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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持子之手

桃花朵朵开,情深何处只为你

袁汐澜柯罗真的要来?

安德顺颜小主,您那么关心柯罗王子干嘛?我们家主子哪点儿不如柯罗了,您都不关心关心他。

果然是…有其主必有其仆啊!他这思考问题的方式,简直跟凌子墨一模一样!!!

袁汐澜好吧,不说他,说说你们家主子吧。他最近很忙吧?有按时吃饭吗?还有,天气转凉了,他晚上坐在窗边,有没有多加件衣服?…

只不过,安德顺似乎很维护自家主子,不想她多提柯罗,才使她提前问出了这一系列的问题。

虽然她的问题很多,但安德顺却乐得回答。

这不仅仅是因为,他在维护自家主子,同时,他也想替自己寻个令箭。

只要颜小主认真嘱咐过了,下回主子再不按吃饭睡觉,他就有得话说了。而且,只要搬出眼前这位,主子大多数时候,都会妥协!

…就在汐澜询问安德顺的同时,唐瑾也去到了上清殿,探望自家小师弟。

唐瑾喂,我说小师弟,你又不是真怕冷,十一月都还没到,怎么就把狐裘披风都拿出来了?!

凌子墨闭嘴

唐瑾哎…没有小汐澜管着,你这脾气…

凌子墨朕最近因为何承岳和齐淑雅的事情,连汐澜那里都没空去了,你叫我跟你出去?

唐瑾既然我挑了你最忙的时候叫你出去,那必然是因为,我发现了可以减少你工作量的线索。

唐瑾小师弟,你剑上挂的那坠子,我以前怎么没有见过啊,哪儿来的?

唐瑾诶,我说小师弟,你以前,剑上可是从来不挂剑穗的,怎么转性了?莫非…

凌子墨汐澜送的。

唐瑾噫?原来是小汐澜送的,怪不得。做得还挺精致,哪天,叫小汐澜给我的扇子也做个吊坠啊。

凌子墨想要,自己找人做去,别打汐澜的主意。

唐瑾唉…师弟你还真是醋坛子,不就是让小汐澜给做个吊坠吗?这都不可以,真是让人伤心…

唐瑾你这剑穗,有什么含义没有啊?比如,代表着爱意或者是表达了什么…

凌子墨我今年生辰,她送我的礼物。所以,你别打什么坠子的主意了。

唐瑾不给就不给呗,别那么凶嘛。不过说到生辰,我记得,下个月初七,就是小汐澜的生辰了吧?你要送她什么?可准备好了?我可提醒你,那些没有意义的金银首饰,可就别拿出来了,不能表达心意!

凌子墨我还没想好。

唐瑾我有一个好办法,就看你愿不愿意做了。

唐瑾既然是送小汐澜东西,那你就得从小汐澜的喜好入手。小汐澜最喜欢什么?想都不用想,我就可以很明确地告诉你,她最喜欢的,就是你!所以啊,送她什么,都不如把你自己送给她。你说呢,小师弟?”

凌子墨把我送给她?

凌子墨算了,我自己想,你的提议,不适合现在这个局势。

唐瑾哎哟,我的小师弟。孩子哪有那么容易怀上,要真容易,又哪儿来那么多求子的偏方。

凌子墨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我知道你医术高超,但是,我是不想让她受苦。

在栖雁阁待得久了,她也习惯了这里的相处模式。

这里,没有什么高低贵贱之分,心里有什么想法,也不用藏着掖着,像在外面那样,处处小心。

此处,只有平和与宁静。

因着今日是汐澜的生辰,所以这一顿饭,众人边吃边聊,一直延续了整整一个时辰。

当汐澜送走了左漪青之后,看看天色,估摸着,差不多已经快到亥初了。

本以为,今日过来给她送吃的的人,依旧是安德顺。可当她回到屋子里,却在床上发现了,已经睡着了的凌子墨。

袁汐澜怎么是你过来了?

袁汐澜安安总管不是说你最近很忙吗?

凌子墨今天是你生辰啊,我过来看你。

袁汐澜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我怎么觉得…你怪怪的?

凌子墨呐,这是给你带的东西,趁着新鲜赶紧吃吧。

袁汐澜哦,好。

不过,她没有注意到的是,在她吃下去的那一刻,那双被纤长睫毛掩盖住的秋水剪瞳突然划过了一丝紧张的神色。

袁汐澜嗯?怪…感觉这味道跟平时不一样啊?是我的错觉么?

凌子墨难吃吗?

袁汐澜没有啊。是感觉味道不一样而已,没觉得难吃。

凌子墨

凌子墨幸好,你没觉得难吃。

袁汐澜这东西是你做的?!

凌子墨是啊。

袁汐澜真是你做的?!所以这伤,其实是你做糕点的时候弄伤的?!

凌子墨没拿过菜刀,不小心弄到的…是我想得太简单了,一不留神,切到手了。

袁汐澜这种东西,你让专门做糕点的御厨去做啊,自己动什么手?疼吗?

凌子墨不疼

凌子墨你必须全部吃完!

袁汐澜自然

袁汐澜不过好东西,是用来慢慢享受的,不是非得一天吃完。再说了,我今日吃得也不少了,再吃,晚上就该撑得睡不着觉了。

凌子墨今日是你的生辰,这是我送你的礼物。

能得到自己爱的人的爱,能感受到他给予的温暖,能与他心意相通。

她此生,何其有幸!

