赏景,赏景人在风中看你。
你优雅飞舞在丛中,亦在别人梦中。”
书页的角落,有难以发现的、浅灰色的字迹。
“B&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