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故人

第二章故人

“长歌，和我走吧，我发誓，我会爱你一生一世，我一定会用生命去待你好。”

“待我好，你拿什么待我好啊，你不过就是一个卑贱的下人。我嫁了你，你能带给我什么？我马上就是烨王妃了，你若是真心爱我，便滚的愈远愈好。”

“长歌，你在说笑吗？”

“我说，我要你滚，滚的愈远愈好，再也不要出现在我面前。”

“长歌，我说过只要是你要的，我即便是拼了性命，也会为你完成。如果这是你所求，那我答应你。”

泪，无声无息的打湿在绣枕上，朦胧中看着那渐渐消失在自己视线里的背影。“不要”长歌凄声的高喊，又一次的颓然起身。

“小姐，怎么了，又做噩梦了。”守夜的丫头玉镯连忙点灯，却见李长歌满脸泪痕，额头上布满细密的湿汗。温声道“小姐回来已半月有余，可夜夜梦魇，无法安睡，怕是着了什么恶鬼？便该听夫人的去灵隐寺求妙缘大师去去煞气。”

长歌没有说话，神色恹恹的点了点头。玉镯是李府的大丫鬟，做事自然是极麻利的，第二日一早便着人备了马车。长歌无奈微笑，想不去，因为心病难医，抬头却触及母亲担忧的神情，便与玉镯一同上了马车。

一路上百无聊赖，长歌素手轻轻拉开一小块车帘。车帘外，行人不断，买卖喧嚣，好不热闹。在澧朝，大家小姐是不可轻易抛头露面的，即使是露面，也必要以轻纱拂面，久而久之，已成风雅之事。

不多时，马车缓缓停驻，长歌跟在玉镯身后拜了几处神佛。灵隐寺，长歌四年前来过，倒是比四年前香火更旺，当今陛下学佛信佛，使得澧朝子民更加崇尚信佛。不过长歌并未得见妙缘大师，传话小和尚只说了一句，“未得见时。”

玉镯有些气恼，长歌只是淡淡的回以微笑，于她而言，这世间除了那个人，便再无能让她心绪拨动之人。

小和尚道了一句，“阿弥陀佛，施主乃是心病，后院紫薇盛开，施主可以去散散心。”说完便走了。玉镯听后，觉得很有道理，便拉着长歌到后院散心。

紫薇盛开，溪水蝉鸣，倒是一股子禅意拂面而来。长歌心中有几分释然，一时间有几分惆怅，四年了，什么都物是人非，唯有紫薇依旧。“小姐，你看有个渔翁。”玉镯惊奇开口。

长歌缓缓看过去，那个渔翁亦看了过来，一瞬之间，四目相对，长歌心中一惊，那渔翁调笑道，“李小姐，你惊了我的鱼，可如何赔我。”

“敢在灵隐寺钓鱼的，怕也只有烨王殿下了。”长歌淡笑道，眸子清浅打量纪烨，只见他身披蓑衣，头戴蓑笠，素手拎着一个竹木鱼竿，后面站着一个带着银面具的随从，倒是无比风流俊逸。玉镯一见烨王在此，露出一抹笑，悄悄退走。

“一别数年，难为李小姐还记得我的名字，真是我之幸事。不过李小姐的容色似乎出落的更清丽了。”纪烨定定盯着长歌，戏谑调笑道。四年前，他就被这张脸迷的魂飞魄散，不惜上门求娶，只可惜她……四年后，他更是不能幸免。

“烨王大名如雷贯耳。”长歌被盯的有些不适，急忙移开目光。纪烨被她的神情逗的一笑，缓缓道，“随我来看看我的鱼。”

长歌刚想作辞，突的响起父亲的声音“我想让你嫁给烨王。”她不由抬起脚步，走到鱼桶跟前，只见里面躺着几条活蹦乱跳的大肥鱼，露出一抹淡笑，“四年未到灵隐，这里的鱼儿似也大了一圈，可惜……”

“可惜什么？”纪烨温声问道，没有错过流露在她脸上的每一个神情。

“可惜不能再畅游溪中。”长歌淡淡道。

“这有何难，无情。”纪烨温声道，那银面具的男子立刻将那几桶鱼放回溪中。长歌看着那倒入溪中的鱼儿，唇角勾起一道发自内心的微笑。

“长歌，你后悔吗？”纪烨似痴了，恍然开口，四年前，那时在梨雨里，他也问她这个问题，她没有回答，露出了那抹极美的微笑。她没有回答，也已回答。

长歌怔了一下，然后看着他的眼，似乎有几分无奈，缓缓轻启朱唇。“长歌无悔。”

银面男子似乎也怔了一下没控制好，鱼儿突的自己跳到水里，蹦出了许多的水。

纪烨暴怒，一脚踢开面前的鱼桶，摔下头上的蓑笠，一瞬间激起浪花朵朵，冷声道“李长歌，我真恨你”甩身而去。

银面男子低头看了一眼长歌，她的神色自若，望着眼前的溪水，像是在想什么，唇角依旧是那抹似有无的微笑，然后他急忙去紧追纪烨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