趁着他没注意,汐澜忽然飞快倾身,在他绯色的水润薄唇上落下一吻。然后又紧紧抱住他的腰,低声道,“谢谢,你真好。”

世人都道他冷漠无情,下属皆对他言听计从,朋友夸他心思缜密、智计过人…

评价他“好”的,她还是第一个。

袁汐澜当然只有我。因为你对我好,我才夸你好。要是还有别的女人夸你好,我们就该好好谈谈心了。

凌子墨嗯…疼,夫人下手轻点儿。

凌子墨汐澜,你能这么说,我很开心。

她轻飘飘的一句玩笑话,落入他耳中,却足以让他心头震动。

而这句话笑话,也让他感受到了,她在渐渐接纳他之前所立下的保证。

以前,他说“我身边不会再有别的女人”,她不以为意,同所有人一样,不肯相信。

但现在,她会说出这“威胁”的话语,就代表,她已经渐渐信了他的话。

袁汐澜是吗?

袁汐澜你开心,我也就开心了。美人笑起来,就是好看。

该是如何深沉的爱,才能因为对方的喜悦,而傻傻跟着开心半天?

从前,这份爱是单向的,但现在,这份爱是双向的。他们的喜怒哀乐,以后都会是共同的。

而能让他们齐聚一堂的,大概也只有齐家以及南国来的那位翰青小王爷了吧。

他们这是…要警醒最后的对抗了吗?

信心归信心,可担忧,还是不可避免的。成王败寇,这种决定未来的事情,她又怎么可能心大到丝毫不为之所动?

为了缓解焦急的情绪,分散注意力,她干脆就坐到了凌子墨之前的位置,拿起桌上的酒壶,替自己倒了一杯。

没有想象中的辛辣,温酒入喉,带来的,是一丝清爽恬淡的味道。醉人的醇香扑鼻,令人迷醉。

…与此同时,偏殿之中的人,也已经到齐了。

人到齐后,柯罗便第一个开了口,“你们也看到了,我那小王叔,不仅在抵达瑶京的第一日,先去拜访了齐桓,还在近日的宴会上,跟齐桓眉来眼去。”

“相信,只要是有点儿脑子的人,都能看得出,他们是一伙儿的。”

“诶诶诶,兄弟,眉来眼去可不是这么用的。”唐瑾忍不住打断道,“你是不是小时候学…”

唐瑾话还未说完,便迎来了凌子墨一个警告的眼神,“师兄,不要离题。”

“呵呵…”唐瑾干笑两声,扯了扯嘴角,默默转回了正题,“既然他们都公开他们是一伙儿的了,那咱们手上的证据,是不是可以拿出来?”

“什么证据?”柯罗不解地看着两人。

“你小王叔和齐桓的来往书信。”唐瑾挑眉笑道,“原来,由于种种原因没法公开。但现在嘛,障碍已经清除,他们又自己做了公开。”

“那咱们的证据,正好也就可以出来沐浴一下阳光了。”

以前,他们是暗中来往,你拿着偷来的书信,出去指责齐国公,人家完全可以否认,甚至倒打一耙。

但现在,他们已经当着所有人的面,站在了同一条战线上,那证据再一出,意义就不一样了。

至少,不会再有人觉得,这是空穴来风了。

“这你们都弄到了?!”柯罗震惊,顿了顿,他又道,“那咱们干脆就直接把他们一网打尽,永绝后患。”

“单单只有书信,是不够的。”凌子墨凤目微眯,沉声道,“再让楚家那边查上两日,咱们也趁这段时间,再准备准备。”

“楚泽辉现在,为了自己的女儿,以及整个楚家,正在无比卖力地查齐桓。上次他状告齐桓的那十条罪状,已经落实了三条了。”

“才三条?”唐瑾撇嘴,“楚家的办事效率,也太低下了吧?这么久就落实了三条,我都替他们着急。”

“落实罪状,与得到消息是两回事。”凌子墨淡淡道,“状告朝廷命官,不是靠你嘴上说,而是要拿证据。”

“齐桓既然敢把信件留下来,就必定会有所对策。”

“不过,这速度确实不快,所以朕决定,送一封来往信件过去,帮他一把。”

与其自己全部拿出来,不如先让楚泽辉拿一封出来,试试齐桓的底牌,让他们提前想好对策。

借刀杀人,方是上上策。

众人又就此事商议许久之后,才各自回去,准备诸多事宜。

…当凌子墨回到上清殿时,那个之前在这里等他的人,已经趴在了小桌上,酣然入睡。

原本以为,只是他们聊得太晚,她撑不住了,才睡着的。

可当他走近一看,却发现,他之前放在小桌上的酒壶已经空了。

精致的白玉酒壶横倒在桌上,其间没有一滴酒洒出,显然是被喝空了。而那原本放在桌上的酒杯,也滚落在地。

一看,就是被喝醉的人在半梦半醒之间,推下了桌子。

凌子墨微微蹙起眉头,那壶佳人醉,是他下午放在桌上的,基本没怎么动过,可现在…她竟然全喝光了?

这酒没有辛辣味,酒气醇香,入口清凉,细品之下,还能尝到一丝丝甜味。

但就是这么一种好喝的酒,却有一个小小的缺点,那就是后劲比较大。

他喝一壶,或许不会如何,但汐澜这种不是不怎么沾酒的人,一次喝下一壶…也就只能落个醉倒的下场了。

凌子墨你这丫头,也不问问,就喝这么多…

说罢,他也不看那套他平时极珍爱的酒具,只小心翼翼地弯腰,把人抱起,向床边走去。

行至床边,刚把人放下,那醉酒的人,却忽然睁开了眼睛。

凌子墨抱歉,吵醒你了…没事,继续睡吧。

可他的手还没有碰到被子,就被她直接伸手圈住了脖子,向她拉去。

凌子墨我给你盖被子,你先放开好不好?

汐澜没有说话,反而是更加用力地一拉,直接把他也给拉到了床上,然后滚了半圈,趴在他身上,直勾勾地看着他。

凌子墨汐澜?

