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同为生灵

两位少年不约而同地朝着兽鸣处跑出，白衣少年带着挑衅的语气问到：“尘冥，你猜这只妖兽是何物？”

　　紫衣少年冷哼一声，语气坚定，极其自信：“其鸣声如嘶，轻灵无浊，想必是一只道行极高的白鹿。”

　　白衣少年腾空一跃，笑着说到：“我看未然。鸣声如嘶是因为其被除妖箭射中了，伤口炸裂般疼痛。既然它会被除妖箭射中，必然不是什么道行高深的妖兽。依我看，应当是两百年左右的九尾狐。”

　　说罢便先一步赶到了妖兽所在之处，果不其然，一只灰色的九尾狐卧在草莽之间，背上竖着一支桃木制的除妖箭，血肉模糊处仍能听到微弱的“呲呲——”声，是桃木在吸收妖的灵力。白衣少年挑唇爽朗地笑到：“逸泽君，我赢了。你得送我一壶你腰间的美酒做奖励。”紫衣少年皱眉疑惑：“我何时与你打过赌？”白衣少年俯身拔出了那支桃木箭：“那我可不管，我说你得给我你便给我就是了，哪那么多废话。”紫衣少年的齿咬得紧了一些，却还是将酒乖乖奉上。

　　白衣少年接过酒，仰头便是一大口，随后尽数喷在九尾狐的伤口上。九尾狐感觉到伤口更为疼痛，欲要逃走，却发现前面的手搭在了她的脑袋上，他语气柔和：“小灰，你别怕，我不是坏人。这个酒是用灵芝制的，既能消毒又能治伤，你忍忍就好了。”说罢，他自衣袖上扯下一段布条包扎在毛茸茸的灰色躯体上。

　　不远处传来脚步声，白衣少年抱起狐狸向那方张望。“逸泽君，你一个人可以应付猎妖人吧？”他灿然一笑，不动声色地用起了激将法。然而紫衣少年与他自幼结识，对他的暗语了如指掌，又怎么会让他得逞：“如果有若水君在，我会更有把握。”来不及过多交谈，猎妖人已然来到了二人面前。

　　“小伙子，这捡漏的功夫不错呀。”猎妖人留着络腮胡，一副凶相，“跟你老子学的吧？上梁不正下梁歪，识相就把那妖**出来，我交与寻妖楼还能赚一大笔呢！你个混球要去也没什么用处。”

　　白衣少年正气凛然，说到：“妖物与人同为生灵，何须分什么高低贵贱？你又凭什么要用它的命来挣你的钱？”猎妖人理了理背上的箭筒，不屑地冷哼一声：“就凭这世道胜者为王败者为寇，我射中它了，它便是我的了。”紫衣少年听了这句话，脸上的表情逐渐趋于怪异，他喃喃：“哦？胜者为王，败者为寇？”刚才的伞瞬时化作一柄弓，他俯身拾起方才被拔出的桃木箭，搭上弓，毫不犹豫地飞射出去。

　　“逸泽君，你疯了！”白衣少年对眼前发生的一切感到茫然，这次凡间游历本就是未经父亲允许的，这要是出了什么岔子，一顿板子是肯定要挨的了。

　　桃木箭在射入猎妖人身体的一瞬间灵力四散，全都回到了小灰身体里。紫衣少年收起弓，泰然自若地说到：“若水君大可不必担忧，桃木箭并无箭头，只对妖魔有大妨，他是人，顶多是小伤。再说，出了什么事都是我尘冥一个人的，你不会卷入其中。”

　　猎妖人疼得蜷缩成一团倒在地上，白衣少年欲要上前搀扶，却被紫衣少年拉着飞跃到丛林之外。着陆之际，白衣少年放下灰毛狐狸欲回去救助猎妖人。紫衣少年冷言：“他大晚上出来猎妖，并非善类。即使出了事，也是他有错在先。早有条律规定，夕阳落山后禁止一切猎妖人活动，恶妖当道除外。”他提起趴在地上的九尾灰毛狐狸，“你看它像恶妖吗？”

　　白衣少年小心翼翼地从他手中接过灰毛狐狸，一言不发。过了半晌才说到：“那依你所见，我们眼下应该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