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昏昏沉沉地回到租的房子里才发现房间里乱糟糟的一切都已经被收拾好。
“谢谢你,Hera。”
心情从来没有人来整理我就这样抱着乱糟糟的心情和心跳掉进梦里。
梦里是光怪陆离的岛屿什么都没有除了白袅袅挡住所有光线和暖意的雾。好像退一步,就会掉进万丈深渊的海底。一直不懂为什么冰冷的海水也可以从鱼的嘴巴里孕育出五颜六色的泡泡。
无风无浪。
无边际黑色的海像镜面似的映下我的模样:没有理由红肿着的双眼,乱七八糟的长发,还有不知道什么时候被荆棘划烂冒着殷红色鲜血的脸颊。
然后像放映机那样海面寥寥远远地勾勒着棱角、眉眼甚至是发丝和嘴角的弧度。
滴答、
顺着轮廓重重坠进海里的一滴混着殷红色的泪。
“梦到你明明是好事才对但为什么梦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也总能荡漾起恐惧感。”
我看见,那片又宽又大的黑色的海上,陈慕他离我越来越远。
是碰不到的幻像却也是逼真的窒息感。
好像那一刻我紧紧地抱住他却一起坠入海里,我看不见激起的海浪有多高也听不见声响,冰冷带着苦咸味的海水填满我的鼻腔和喉管,手心所能触碰到的温度也一点点消失殆尽,一点一点一点念想都要夺去。
是我错了,梦里的影子哪里来的温度。
·
睁开眼的那瞬间滚烫的液体顺着脸颊滑下。清醒之时双手紧紧抓着淡灰色的被单,急促的呼吸还有从额前掉在手背上的汗珠。
右手在碰到枕头时一阵凉意,听说将枕头哭湿了会梦见大海。
难怪梦里拥抱了一片黑色的海。
余光看到了梳妆台上的镜子,和那片海上看到的自己相比,除了红肿的眼睛,倒也没其他。
梳妆台上放着一本有机化学。每一页纸张明显是被水泡过,皱巴巴怎么也抚不平。
突然想起来有一年盛夏,肥大的白色校服被晚风吹得鼓鼓的,黑色的棒球帽帽檐下是险些被刘海挡住的棕色瞳孔,顺着塑料可乐瓶一滴一滴从手掌心流过手臂的水珠,还有看得见的褐色可乐里翻涌着的气泡。
“诶历川,初中毕业的时候我没陪你去看日出,高中毕业了我们去看海吧。”
我笑道这哪里会有海,他却把黑色棒球帽扣在我头顶,盛满笑意的眼波倒像极了海。
“哥本哈根有海啊,海边还会有海螺,海螺里还会有海风的声音。”
是啊陈慕,只是或许你不知道,在日出之前,哥本哈根的海也是没有颜色的。
“我有好多好多想告诉你的话,都告诉了海,我相信世界上所有海都会相遇,如果有一天你看见了大海,海螺里还会有海风的声音温柔地告诉你,有个叫历川的家伙她好想你。”
——TO.陈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