他话还没有说完,便直接被身上的人堵住了唇,不能再言语。

她柔软的唇,紧紧贴着他的,因为之前喝了酒的缘故,她唇齿之间,还残留着淡淡的醇香。

亲了亲他水润的薄唇,又将自己的唇,移到他嘴角,最后再移到他白玉般的面颊上,轻轻亲了几口,迷迷糊糊地喊了一声,“美人…”

美人?凌子墨哭笑不得,他这算是,被自家媳妇酒后调戏了吗?

汐澜嘴上念叨了几句之后,又俯首在他的面庞、嘴角以及下颌处流连许久。

如最上等羊脂玉的肌肤,光滑柔嫩,温润的触感,让人流连忘返。

顺着下颌往下,是细嫩的脖颈,养尊处优的,肤质极好,稍微用点力,就能在上面留下一个浅色的印记。

“唔…”感受到她在自己脖子上咬了一口,好看的眉,不由微微蹙起。但最终,他还是没有吭声,由着她去了。

本以为,她就是喝醉了随便闹闹,一会儿就过去了。可等了许久,她不仅没有停,还越来越过分。

就连原本整齐保守的衣领,也在她的拉扯下,敞开了口子。

“汐澜,别闹了”凌子墨一手揽着晕乎乎趴在他身上的人,防止她不下心从床边滚落,一手轻轻抚摸她柔顺的发丝,“醉了就睡会儿吧。”

他话音刚落,脖颈上微微刺痒的感觉,便消失不见。

原本享受着细嫩肌肤所带来的美好触感的人,在听见“醉了”两个字之后,便迅速从他身上爬了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身下的人,大声反驳道,“你说谁醉了?!我没醉!”

凌子墨没有料到,她会有这么大的反应。被她这么大声一吼,他竟直接愣在了原地。

半晌,他才回过神来,无奈笑道,“好好好,你没醉,让我先起来好不好?”

被自家媳妇这么压着,简直是一种痛苦的煎熬。

不过他的请求,很快就被汐澜凶巴巴地驳回,“不行!你不准走!”

“我不走。”见她面色不善,他只好又耐心地解释道,“睡觉总得脱衣服是不是?穿着外套多难受,乖,你让我起来把衣服换了,好不好?”

凌子墨很无奈,他就不该把那壶酒放在桌上。这丫头醉得厉害,估计今天晚上,有得折腾了

“换衣服?”汐澜迷迷糊糊地重复了一遍,许久,才反应过来,“对,睡觉要脱衣服”

她嘴上虽然是这么念叨的,但身体,却没有一点儿要挪动的意思。她依旧死死压制着下面的人,不许他有任何动作。

“所以你让我起来好不好?嗯?凌子墨心累,他第一次觉得,这丫头好难哄

“不行。”汐澜又再次,义正言辞地拒绝了他。但随即,她又豪气道,“不就是脱衣服嘛,我帮你。”

谁睡觉还不会脱个衣服,这点儿小事还能难住她不成?

“嗯?你?”凌子墨嘴角微抽,这丫头自己都晃晃悠悠的了,还帮他

不过,他的思绪,也就仅止于此。

因为那口口声声嚷嚷着要帮他的人,已经直接动手了。那金丝绣线钩边的龙纹腰带,三下两下就被她给抽了出来,仍在了地上。

这还不算完,扔了腰带之后,她又瞄准了他头顶上的九龙金冠。

九条五爪金龙,盘结在一起,形态各异,威风凛凛。

可这顶象征着至高皇权的金冠,此刻,却被一只小手随意扯下,然后,直接扔在了地上。

没了金冠的束缚,他那头如瀑的墨发,便直接倾泻下来,散落在周身。

再看他时,已少了几分凌厉,少了几分威严,多了几分柔和,更多了几分与平常不同的美感。

发丝散落,衣袍也因没了腰带的束缚,而大大敞开,露出了整段脖颈和一大片白皙的胸膛。

长期习武的身子,没有一分一毫的夸张肌肉,却线条流畅,结实修美。

他是一个长得极好看的人,惊艳绝色,风姿绰约,就是女子在他面前,也会自行惭愧。

但他又偏偏没有女子身上柔美、娇弱。他就仅仅是这样被人压着,衣衫不整地躺在床榻间,也能让人生出不可抗的感觉,甚至,让人不敢直视。

凌子墨你真好看…

袁汐澜真是不知道该拿你怎么办,都喝醉了,还惦记着美色。也不知道,你是爱我这张脸,还是爱我这个人…

袁汐澜爱你

圆圆的黑瞳,往进他漂亮的秋水剪瞳中,传递的,是坚定不移。她就这样静静地望着他,带着满满的爱。

长长一吻之后,她又吻了吻他的嘴角,然后,一路沿着他的下颌往下,自脖颈游弋而过,落在那双精致漂亮的锁骨上。

凌子墨汐澜…你起来…

她简简单单的两个字,给了他内心太多冲击。因为他的心中,满满都是她。

凌子墨汐澜你起来好不好,你这样…你…

就在他说话的空档,趴在他身上的人,又在他精致的锁骨上,留下一个深深的咬痕。

凌子墨我的好夫人,你到底想干嘛?

袁汐澜睡你

凌子墨你说什么?!

她的话,着实让他吃了一惊。

睡他?是他听错了吗?以前他也与她开过这样的玩笑,但面皮薄的人,总是会忍不住发怒。

可今日,她竟然对他讲出了这样的话,当真不是他出现幻听了吗?!

