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你知道这是哪儿吗?”江清月抓住了一位二十多岁少妇的衣袖问道,被他喊姐姐,心底顿时乐开了花,眼角眉梢都挂上了满满的笑意 ,她爽快地答道:“这里是定武城。小弟弟,你是刚来的吧?”
江清月道:“嗯。谢谢姐姐。”
那名少妇点了点头,含笑离开了。
江清月在定武城浪了几天,身上的钱也差不多花完了。定武城物价昂贵,地处黄金地段,江清月住不起客栈,只得往偏僻的地方去睡一夜,或者幸运的话还可以有一间破庙歇歇脚。江清月没了江挽,也就没了希望,他不知道自己该干嘛,也不知道该去哪儿,只能毫无目的地漫游。
钱花完了,江清月试着去找份工作,但都无果,只好捡些别人没用的东西去换钱,所幸人富钱多,贵重物品也不少,一些有钱人,富贵人家的东西用腻了便丢在一旁,倒让他有了可乘之机,也勉强熬过了几个月。
江清月道:“所以事情就是这样,出生时全村灭亡,到后来连阿……江道长都被我害死了,说是灾星也不为过。”
灵伊道:“其实江道长本不致死。”
江清月情绪起伏,琢磨不透,道:“什么意思?”
灵伊有条有理地分析道:“根据你所描述的是活跃在七百五十六年的神兽无疑了。”
江清月惊道:“不是妖……兽吗?”
左渊抿嘴笑了笑,道:“连是神是妖都分不清,就算会惨死也不是不可能。”
灵伊瞥了一眼,左渊立刻收嘴了,站得笔直,犹如一棵木松。灵伊道:“龙羊卜生性不坏,一般不会嗜血杀人,但若是有人主动去挑战它的底线,那就另当一回事了。只要一触动它的逆鳞,便会杀心四起,从一只神兽化为妖兽,所以又称神妖双化,若它起了杀心,凭你一己之力又能奈它何?后来也不知道怎么传的,双化就变成了霜华。”
江清月:“可是,它不是想吃我来的吗?如果不是这样,我阿爹……江道长又怎么会一剑斩了它的七尺长舌?”
听到这里,灵伊蓦然笑了起来,左渊和沈英也微抿起唇角,欲笑不笑,只有江清月一脸懵圈,望望灵伊,又望望其他二人,心中无解。
笑够了,灵伊才缓缓说道:“我说小家伙,你确定它是要吃你的?”
江清月心道:“你喊谁呢?”灵伊也就比他年长约莫四五岁,就以长者自居,这姿态让他有些不快,但眼下也不好争论这个,人家把你救回来,就该心存感激,不能再闹得不愉快,况且他也想知道,这个活了几百年的妖兽,不对,是神兽,究竟是怎么回事。
江清月道:“不然呢?”
灵伊道:“我猜它可能是想打喷嚏吧。”什么想把他拆吞入腹都只是他主观意识里的想法,其实不然,若江挽没有那么冲动,也许结局就不会是这样了。
说到这里,左渊和沈英终于忍不住了,破口大笑了起来,直笑得眼泪花都出来了,就差在地上捧腹打滚了。
沈英缓了口气,断断续续道:“小……小弟弟,你这人……还真有意思,好久没笑得那么开心了。”
灵伊眼带笑意,却故作正经地说道:“严肃,好意思笑得那么大声吗?”
看到这里,江清月终于心生不满,竟然把他的过往当成笑料,还当着本人的面肆无忌惮地嘲笑,江清月气得发抖,声音一颤一颤地说道:“你们……你们太过份了!”
灵伊一脸淡然,完全没察觉到事态的严重性,道:“我们怎么过份了?”
沈英收了笑声,及时出来调解,道:“小弟弟,你别介意,我们只是开个玩笑,并不是对你有什么偏歧。”
左渊道:“我们都习惯了,像我就是天生的小白鼠,时不时就被他们的牙尖嘴利炸得体无完肤,如果我像你一样,早就死了千百次了。”
沈英踩了一脚左渊,笑嘻嘻地望向他,道:“什么叫天生的小白鼠?说得好像自己很无辜似的。”
左渊抱起手臂,瞥了她一眼便没再看她,悠悠道:“那是!岂不无……辜……”“辜”字没说完就被沈英揪着耳朵拉出门外解决了。
灵伊看向他,微笑道:“是吧!说过的话就像一阵风吹过,带有微微寒意,之后便不留痕迹,你还是那个你。”
江清月刚涌起的怒气就这样被他轻而易举地化解了。
江清月道:“我们说到哪儿了?”
谁知灵伊却打起了哈欠,一副疲倦样,懒懒道:“不说了,我累了。”
灵伊站起身,转身淡然离去,红色的发带随着走动也飘然飞起,宛若花丛中翩翩起舞的蝴蝶,叫人流连忘返;腰间佩戴的一串艳红璎珞玉饰叮铃作响,清脆悦耳,竟有几分清心之效。
见此情景,江清月心中感叹:这人这么张扬,什么都用红色作饰。
“等等。”江清月叫住了灵伊,他抬起的手一顿,依旧面对门板,问:“怎么了?”
“你怎么知道根源是我身上的异香?”
灵伊似乎笑了一下,道:“答案显而易见。”说完开了门,关上时扬起的微风拂过他的脸颊,温凉温凉的。
答案可不是显而易见嘛!自从江清月来之后,出了异香,这山里的鬼祟便来了,而且数量还不少,还有嘴里嚷嚷着“好香,好香”,除了他的异香还会是什么,这么一想,答案真是再简单不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