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香一路走来,穿过前庭进入了蒹葭阁右侧的蒹葭亭,还在走廊就抬眼瞧见了正在湖中央悠闲喝着茶水的苏亭画。
“王妃,人已带到。”
“好,你先下去吧。”
“是!”金菊恭恭敬敬的退下,临末还看了郁香一样,似是别有深意。
“不知王妃唤奴婢到此,所谓何事?”
“郁香,你是个聪明人,想必也不愿一辈子都待在浣洗房吧?你还年轻,不同白嬷嬷那般日益体弱色衰,什么都做不了了,所以你甘愿为那低贱的奴,永无出头之日吗?”
“王妃想要奴婢做什么?”
郁香不由自主的攥紧了衣角,似乎早已料到苏亭画并不会说出什么好话来。
“你的主子已长眠于地下,无论怎样都指望不上了。不如,跟了本王妃,如何?”
“王妃真是说笑了,您凭什么认为奴婢会顺从于你?一仆不二主,奴婢的主子永远都只有一个,那就是九小姐,即便她不在了,也轮不到你来当我的主子。”
“呵~”苏亭画不怒反笑,“果真是个忠心的小丫鬟。不知道你的身份与之相比,哪个更重要呢?”
“身份?奴婢能有什么惊天动地的身份?奴婢自幼丧父丧母,流落街头乞讨,大难不死被九小姐救了才苟活至今。王妃这是没话说开始戳人伤疤了吗?”
苏亭画嘴角的笑意加深,“有又或者没有,你心里自是清楚的,想动用我沈家势力去调查一个人,那还不是轻轻松松的就出了结果——你若是肯归顺于本王妃,本王妃必会保你日后无虞,不然东窗事发,你小命不保啊~”
“王妃觉得奴婢会在乎奴婢的这条命吗?”
“在不在乎不好说,不过就以目前的形势来看,你还能坚持多久?” 苏亭画摸了摸手腕上的碧绿翡翠玉镯,似是想起了什么,又接着道, “苏意画死了,你在浣洗房哭得要死要活的,甚至还割腕自杀,这份真心真是难得啊。怎么,后来又没死成,是想着要替她报仇是吗?”
“呵~王妃既然都知道了奴婢有这一想法,又为何还要奴婢归顺于您,您难道就不怕养虎为患?”
郁香听此,脸色是白了又白,这个苏亭画果真是个外表柔美、内心阴狠的蛇蝎美人。与那表里不一的摄政王可当真是绝配!
“呵~你未免也太看高自己了吧,区区一个奴婢而已,还能翻了天不成!本王妃倒是想看看,你到底有多大的能耐。”
“王妃说的是。”
郁香再一次被她的迷之自信所折服,不得不低了眉眼,佯装顺从的乖样。
苏亭画起身,走了两步,径直走到一株花树前摘了一朵花,“怎么样,想通了吗?”
“奴婢愿归顺王妃。既然王妃这里有出路,还希望王妃可以指明一二。”
“好说。不过,你得付出代价。”
苏亭画说着,就递给郁香一粒黑色小药丸,“如若你有背叛之心,必死无疑,你敢吗?”
“左右横竖都是个死,又有何不敢!”郁香知晓她话里的意思,毫不犹豫的接过药丸立即吞下。
苏亭画亲眼见她吞下便就彻底放了心,因为此药丸入口即化,只要入了口,药液就会扩散至四肢百骸,再怎么呕吐或者漱口,都是无功而返。
“从今以后,你便‘好好的’待在浣洗房,本王妃有事便会召你前来,你要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懂吗?待会儿蒹葭阁的一些规矩,金菊都会一一教给你的,毕竟,你就要成为这里的‘常客’了。”
“是!”
苏亭画十分满意郁香此刻的表现,虽似真似假,但看着总比以前顺眼得多。
“金菊。”
“在。”
“郁香就交给你了,王府规矩多,马虎不得。”
“是!”
苏亭画看着手中那朵明艳艳的小花,又看了那早已凉透了的茶水,轻哼了一声,“苏意画啊苏意画,不管你是真死还是假死,你都注定不会安宁。就连你身边的人,本王妃也不会让她好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