袁汐澜我想睡美人…

迷迷糊糊地重复一遍之后,她的唇又继续往下游弋,吻在他白皙的胸膛上。

唇下线条分明的肌理,给人以良好的触感,让人迷恋,舍不得挪开唇齿。

凌子墨漂亮的凤目轻瞌,半眯成一个迷人的弧度。那双清冷的秋水剪瞳,也随着她的动作变得暗沉。水润的薄唇微张,好半天,他才纠结着吐出一句话来

凌子墨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若是她答不出来,他就只能动手封她穴道了。若是知道…思及此,那双漂亮的瞳不由又暗上了几分。

就别怪他,不客气了…

他的问题,并没有马上得到回复,就在他放弃,想要动手拉开她时,她却突然轻轻应了一声,“嗯。”

就在她应声的瞬间,突然一阵天旋地转。刚刚还躺着不动,任由她胡来的人,突然一个翻身,把她压在了身下。

松开的衣衫,随着他的动作,从身上滑落,不过他却并未理会,只眯着凤目,紧紧盯着身下的人

凌子墨我是谁?

袁汐澜…凌子墨

凌子墨

因为她的答案,凌子墨面上即然绽放出一个极好看的笑容。

这个答案,他非常满意。

不过,看花眼的人,还没来得及沉迷美色,便被他重重吻住。

喃喃低语,自帐中传出,他的声音带着一丝往日没有的低沉暗哑

凌子墨呐…是你自己说的想睡我,睡完了,明早可要认账…

芙蓉暖帐,一夜春宵…

…柔和的阳光,打落在窗扉上,透过薄薄的窗纸,洒满一室。

厚厚的床帷落下,挡住了光,也挡住了时间。帐中的人还在沉睡,丝毫不觉,此刻已是白日。

直到骄阳移至正中,预示着午时临近,帐中沉睡的人,方才渐渐转醒。

“唔…头好痛…”汐澜抬手,在太阳穴的位置揉了揉,又轻轻甩了甩昏沉疼痛的头,方才缓缓睁开眼睛。

入目,是一张近在咫尺绝色的面庞,即使有小半张脸埋在枕中,也难掩其惊心动魄的美。

由于靠得太近,她甚至,可以感受到他微凉的呼吸,落在她面上。浅浅的,挠地人心痒痒的。

凌子墨…对…她昨晚上是来了上清殿的…喂他喝了醒酒汤,在等他的时候,悄悄喝了几杯他放在小桌上的酒…

然后呢?她是什么时候睡到床上来的?为什么自己一点儿印象都没有…?

稍微挪动了一下身子,想要起来,可整个人,确像是被拆开了一样,不仅头痛欲裂,还浑身酸痛无力。

他桌上放的到底是什么酒?后劲儿这么大?!

“嗯…?”感受到怀里人有所动作,凌子墨纤长的羽睫微微一抖,便睁开了一双漂亮的凤目,“醒了?”

汐澜点头,轻轻应了一声,“嗯。”

“不再睡一会儿吗?”凌子墨嘴角微弯,勾出一个好看的笑容。那双漂亮的秋水剪瞳中,也满满都是怜爱。

“不、不了。”汐澜摇头,拒绝了他的提议。

虽然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但她就是觉得,他今天怪怪的。感觉…那神情…跟往日不太一样。

她一边想着是哪里不对,一边收回搭载他身上的手和腿。可刚动了一下,她就感觉到了不对劲。

这触感…怎么像是…

为了证实自己这个可怕的想法,她干脆直接把被子拉开,然后低头往下看去…

事实印证了她的想法,她和他,果然…都一件衣服没穿!

“怎么?很惊讶?”凌子墨漂亮的凤目微眯,紧紧盯着她道。他的模样,看似随意,但仔细观察之下,却能发现,他的密切地注视着自己怀里的人,没有放过她一丝一毫的变化。

“有、有点儿吧…”汐澜小心翼翼地看着他,结结巴巴道。

就在刚刚那一瞬间,她心中忽然生出了些许惧意。因为,她感受到了,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寒意。

他为什么生气?

“有点儿?”凌子墨挑眉,一双漂亮的凤目微微弯成一个极危险的弧度,“那就是惊讶了?”

心里面的震惊,何止是一点儿?他们现在这样躺在床,该不会是她喝醉了之后,把他…

她万万没有想到,自己是这种人…

但作为一个了解他的人,她完全能够预料地到,她若是实话实说,他会有怎么样的反应…

骨节分明的指,划过她的面庞,然后轻轻挑起她一缕柔顺的发丝,缠绕在指尖。

凌子墨惊讶,说明,你不记得昨天晚发生的事情了,我说的可对?

昨天晚,她死活拉着他不放手,说要睡美人,但他如了她的愿之后,她却不记得这件事了?

拉着他的时候口口声声保证,绝对不会忘记自己做的事,可现在呢?他果然不应该相信一个醉鬼说的话!

袁汐澜不、不是我喝醉了嘛…

袁汐澜然后这样了啊…

昨天的事情她不记得了,这一点,他现在已经可以确认了。他不单单是从她神情捕捉到了一丝慌张,他甚至感受到了,自己怀里的人,微微绷紧了身子。

见他久久不语,汐澜再次扯了扯嘴角,故作轻松地转移话题,“咳…现在应该不早了吧,赶紧起床吧,我都饿了。”

说着,她便悄悄收回了手,又挪了挪腿,试图把因为睡姿不好而搭在她腰的腿给收回来。

不过,她才刚刚挪一点点位置,腿,便被他死死按住,再也动弹不得。

算是活蹦乱跳的她,力气也敌不过他这个习武之人,更别说,她现在浑身酸软,本没有几分力气了。

“你别乱动!”凌子墨狠狠瞪了她一眼,咬牙切齿道,“真是会添乱…”

她不知道,自己的腿,搭在他腰,还动来动去的…对他来说,是多大的诱惑吗?

