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清月垂下了头，不再作声，灵伊却突然说道：“是去私塾还是请教书先生到宫里来？”
江清月愕然，全没料到他会这么爽快地答应，竟有些失措了，老半天也磕不出一个字儿。
灵伊突然想到什么，走到江清月跟前，抬起他的下颌，仔细端详，江清月有些慌了，道：“你……你干什么？”
灵伊道：“阿英的灵力可以封住你的香气，近日也没有用药了吧？”
江清月道：“没有，药用完了，这地方不见一株阴榈草，我想着既然没把鬼祟引来，就先搁置一段时间，之后再去山上采。”
灵伊放下手，道：“我宫里人都见怪不怪，但若是走去外头，可就不是那么一回事了。所以你就待在宫里，好好学习，要什么跟旁人讲，左渊和阿英也会帮着照看。”
江清月不明白他说这话的意思，这语气似乎是要出一场远门，临走前交代一些事，而他接下来的话也证实了他的猜想，他道：“接下来我就要去观上修习了，很长一段时间不在宫里，你还有未讲完的故事吧？”
“是。”
“有空再来倾听。”灵伊说完就离开了，走之前还不忘叮嘱他把地扫干净些。
乌鞠山位置较偏，海拔不高，清僻幽静，把观设在此处，也有一定的道理。平乐观是一座皇观，也就是说，只有一些世家贵族才有资格进入这里。
灵伊只身进观，身旁没带人，也没有过多杂碎物品，只带了几身换洗衣物，还有他鲜少离身的佩剑——繁华。
在刚到达平乐观时，便被观主叫去了神堂，跪在灵氏先祖灵宪泽的神像前，语重心长地对他教导了一番。
观主年近四旬，发上有几根若隐若现的白丝，但面上却不见苍老，眼眶下有隐隐的青黑，似乎没休息好，穿着一身白道袍，提着一把拂尘，正色严肃。
他沉沉地说道：“聿贾殿下，虽然你贵为殿下，但决不会因你这重身份就对你纵容姑息，如果犯了错，一视同仁。”
灵伊：“是。”
夏禹道：“今日入观，就得遵守观里的规矩，昔日的作风都给我该过来，我既是你的老师就有权教导你，就算你对我有不满和怨怼，我也依旧照办，免得你走错了路子，害了众生又害了自己。”
灵伊：“愿听尊师教诲。”虽说灵伊平日里的作风也无不良，就是有时喜欢开玩笑吓唬人，但也是一位心系他人，就救济苦难之人的正人君子。灵伊不敢说天下，但凡看到不幸之人，能帮一点是一点，还有怕他走错路子，误入歧途，他坚信决不会有这么一天。
夏禹道：“殿下，你可知，‘道’为何意？”
灵伊思索了一下，慢悠悠地答道：“‘道’为天道、人道，道义、仁道，是一种品行，更是修仙人之基本。‘道’修身、养心，以仁为则，以义为绳，冠之以礼，炼化脱世之心，方可为‘道’。”
夏禹点了点头，不失望但也没表现得有多满意，只道：“大致上差不多，但我想说的是要看清自身，不可做无妄之事。就算你有这个心，未必有这个力。”自己的实力在哪个层面，就做哪方面的事，比如你只是一个四六不着的小道士，却妄想着拯救苍生，未免太可笑，太愚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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