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早已对这尘世不抱希望,你为何还要将我从中拉扯出来?
还是说你也想让我再品尝这绝望的滋味?
如果是你,我不后悔。
天才蒙蒙亮,易渊已经感受到了因没有拉紧窗帘而照射进来的阳光,不满的嘟了嘟嘴,翻了个身,继续睡去。
“醒啦?”
真是煞风景,易渊暗自抱怨,揉了揉惺忪的睡眼。
刚刚江唤在离他有些距离的房门口,说话实在是大声了些,彻底把易渊吵醒的。
“我带了点松花糕。”江唤可不理会易渊有多矫情,自顾自的端了一碟子的糕点进来。
因为他深知。
易渊常游历于江南地区,不是为别的,正是为这里的糕点,尤其是这松花糕,他最为喜欢。
易渊暗骂了一声该死,便忘了一切不愉快,跳下床径直走了去。
香甜的口感让易渊整个人都软和了下来,反倒是平添了一份亲切。
“好吃吗?”
江唤看着碟中的松花糕几乎已经被易渊一人吃光,而自己却还未动过,难免问道。
易渊却像是没察觉一般,拿起了最后一块放入口中,还故意摆出了一副享受的样子。
“非常好吃。”出完最后一口,易渊不忘评论,“就是有些腻,而且不是很正宗。”
满意地看完了江唤不知如何形容的脸色,易渊也准备开始做正事了。
草草的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衫,用清水拍了拍脸。
“走。”
江唤顶着太阳跟在易渊后面,看着他用用树叶变成的金币换了一顶遮阳草帽。
这个祖宗从下床到出门竟然花了一个上午的时间!?
江唤热的有些出汗,但也只能无奈的跟在易渊后边。
“我总觉得不对。”易渊突然发话。
“又是哪不对?”江唤虽是这么说,但还是很想听的。
“胡少爷不对。”
一个正常的人,更别提是一个从小金贵的少爷,怎会在听到自己可能有灾后是这等反应?还是说他天性看淡生死,全然不怕?
“我忽然觉得他知道些内情,只是不愿意分享。”易渊分析。
“你不是会读心的嘛。”
“哦?”易渊好笑的转身看了看江唤,风刚好吹过,把草帽下带着的轻纱吹起,露出了易渊姣好的面容。
“我这不是怕把你那群小迷弟都给吸引来嘛。”
江唤静默了。
人间正道是沧桑,也为残酷。
毕竟世人总是不可能设身处地地去思考前人,所以似乎理所应当的,世上的人被分为了两种——好人,坏人。
虽然你做了错事,杀了人,但你是好人,所以你是对的;即使你做了对事,救了人,但你是坏人,所以你就是别有目的。
江唤看了看易渊,其实书上也会专门解释的,所谓魔,不过是人死后因执念太重而存在罢,并非是天生的坏人,甚至不能说是坏人。
他们原本也是这人世上的翩翩少年,只不过他们先一步看清了世界,却又不肯承认。
“那你的打算是?”江唤问。
“还能怎么办,”易渊转身继续往前走,“我也不知道邱家住哪里。”
何芬芳正在自家二米高的木栏外打理些花花草草,说透了,不过是些生命力过分顽强的野花野草,但也是随了她一个刚满二十女孩的一片少女心。
其实这野花也是挺好看的,尤其是衬在野草之中。
何芬芳刚欲采一朵细细把玩,但想了想,还是收回了手。
“何姑娘!”
何芬芳一怔,便看见易渊带了个清衣男子在不远处向自己招手。
回想起前一天他说的话,何芬芳头也没回,径直走进了木栏的门。
刚想关门,本还在一里外的易渊就突然出现在自己跟前,用手扒住门,不让他合上。
“别这么见外嘛何姑娘。”易渊的脸上虽是带着笑,但却有些扭曲,这小丫头力气怎么这么大?
何芬芳明显是被吓着了,关门的同时,本能的用脚去踹易渊。
易渊被踹的惨叫的同时,目睹了易渊施法全程的江唤不慌不忙的赶过来,弯下身从门缝中传了进去,正遇到了闻声而来的何夫人。
“夫人好。”江唤礼貌地向她微了微腰。
何夫人看了他一眼,干脆直接略过,也走到了易渊那边,加入了踹他的队伍。
“哎哎哎你们干什么都打我!”
好在老汉此时正在家中,听见动静即使出现制止了众人,并把易渊江唤带了进去。
何芬芳看着现场严肃的气氛,便找了个借口离开了。
见在场唯一的女性离开,易渊就抛开了自己的一切严肃。
“老汉啊,您可真是我的救星啊。”干脆软扑在何家唯一的木桌上。
应是早就习惯了“老汉”这一略带不敬的称呼,老汉也没说什么,到是琢磨起江唤来。
“何先生您好,晚辈江渊。”江唤故意套用了易渊的字,但易渊此时应该无力管他。
兴许是应跟易渊比起来江唤礼貌也讨人喜欢的多,何夫人和老汉表情中都带了点笑。
“二位这才到访,是所为何事啊?”老汉问道。
“我们想了解一些关于令爱的事,不知可否方便啊。”江唤抢在易渊之前答到,因为他知道,易渊为人,说话方面,可谓一点不客气,什么都敢说,当年还因为这事,差点被通缉。
“说起芬芳啊……”何夫人这才到是开口了。
易渊虽是趴在桌上,耳朵却精着,此时微微动了动身子,眼睛在暗处看着。
“她小时就长的好看,比起同龄人,性格也成熟很多,像个大孩子,平时都不需要我们照顾……”
这怕是所有父母的通病,讲起自家的孩子,定要先好好夸上一番。
“不凡也算是她的青梅,以前我们两家是生活在一起的,只不过后来那块地儿被官府腾了,我们两家就分开了。两个孩子从小就挺要好的,我们两家看他们合适,征求了意见,就把婚事定了。”
何夫人说话时带些感动自豪,就像个姑娘嫁到了个好人家时,内心说不出的喜悦。
“可这婚才定日子,你们应该也听说了,胡家那个龟孙就找上了门来,想娶我闺女?也不看看他配不配!”何夫人说着猛地拍了一下桌,把易渊给吓了一大跳。
“可恕我所知,这胡家不也是个有钱有权的人家,令爱嫁过去,说不定能享福呢。”江唤道。
何夫人的眉头皱了皱,随即是一副不翘的表情,又转变成了气愤。
“传言都是假的,”老汉开口了,“一个有钱人想要有一个好的名声,只需给一些人一些钱,让他们在些眼杂的地方说说自己的好话,从此一传十,十传百即可。”
充满讽刺。
“所以,您们的意思是……”
“这胡少爷也不是个善茬。”易渊回答。
“你们有所不知。”何夫人说,“这胡少爷只是表面君子,外面传的什么清廉不阿,哏,他去逛青楼的时候怎么没有人说……”
易渊江唤默契的都不说话了,他们原本以为这胡少爷只是在性格上有些什么,着实没想他还是个风流的主。
“光看他这个人还真看不出来。”易渊轻声向江唤说。
聊了这么久,原本的问题没解决,新的到是冒出来了几个,不如何芬芳在邱郎和胡少爷之间选择时的犹豫。
“有一个问题,虽说不礼貌,但我还是想问。”
江唤暗叫不好,但以阻止不了易渊开口了。
“对于您家的巫术一说,在下也想请教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