也她心大,从来没有考虑过些。

“对、对不起…”虽然不太明白他的话所指是什么,但从他的表情,便可看出,她肯定有地方惹到他了…

“对不起?”漂亮的凤目微眯,同时体内真气运转,调节身体情况。直到旖念被压下,他才淡淡回道,“对不起有什么用?能帮你想起昨晚的事?”

“呃…”汐澜默然,他好像生气了。

许久,她才又鼓起勇气道,“我昨天喝醉了,有些事情是记得不太清楚了…”

“但是你放心!我敢做敢当,如果我做了什么…让你…呃…,反正我会对你负责的!”

“呵…”瞧着她一脸认真的表情,凌子墨不由轻笑出声。

凌子墨你昨晚喝了我一壶佳人醉,醉得人事不清。我把你从软榻抱过来睡觉,你却把我拉到了床,还抱着我死活不放手,又是扯我衣服,又是扔我发冠,扬言要睡我。

袁汐澜呃…这个…

凌子墨我话还没说完,你害怕了?那你折腾了我一个晚的账,又该怎么算呢?

整整一晚,大多数时候,都是他在折腾她。直到天边泛白,他才放过那个扬言要睡他的丫头。

当然,除了逗她,他还有一丝探究的意味在里面。一旦她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他便能十成十地确定,她把昨日的话,都给忘了。

袁汐澜我…你…不、不会吧…

瞧着她惊讶的面色,他心里也有了一层底。

漂亮的凤目微微眯起,既然她忘了,那么…

凌子墨呐,这都是你咬的。

凌子墨你要怎么负责

袁汐澜你…你说怎么办?

凌子墨当然是负责啊。不过得加个期限,一辈子。

袁汐澜

“真乖。”凌子墨弯眸,笑着捏了捏她的脸,便直接起身,将她从被子里抱出来,往汤池走去。

掀开床帷,刺目的明媚阳光,瞬间将人笼罩。清殿,炭火烧得旺,这么直接从被子里出来,也没觉得有多冷。

有的,只是对阳光的不适应。

熟悉了光明的环境之后,很容易,便能看见那落了一地衣衫,以及,那静静躺在地的九龙金冠。

汐澜有些不敢相信地盯着那金冠看了许久,她昨天喝醉了,真的把这东西从他头扯下来,给扔在地了?!

自昨日晚宴之后,他们还没有吃过东西,想来,这个好吃的丫头,早饿了。

至于发冠?那东西他多的是,哪里有他媳妇重要?

说话间,他已经把她放进温热的汤池,然后拿过梳子,仔细替她梳理头发。

温热的水,漫过肩头,花瓣散发的淡淡清香味,钻入鼻腔,让人觉得神清气爽。

“我自己来吧。”汐澜伸手想要把梳子拿过来。被这位伺候,实在让人觉得心里有些毛毛的。

“别乱动。”凌子墨压下她抬起的小手,继续替她梳理头发,“你好好休息一下吧。”

“可是你也没睡多久,你不累吗?”汐澜疑惑地回过头。她累了吃完饭可以继续睡,可是他…应该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吧?

“我?”闻言,凌子墨先是微微一愣,随即又眯起凤目,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我累不累,你可以试试。”

他累不累?他有什么可累的?如果不是心疼她,他才不会那么轻易放过她。

汐澜:“…”

许久,她才扯了扯嘴角,尴尬道,“呃…你当我没问吧…”

“呵…”凌子墨轻笑,俯身在她面落下一吻,“伺候夫人,是为夫应该做的,夫人只管好好享受是了。”

沐浴用膳之后,已经接近申时了,因今日是初一,凌子墨也没有去御书房,只让安德顺拿了一叠重要的折子过来,在清殿批阅。

“主子,唐公子传来消息,说是书信,已经给楚大人‘送’过去了。”安德顺送来帖子的时候,顺便把这条消息汇报给了凌子墨。

“这么快?”凌子墨挑眉,“年都不楚爱卿好好过一个吗?这可是人家最后一次过好年的机会了。”

安德顺:“…”

“柯罗那边呢?如何了?”凌子墨淡淡问道。

“回禀主子,柯罗王子也按照计划,寸步不离地跟着那翰青小王爷了。想来,最近这一段时间,翰青小王爷和齐桓之间,都没有密切接触的机会了。”

“好,暂时先这样吧。”凌子墨点头,随即又道,“你今晚去把扶烨叫过来,安排一下,朕明日要出宫。”

出宫?!安德顺惊诧,主子是要亲自出宫去完成什么重要的任务吗?为什么昨天丝毫没有提及?

思绪仅仅一转,安德顺便一脸严肃道,“主子,有什么事情,您交给奴才行了。不管有多难,奴才都会尽全力完成!”

“交给你?”凌子墨眯了眯漂亮的凤目,睨了安德顺一眼,淡淡道,“陪媳妇的事,朕怎么交给你?”

过年这几日,没有朝会,大臣们也都回家团聚去了,不会再来烦他。..难得清闲几日,他怎么能不陪媳妇好好出去玩玩?

陪媳妇出去玩儿,当然是重要任务。如何讨媳妇欢心,也要花一番心思。

但这些,却都是需要他亲力亲为的,旁人怎么能够代替?

