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忍

“小姐，你可算回来了。”王昭君刚随着李白踏入府门，妲己便扑了上来，眼圈微红，左瞧右瞧，似乎看不够般。

如冰天雪地中那一缕阳光，微不足道却使人垂涎难弃，心中淌过暖流，王昭君温柔了眉眼，低头揉了揉妲己的耳朵，

“我不过是一天不在而已，怕什么。”

妲己桃色的眸不经意间黯了黯，埋下头更是紧紧抱着她，“哪怕……哪怕只是一瞬不在眼前，妲己也可能失去主人啊……”

一瞬是多长的一个字眼，长到她的余生也竟都不及刹那间，那一瞬，就能撕碎她的心脏，就能摧毁她的全部天地。

“怎么会呢？”王昭君轻轻地笑，只道小狐狸敏感地异常，“我永远不会离开你。”

妲己从她怀里探出头，“永远？”

“永远。”

“剑仙大人，你怎么来啦？”这时，王欀大概是听到了外面的动静，走入前院，“小女竟还要劳烦你送回来，真是麻烦了。”

妲己立刻松开手，站在王昭君身旁一言不发，戒备地垂着头，王昭君亦站得谦卑温顺。

李白随意看了看四周的人，低下头瞥了眼小心翼翼的王昭君，不禁嗤笑一声，揽过她的肩，自顾自朝梅园走，一眼都不曾吝啬给王穰，“王员外倒是演的好，心怀天下，记挂着江湖的太白，不记得家中的女儿。”

王昭君闻言心中一震，抬眸，他却直视前方，毫不理睬王穰懊悔的挽回，棱角分明的下颌线彰显着他的桀骜，嘴角张扬的笑容仍是似曾熟悉的模样。

唯一改变了的，是过往施予他眼底的那片，从属于她的温柔。

回到房间，王昭君终于松了口气，李白反手将门轻轻合上，琥珀色的眼睛看着她。

房间里很静，静的她听得清自己如擂鼓般的心跳声，对面那双眼，似是漩涡般将她紧紧吸引，将她卷入吞噬。

一只有力的手将她向后拽，抓起她的双臂禁锢在门上，空间突然变得拥挤，炽热的温度顿时将她包围，让她无所适从。

抬头，四目相望。

男人的嘴唇很薄，鼻梁高挺，眼角是驱除不尽的傲气。

不知何故，与他的每一次或不经意的对视，都能使她如烈火焚身，难以抑制自己渐烧渐灼的脸庞，以及那颗疯狂跳动的心。

“王昭君。”他喑哑醇厚的嗓音染上几分愠意，“你不难过吗？从来这样？”

不论是之前还是之后，若不是他今日看到的王穰的态度，妲己的反应，还真是不知道王昭君在府里的地位。

“有什么可难过的？”她却似乎是真的不解，歪了歪脑袋，殷红的唇轻轻翕动，晶莹地透出些无辜意味。

昏暗在李白心中郁积，无名之火让他几乎难以抑制，他俯身，揽住她纤柔的腰，狠狠压上她的唇，像是要将她整个吞掉一般，摩挲，啃咬。

王昭君紧紧被贴在他身上，愣愣地，不知所措。

“张嘴。”李白压抑着情绪，低声道。

“李白！你干嘛……唔……”趁机，他的舌长驱直入，滚烫地温度席卷而来，声音淹没在唇齿间，她意识到李白现在情绪的不正常，奋力将他往外推，却根本推不动他分毫。

她渐渐有些站不住了，昏昏然抵着他。

李白冷笑一声，松开嘴，将人儿圈入怀中，咬牙切齿，“你听好了，王昭君，你既是我认准的人，就该知道自己的身份，娇贵些，麻烦些，别什么都不说，什么都忍，还有……”

他顿了顿，生涩开口：“……相信我”

分明是霸道的言语，末尾迟疑露出的却是无尽的悲怆与悔恨。

曾经的遗憾历历在目，不堪回首，这一生，他还能挽回吗？

我的，王昭君？

――

你莫觉我痴，你莫怨我迟，你明知我难，为何却不知我心？

遇见你之前，我如人世这间囹圄中不屈服的困兽，遵守着弱肉强食的生存法则，在这场肮脏不堪的战争中迷失自我，头顶，是暗无天日；脚下，是血流成河；身后，是或敌人或无辜者的头颅；前方，是迷雾重重的不归路。

却在遇见你之后，每次向前，都小心翼翼，步步都回头，步步都难走。

可是你，我心爱的姑娘，谁都不重要，谁都可以不坚定，可是你为何竟也不愿相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