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雅？
刺眼的白光瞬间充斥角膜——当我反应过来时，安雅正把手放在吊灯开关上，一脸疑惑地望着跌坐在教室后狼狈不堪的我——果然是安雅，我完全没办法把这个她与刚刚那个带着压迫感的黑色人影联系到一起。
况且我也没法把现在的自己与刚刚那个险些吓到尿裤子的自己联系到一起。我自嘲地笑了笑，顺带拍拍身上的灰尘。
居然真的会有一刹那胸口压迫得喘不上气……会被一个高中女生吓到，还真是丢人啊。
“没事吧，警察先生？”她站在门口，我摆了摆手。安雅朝我露出一个好看的微笑，“那就好，老师让我来把英语本抱回去，没想到碰上您了，真巧。”
我扬了扬嘴角，站在原地不停地踱着步子。哪知对方也没有要走的样子，故作随意地翻动着放位略靠上的几本作业本。
“…还不走吗？还有其他忘记拿的？”
“不……”
她耸肩，歪着头投给我一个戏谑的笑容，“只是在好奇您啊，不会是…再找季䢁那本日记吧？”
我的大脑休克半秒——突然间有了一种黑暗中行窃被人猛得用手电筒照亮一般。
……她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
还是说，她明明知道我在找“日记”，还专门找“借口”来教室堵我？蹙眉，我关注着对方的一举一动。
“啊…抱歉，是我唐突了！”
刚刚那种面无表情很快被可爱又歉意的笑容取而代之，安雅放下手里那摞英语本平摊着双手，“我没想到您会这么严肃，这关乎案子吗？”
我没有回答。
“看我这问题问的……我实话跟您说吧，”安雅有些懊恼地攥着拳敲了敲头，“季䢁的日记本在我们班已经不能算是一个秘密了。她的日记本上记录了很多小说大纲，都是还没有开始创作的，”她顿了顿，“很吸引人，不是吗？”
“我不是很明白…你、你的意思是，盗用别人的小说大纲？”
“您错了，不是‘我’是‘我们’。”她将散乱的一缕头发别到耳后，“即使季䢁被认为是抄袭了剧本，班上还是不得不承认有些东西确实只有季䢁能想得出来。季䢁死后，有多少人会高兴的不得了，您只要去检查一下本子上的指纹就好。”
“还有更容易的，”她双手抱在胸前，“想知道为什么教室里结满了灰尘而季䢁的桌子却一尘不染吗？”
我咽了口唾沫——就算这再怎么不可置信，我仍旧要考虑再三。这并不像是小说里的情境，只是出现古怪诡谲，常人一般没法挖掘的动机就敲定一定是这样。这不符合客观真理。
“麻烦安雅同学，找出季䢁的日记本，和我去警局走一趟。”
……
“所以…你认为是校园暴力？”
科长终于放下报告，叹了口气，问。
“初步认定。科长，法医那边怎么说？”
“……失血过多，致命伤口在颈部。法医鉴定，凶手是在被害者存活时进行分尸，最后截下头部导致死亡，非常残忍又痛苦的死法。”
“科长，我这里也有发现。”我拿出几张照片和装有安雅证词的档案袋，“A班班长安雅在审问时承认也在班里对季䢁小说大纲的同学趋之若鹜。明明自己做着和杀人凶手一样的事情，却还把自己推得一干二净地去指责别人。”
对方沉默许久，“她有没有说些其他的？”
我想了想，“有。她说通过我警服的质量就能判断我是个见习警员，才敢跟我说漏了嘴，没想到我不按常规，不信她的话。”
他一直在闷头看照片，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
“…病人有要醒来的迹象，加大剂量！”
“病人家属请退后。通知急诊室、快！”
“…季䢁、季䢁…！听得到妈妈说话吗？”
………
我拿着他给我的那几张日记照片，要到了传说中的那本“日记”，并提前和值班巡警打好招呼。
我倒要亲自审审这个“清明”。
“经费有限，所以就省了审讯室的空调钱。”
我摘下边缘濡湿的警帽，“好久不见，清明。”
“我是刑侦一科科长，或者你可以叫我…朗笙。”
这个在犯罪心理学家面前强忍坚强的女孩，一下子溃不成军。
某个二傻子作者注：All the birds of the air,
某个二傻子作者Fell a-sighing and a-sobbing.
某个二傻子作者When they heard the bell toll,
某个二傻子作者For poor Cockrob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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