安德顺:“…”他不该多嘴那么一问的…

…瑶京繁华的街道,并没有因为大家都回家团年了,而冷清多少。很多店铺虽然闭门谢客了,但集市,却平时要热闹许多。

汐澜和凌子墨并肩走在人海如潮的大街,慢悠悠地逛着。

这回,他听从了自家媳妇的意见,在容貌,稍稍做了改变。

虽然一身出尘的气质摆在那里,那那张绝色的脸,却没有往日那般引人注目,让人挪不开眼了。

“想吃什么?我去给你买。”凌子墨拉着身旁人的手,含笑问他。

“嗯…什么都想吃…”一眼扫过去,整条街都在卖着各式各样的年货,其不乏各类精致的吃食。

凌子墨轻轻在她额敲了一下,无奈笑道,“我倒是可以都给你买下来,可问题是你吃得下吗?”

“吃不下。”汐澜老实摇头,随即又弯眸笑道,“不过还有你嘛,吃不完你帮着吃。”

“你把我当什么了?”凌子墨凤目微眯。随即,漂亮的秋水剪瞳微微一转,他又似笑非笑道,“不过,等你吃完了,让我吃你,我还是很乐意接受的。”

“你!”汐澜恼怒地瞪了他一眼,气道,“大街你胡说八道什么呢?!”

凌子墨挑眉,“嗯?夫人的意思是,不在大街,可以胡说八道了吗?我知道了,那回去…”

如玉磬一般的声音,清冷好听,挑的尾音,更是引人沉醉。

可那绯色的水润薄唇开开合合时说出的话,却不怎么如人意。

他话还没有说完,便被汐澜捂住了嘴,“你再乱说,今日回去,你自己一个人睡!我睡地板都不跟你睡!听到没有?”

“唔…”凌子墨轻轻应了一声,又眨了眨漂亮的凤目,示意自己绝对不会再乱说之后,汐澜方才放开了手。

“夫人别气。”汐澜放开之后,他又俯身在她的面庞落下一吻,拉着她的手撒娇道,“我都听你的,你说什么是什么,你想吃什么,我们买什么吃。”

说什么,也不能让媳妇抛下他,让他自己睡。

本来,因为那几个老狐狸的存在,他能跟自家媳妇同床共枕的机会不多。要是再因为惹恼了她而错失机会,那他可要悔死了。

“嗯…”汐澜仔细思索了片刻,便道,“我要吃瑶京最大的酒楼里最贵的菜。”

“你跟师兄都能去翠屏楼潇洒,为美人豪掷千金,我也要体会一下一掷千金的感觉。”

城西那边,她还没有好好玩儿过。这回,趁着有他陪着,好好玩一圈好了。

反正有他在,也不怕有哪个不开眼的二世祖挑衅。毕竟,他一个就能打一群。

当然,她也不会主动去招惹别人就是了。

“我跟师兄那次去真的什么也没做…”凌子墨微微蹙起眉头,握住她的手,也不由多用了几分力气。

她这是…在气他那次去了翠屏楼吗?

“知道知道,你紧张什么?”汐澜弯眸,“我只说要学你们享受一下,又没有说你们什么不好。”

“万一你说我碰过翠屏楼的姑娘,不要我了怎么办?”凌子墨抿了抿唇,不悦道,“那样我多亏,什么都给你了,却要被抛弃…”

“你想得太多了。”汐澜有些好笑地摇了摇头,随即又仗义道,“你放心,我这个人说话算话,说了对你负责,就肯定对你负责。”

说完,她便拖着凌子墨随着人流往城西的方向而去,“快走快走,走过去正好是吃饭的时间。”

“呵…”凌子墨低低笑了一声,也就由她拉着,随她往前去了。

…城西,是瑶京的富豪聚集地,但凡是能在这里落脚的,必然有一定的身家。

“嗯!好香!”刚一踏入酒楼,汐澜便被饭菜的香味所吸引。这家瑶京最大的酒楼,果然名不虚传!

“两位客官里边儿请,请随小的往这边儿上楼。”小二见到两人进来,连忙上前招呼。

能在这里做事的,没有一个是傻子。虽然这两位是陌生面孔,从来没见过,但仅仅凭着他们这身衣服,他便可断定,两人绝不是一般的富贵人家。

富贵人家的衣食住行,都很讲究。所以,从客人的气度、衣衫的面料、刺绣、花纹等等之中,可以看出许多门道来。

不过,这小二眼光好是好,但还是看走了眼。

他将两人带上二楼之后,只是带去了普通的包厢,并没有往高等的包厢带。

“诶,等等。”见小二把他们往普通包厢带,便立马叫住了他,“带我们去最贵的包厢!”

“啊?”小儿愣住,一时有些不知所措。

不过,小二常年与各种各样地客人打交道,应付这点儿事情的本事还是有的。

因此他很快又在面上堆出了笑容,同时还做了一个“请”的姿势,把两人往另一处带,“两位客官,请随小的往这边儿来。”

“地字一号…”汐澜抬头看着门框上的牌匾,愣愣问道,“为什么不是天字一号?”

“这个…”小二为难地看着她道,“天字号的包厢,都是给固定的客人预留好了的,若是…没有预定,最好的就是这间了…”

天字的房间,他是没有资格做主的,可是这两位…

“换掉。”凌子墨微微蹙眉,不怒自威的模样,让小二更慌。

正在小二思索着要不要去把掌柜的叫来应付时,汐澜却拉住了凌子墨的手臂,笑道,“不用那么麻烦了,这间也挺好的。”

说完,她就直接把凌子墨拉了进去,然后转首对小二道,“菜就要你们这儿的招牌菜就行。”

提到灯会,她乌溜溜的眸子,一下又燃起兴奋的光芒。灯会,长这么大她还没有去过,应该会很好玩吧?

凌子墨你想去就去,我们家你做主,都听你的。不过,希望你下次把对钱的心疼,放在我身上。

饭后,他们有逛了一大圈,直至天色渐渐变得昏暗,才往灯会的举办地缓缓走去。

地方,是早就布置好的,各式各样的花灯,被挂在街头,照亮了原本昏暗的天空。

路人或一人游玩,或两人结伴,或三五成群地游走在大街上,享受着此刻欢愉的气氛。

“这边看这边看,各式各样的花灯应有尽有啊!”

