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渊快步走向他原本小息的那间酒馆。
一路上都是误打误撞的,找到路实属不易,好在易渊可以使些小法术,找路这件事并不困难。
易渊迈开步子,不是他不能再施些法术将自己传送到那目的地,而是这样一来,也定会被这附近的道士们察觉到,他可不想惹这些麻烦。
天色已是黑了很多,与白天的艳阳相比,此时又是凄冷了些,虽说来来往往都是人,但却都是低着头赶着回家,竟连抬起头跟四周熟人打个招呼的时间都没有。
易渊自然也是,不过他还要花些功夫确认自己要找的人有没有在不经意间错过。
“嘶。”易渊倒吸一口冷气,看着眼前的酒馆可算是到了。
里面的伙计已经在收拾东西准备关门了,见易渊气喘呼呼地赶来,虽说慢不情愿加班,但还是礼貌地冲着他微笑。
“那个,公子,我们要打烊了,您有什么需要吗?”
易渊直接略过他,飞速地在酒馆里扫视了一圈。
“你有没有看到一个老汉,大概这么高。”易渊边说边比划着。
伙计心不在焉地听着,这时,看见正对面的窗口走过一个人。
“是不是这位?”
易渊谢都来不及到,腿先迈了出去。
“老汉!”
老汉慢吞吞地转过身,惊讶的看着易渊。
“我有事想问你。”
易渊缓了缓,说道。
“我能知道什么啊。”老汉自嘲了一下,又转回去,准备继续走。
易渊又抢先了一步,拦住了老汉的去路。
“怎么,欺负我腿脚老啦?”
“怎么会呢,您身强力壮的。”易渊嘴上这般说,腿上是靠近了老汉一点,天生而来的压迫感令人喘不过气。
“我想问您,关于这何家巫术,您还了解什么。”
老汉定定地看着易渊,直视这他那已幻化成灰色的眼睛。
“不是说过这种事让你们年轻人少管吗,多管闲事的人,总是要吃亏的。”
易渊回应了一个坚定的眼神。
“我会算命,我觉得这件事有问题,而且我也老大不小了。”易渊没说谎话。
老汉低了低头,斜眼看着他。
“我觉得你也有问题。”
易渊接受着他审视般的目光,并没有丝毫心虚,反而直视起了他的眼睛,却从中看到了满满的沧桑。
“巫术也分很多种,其实我对这个整体的认识并不多,甚至还没有什么概念。”老汉悠悠地开口。
“何家的巫术,算得上是其中最常见也最常听闻的一种,只不过是这些年,各个地方都很安稳,魔界也没有什么人在这附近作怪,人们都这样惯了,所以遇到点不一样的人,就会区别待遇。”
“而巫术,其实在人与魔之中,都算得上是一种平常的法术传承,不应该受到不平等对待,若是不用在不好的方面,它更想是一种文化。”
完全没有回答到自己问的点上,易渊总结。
“何家的巫术属于模仿巫术。”
说道正题了。
“如小儿常常落井,为避灾,常做一偶人代替小儿投入井中,这种行为称作破灾破煞。在上古生产习俗中,稻花开时,男女相会于田,以促进稻谷结穗。人若生疮,画在植物叶或黄纸上,便可移走病患,这算是正处。”
“如恨某人,便做人形,写上该人的生辰八字,或是,用该人的发丝或火烧或投水,或针刺刀砍,以致那人于死地,这是坏处。”
易渊整理了一下。
“您之前同我说,不能落下东西,指的就是这发丝吧。”
老汉点头。
易渊有些好笑,毕竟魔界的人说难听点不过就是一些戾气大些而不能投胎的死人罢,他也不觉得还能再死一次,而且,他也没有脱发这毛病。
“您究竟是谁啊,知道这么多。”易渊感叹一声,让出了道。
“我姓何。”老汉简单明了。
易渊没有那么吃惊,只是望着他走远的身影。
这件事情,并没有牵扯到魔界的人,那事情就应该简单明了,可为什么此刻,这件事却渐渐模糊了起来。
易渊正想着,忽觉太阳已经落下,天色彻底暗了下来。
我今晚应该住哪?
今天一整天易渊都在奔波,都没有好好休息过,全然忘了自己今晚的着落。
偷偷再使些小法术,定位了附近最近的一间客栈,易渊便急急忙忙又奔波起来。
但并不孺人所愿。
“对不起啊公子,我们这边已经没有空房了。”店小二百忙之中回了易渊这样一句。
易渊正琢磨着自己要不要问一下自己能不能住大厅时,有人进了来。
“这是我朋友,可以和我住,反正房间大。”
易渊听见这声音,居然没有一点开心之情。
果不其然,同样华容过的江唤走过来,对着自己投了一个善意的微笑。
没办法啊,这天色晚了,和人同居总比睡大厅强啊。
于是江唤乐呵呵地领走了易渊。
关上房门,毅然化去了脸上的妆容。
“许久不见啊。”
易渊不是很想理他,径直走向了整个房间中唯一的床,乘大字型躺了上去,不留一点空位。
江唤自然也是懂他的意思,从一旁的柜子中取出备用的被褥,铺在地上。
易渊是魔界的王,而江唤则是人间的英雄,受无数人瞻仰。
按常理来说,这二人本应是宿敌。
可事实却不是。
易渊第一次碰见江唤,做好了一副要与他大战一场的架势,可江唤呢,全身上下一点杀意都没有。
易渊总觉得这个人跟自己一比跟个圣母一样,他到从没有见他跟任何一个人过不去。
只不过是总爱黏着自己。
第一次也是,易渊刚想动法,江唤便与自己说笑,后来干脆直接坐在自己旁边,有时候还会给自己送些人界的小玩意儿。
然后......
然后这货就他妈跟自己表白了。
那一次,差点还被这人霸王硬上弓了。
真是丢人。
易渊老觉得江唤这人对自己不怀好意,自己甚至还不是意义上的熟识他。
可这个人从自己第一次见到,就对自己表现出一种不一样的感觉。
是自己的错觉吗?
易渊有些烦躁地翻了个身,拿手挠了挠自己的头发。
“你为什么又来了?”
在印象中,似乎自己到哪里,这个人都会跟来。
“因为你在这里呀。”江唤在世人面前跟在易渊面前是全然不同的,一个冷傲,一个散漫,到更像是一个孩童。
“为什么要跟着我?”易渊感觉自己是因睡不着而打发时间。
“因为喜欢你呀。”
易渊没有接话,倒是江唤又开了口,“遇到什么烦事了嘛?”
“我没猜错的话,我来到这里,刚入那间酒馆你就在的吧。”易渊反问。
江唤没有否认。
“我到认为,是你想复杂了。”
“为什么,不去最后的邱家问一问呢?”
易渊想也是。
是什么样的人家,会不在乎对方的身份与骂名,甚至还抱负这一定的危险,毅然而然去包容,爱戴。
真是让人期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