“这位公子,您看这盏灯,跟您旁边的姑娘多配,您就给她买一盏吧。”

“小姐,不是老头子我吹,您看我这儿的灯啊…”

“…”

叫卖吆喝的声音不绝于耳,熙熙攘攘的人群,更是托显出此地的热闹非凡。

一路上,汐澜也遇到几个上前推销自己花灯的小贩,但她都一一婉言拒绝了。

凌子墨怎么不买一盏?没有喜欢的吗?

袁汐澜好看的太多了,看看就行,不一定非要买下来。再说了,买下来也不方便,待会儿回宫又不走正门。咱们翻墙进去,提着盏灯,不是找死吗?

凌子墨你要是喜欢就买,我自然有办法送回宫里。你有我,想那么多做什么?

袁汐澜就是因为有你才想的多。

凌子墨你觉得我事情太多,拖累你了吗?我保证,最多三个月,一定解决掉所有的问题,让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好不好?

因为他的那些事情,一直让她吃苦。

而他,却不能正大光明陪她,不能正大光明地送她东西。连带盏灯回去,都要考虑会不会被发现…

如果她厌烦了这种感觉,会不会因此而讨厌他?

袁汐澜我只是不想让你为难。再说了,如果没有你,我连出宫的机会都没有,又怎么会有那么多东西可以想?

袁汐澜你不要总是用那种眼神看我好不好,这里人那么多,别人会以为我把你怎么了!

凌子墨你本来就把我怎么了。你都把我睡了,难道要不认账吗…

不过,这回他的话尚未说完,便感觉到腰间一阵刺痛。自家媳妇的手,已经搭在了他的腰间。

“闭嘴!”汐澜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然后就直接转身走了。

她必须好好地冷静一下,再跟他聊下去,她觉得自己大概会被他气死!

真不知道自己前天晚上有什么想不开的,要去喝他放在桌上的那壶酒,还觉得好喝,全部喝完了…

喝完之后,竟然还…现在光是想想,她都觉得后悔无比。她简直,是做了这辈子最大的一个错误决定!

凌子墨诶,别气别气,我错了。

袁汐澜行了行了,你别说了,正常点!

凌子墨你不喜欢我就不说了,我也…只是喜欢你…

他只是因为喜欢她,所以才总想逗她玩玩,想看看她恼怒时候的可爱模样…

以前,她虽然会瞪他,会掐他,会在一段时间之内不理他,但过一会儿,就没事了。

但直接转身就走…她还是第一次…

刚刚在她走的那一瞬间,他真的慌神了,那种心一下子被抓紧,难受得要死的感觉,他已经,好多年没有感受过了。

就连在刚登上帝位,齐家权倾朝野,他尽全力与齐家对抗的时候,他也没有这样紧张过。

袁汐澜每次都装可怜,真是怕你了。

袁汐澜算了,这事不怪你,怪我太没原则。

凌子墨夫人对我真好。

袁汐澜对你好应该的,谁让我喜欢你。

袁汐澜走,我们去放灯。

见他没事了,汐澜便松开了手,拉住他的手臂,直接往河边走去。

刚过来的时候,她便注意到,有很多人聚集在河边,在河中放下莲灯许愿。

盏盏莲灯,火光摇曳,照亮了河水,形成了一片绝美的烛光倒影。

被灯照亮映衬的波纹,在微风轻拂下,泛起条条波纹,于漆黑的苍穹下,形成一道美丽的风景。

“小哥,这灯怎么卖?”来到河边四处眺望一番,很容易,便寻到了一个卖莲灯的小哥。

“这就要看您想买什么样的灯了,不同类型,不同品质,价格都是不一样的。您看…”卖灯的小哥热情答道。

“还有不同类型?”汐澜愣住,一盏许愿灯背后,也有这么多的门道吗?

“那是当然。”卖灯的小哥自豪道,“您看啊,您去庙里边儿求签,不也分仕途、姻缘、安康等等的吗?咱们这灯,自然也有区分。”

顿了顿,他又迟疑着询问道,“不知,二位是想许哪方面的愿望…?”

“仕途。”

“姻缘。”

凌子墨的声音,与汐澜的一同响起。不同的是,汐澜问的是仕途,他问的是姻缘。

“你一个女孩子,又不能参加科考,问什么仕途?”凌子墨微微蹙起眉头,抿唇道。

比起什么仕途,他更希望能许下与她白头偕老的愿望。

“公子,您这话就不对了。”卖灯的小二先汐澜一步,笑着开口解释道,“这位小姐求仕途,哪里是替她自己的求的,她分明,就是为你求的嘛。”

说完,他还补充了一句,“这位小姐一心替您着想,这说明,您在她心中的位置,很重要啊。”

“我?仕途?”他都是皇帝了,还求什么仕途?

不过转瞬,他便明白了她的意思,她是在,帮他求对付齐桓的党派顺利…

“夫人,我们求姻缘好不好…”一个齐桓而已,哪里值得她去关心。

况且,好不容易能有个机会出来游玩放灯许愿,他才不要牵扯到别人呢。他只想好好享受跟自家媳妇独处的机会。

“姻缘?”汐澜愣住,有些不解道,“我们都…呃…成亲有一年多了,求姻缘做什么?”

于她来说,现在这样的生活,她已经很满意了。其他的,她也不再多求,顺其自然就好。

反倒是他,天天忙活着齐家及其党羽的事情,除了过年这两日,几乎都没有好好休息过…

卖灯的小哥闻言,又赶紧在一边儿道,“虽然二位已经成亲了,但还可以许下白头偕老的愿望嘛。”

“仕途一事,多靠努力,许个愿,也不过是求心里踏实。倒是姻缘,重在一个缘字,多是天注定。”

“您二位,一看就是感情好的,想长长久久地走下去。依我看呐,不如二位,就拿盏姻缘灯吧。”

反正他只是卖灯,哪一种,都一样。这对小夫妻,一看就是心中念着对方的。求白头偕老,最适合他们了。

“唔…也好。”汐澜点了点头,“那就求个长长久久吧。”

凌子墨想求这个,就求这个吧,她是怎么都行的。他最近烦心事多,太压抑,还是顺着他好了。

“诶,好叻!”见二人达成一致,卖灯的小哥,赶紧眉开眼笑地从小柜里拿出一盏精致的红色河灯。

这盏灯与摆在外面的普通货色不同,层层叠叠的花瓣,形态不同,将中间的花心围住。每一片花瓣的边上,又都洒上了一层金色粉末,凸显层次,使整朵花展现出一种栩栩如生的感觉。

而卖灯的小哥,说话也直接,“我看二位的打扮呢,也都是有钱人家,外面的普通货色,您们肯定是看不上的。”

“所以,我也就把这盏压箱底的灯给拿出来了,您二位看看…还成吗?”

凌子墨没有说话,只是把目光转向了汐澜。他的意思非常明显,成不成,自家媳妇说了算。只要她喜欢,他就喜欢。

汐澜见两人都看着自己,也就直接不客气地表了态,“那就这个吧。”

见她应下,小二立马眉开眼笑地把灯递给她,并奉上一支笔,笑道,“您二位有什么愿望,就在这花瓣内侧直接写下来吧。”

“待会儿,再直接把灯放到河里,许个愿,就成了。”

“嗯,好。”汐澜点了点头,又把灯和笔都递向凌子墨,有些不好意思道,“你写吧,我的字…比较丑。”

其实她字迹娟秀,并不算丑。虽然学得晚,但有采薇细心教导,这么些年,也练出了几分模样。

只是,与他比起来,还是差得太远。

“呵…”凌子墨微弯嘴角,低低笑了一声,也没接过东西,只直接握住她的手,带着她一起在花灯上提了两行字。

“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之后,又在落款处,留下了两个字,“墨”、“澜”。

写完,将笔还给卖灯的小哥之后,凌子墨一边拉着汐澜往河边走去,一边笑着道,“字好不好看无所谓,只要是和夫人一起写的,就行了。”

两人一同将河灯放入水中,许下愿望,然后又一同看着承载着他们美好愿望的河灯渐渐飘远,形成一道靓丽的风景。

望着满河飘摇的河灯,望着波光粼粼的水面,汐澜忽然轻笑出声,“没想到,你也信这个。”

“我还以为,你会觉得我很无聊呢。”

他怎么看,也不像是一个会把希望寄托在鬼神之说上的人。

“为什么不信?”凌子墨轻轻将她揽入怀中,抱着她,低声喃喃道,“你信,我就信。”

顿了顿,他又低低道,“况且,我一直都坚信,我们可以执着对方的手,一辈子走下去。”

“人家都说,‘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可我却觉得,与你在一起,哪怕是朝朝暮暮,都不够…”

…两人这出去一玩儿,便是整整一日。待凌子墨带着汐澜回到上清殿中时,已经接近子时。

走暗道一出来,安德顺便急急迎上前去,“皇上,您可回来了,老爷子和唐瑾公子,在这儿等了您许久了。”

“师父?”顺着安德顺的话往前看去,凌子墨很容易,便看见了坐在桌旁上品的唐瑾和祝道延。

走上前去,简单地给老人行了一礼,他才又疑惑道,“您怎么来了?”

“老头子我不能来吗?”祝道延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我问过你师兄,关于你最近的情况了。”

“听说你回来之后,体内的余毒,一共爆发了三次?”

“都跟你说了,你这个身子,重点是在于调和。你不怕累,可你的身体不一定成受得起!”

“最近料理何承岳还有齐桓那一群人,没少花心思吧?饭又没按时吃吧?觉睡好了吗?”

“师父知道你的心思,可你也要爱惜自己的身体才对嘛!”

老头子絮絮叨叨地说了一大堆,虽然都是些抱怨的话,但却足以看出,他心里边儿,对徒弟的关心。

而跟在凌子墨身后的汐澜,则在听到那句“爆发了三次”之后,直接愣住了。

三次?也就是说,除了她撞见的那一次,还有过两次?可他为什么从来没有提起过?!

但马上,唐瑾又出声打断了她的思绪,“师父,您现在,还真不用操这份心。小师弟现在,辛苦归辛苦,可吃饭睡觉都是有人管着的,他不敢乱来。”

说着,他还冲汐澜挑了挑眉,笑道,“你说是吧,小汐澜。”

有小汐澜管着,他这个天不怕地不怕,唯我独尊的小师弟,可算是彻底老实了。

“呃…这个…”唐瑾突然来这么一句,汐澜还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噫?”唐瑾一句话,不仅打断了汐澜的思绪,就连祝道延的目光,也被他的话所吸引,落到了汐澜身上。

之前,汐澜随凌子墨一同进屋的时候,他只顾着数落自己徒弟,并没有太过注意这个女孩。

他还当,这丫头,只是自家小徒弟的一个下属。

虽说他是两人的师父,但唐瑾和凌子墨的事情,他却很少去管。他们两人,爱怎么倒腾,就随他们去。只要,不违背江湖道义,作出大奸大恶之事,他就一概不会过问。

所以,他们手底下都有些什么人,他这个做师父的,也不是很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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