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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做我皇后

桃花朵朵开,情深何处只为你

小果子一盒药膏,哪能跟齐荣华今日得的赏赐?光咱们这儿,她送了这么多东西,后宫小主虽然不多,但好歹也有十来位…

阿嘉东西贵不在多,而在心意!心意你懂吗?!

袁汐澜咱们能不纠结赏赐这个话题了吗?我们来讨论点有意义的话题。

临云如?

袁汐澜如我们今天晚的夜宵吃什么好?采薇姐前几日做的那个什么酥…挺好吃的!

顾采薇你贪吃。晚给你做,这回慢点儿吃,别吃多了晚又睡不着觉。

袁汐澜知道了。

齐淑雅新晋荣华并向后宫示威的举动,并没有影响到栖雁阁众人的心情。

甚至,都没有人再把这件事放在心。

因为他们所有人的关注点,都由着汐澜提出来的问题,转到了夜宵面。

夜宵之后,与往常没有什么两样的欢快氛围,让悄悄翻墙进来的凌子墨着实郁闷了一把。

下午在御书房听说了齐淑雅做的事情之后,他开始担心自家媳妇会不会生气。

为了这件事,他还特意让安德顺陪着他,亲自去挑选了一堆东西,打算给媳妇送去。

可当他翻窗入室后,发现自家媳妇根本没受其影响,反而还在大吃特吃的时候,高傲的皇帝陛下,郁闷了…

凌子墨汐澜。

凌子墨随手将手里的一包东西扔到桌,然后随意用脚勾过一只凳子,在她身旁坐下。

袁汐澜给我的?

汐澜看了看桌用一大块锦缎包成一堆的东西,又看了看在她身旁坐下的人。

这是什么?他不是一向都带吃的或者奏折来吗?

听声音,似乎都不是啊…?

凌子墨

袁汐澜什么东西啊…

汐澜一边喃喃自语,一边狐疑地拆开了系得不算紧的结。

锦缎滑开,瞬间,琳琅满目的玉饰珠宝映入眼帘。由室内亮堂的烛光衬着,晃得人几乎睁不开眼。

袁汐澜给我的?

她又问了一遍与之前相同的问题。

这回,她的语气不再如先前那般随意,其惊叹的意味…很重!

虽然她对精品不精品什么的,没有什么概念,但这些东西,一看知道不是俗物!

凌子墨对啊。

袁汐澜可是这些东西我基本都不能用啊。

一眼看去,都是些宝石耳坠、额坠、镶玉、珠流苏以及样式精美的各色金银发簪。

若只是这些,也算了,可谁能告诉她,间那支繁复精致的“凤凰于飞”簪是什么意思?

那是太后、皇后才能用的东西吧?!

差一点儿都不可以往头上戴!就算是贵妃也不可以!

给她这东西干嘛?她又不是皇后!拿着这只凤簪,不仅不能戴出去,还要担惊受怕地藏起来!

凌子墨你那是什么表情?

他让安德顺陪着他亲自去挑的,绝对都是好东西。况且,他也不可能送次品给自家媳妇。

师兄他们都说,没有一个女子不爱珠宝首饰。

原本他还期望,她见了自己送她的东西,会有那么一丝欣喜的。可她倒好,居然摆出一副惊吓的样子给她看?!

袁汐澜你确定你是在宫里长大的吗?

凌子墨不是。

袁汐澜你确定你在宫里住了这么多年,了解宫里的规矩?

凌子墨以前比较了解,当了皇帝之后,都忘得差不多了。有问题吗?

他这模样,分明就是知道规矩,但就是不放在心上的随意态度!

后宫里,没有人敢说他不懂规矩,因为他是皇上。可后宫里,有一大堆人敢说她不懂规矩,因为她只是正六品的才人。

袁汐澜你拿来的这些东西,我基本都不能戴。特别是这个。

说着,她还弱弱地伸手,指了指那支最耀眼的凤簪。

凌子墨为什么不能戴?

凌子墨眨了眨漂亮的凤目,当即就伸手拿起了她所指的那支凤簪,倾身替她插在了头上。

凌子墨这支凤凰于飞还挺适合你,看来朕的眼光还不错。

原本装饰朴素的秀发,在插上凤簪之后,顿时没有了原来那种略空的感觉。

穿着浅粉衣裙的她,生得只是小家碧玉,可有了凤簪衬托,又多出了几分高贵的气质。

虽然比不得宫里那些一等一的美人,可在凌子墨眼里,自家媳妇就是最配凤簪的。

因为,他喜欢!

袁汐澜你干什么?这东西哪里是随便戴的?!

她想伸手去把凤簪拿下来,可手刚刚抬起,就被对面那个仿佛知道她要做什么的人给捉住,动弹不得。

凌子墨朕送你的,有什么不能戴的?

凌子墨这些都是朕亲自挑的,比齐淑雅那里的好上百倍。

说话时,他的眼神有些闪躲,面色也不是很自然。

显然,向来高高在上的皇帝下,对于解释赔罪这种事,还是很不在行。

不过尚且处在惊慌之中的汐澜,也无暇顾及他不自然的神色。她只想,快点把头上的东西取下来。

无关其它,就是觉得头顶凤簪,压力太大。

袁汐澜既然是你挑的,那些我放着吧,说不定以后能用。

但当凌子墨把注意力放在那堆饰品的时候,她又趁机把头的“凤凰于飞”取了下来,递还给他。

袁汐澜这个东西…我不能要,你还是拿回去吧。

“凤凰于飞”太珍贵了,它不仅仅是一支凤簪,而是,一支独一无二的凤簪。

连皇后,也不一定会有这支簪子。它完全是一种帝王对帝后宠爱的表现。

无功不受禄,这么贵重的东西,她怎么能说拿着拿着?

况且,以她的身份,也担待不起这个东西。

凌子墨为什么不要?

凌子墨不愿伸手去拿,只死死盯着她的眼睛,仿佛想要从她的眼看出些什么。

她不要他送的凤簪,是不想做他的皇后吗?

袁汐澜这个太贵重了…而且凤簪是皇后戴的,我也没机会用。不如…

凌子墨皇后戴的怎么了?皇后戴的你不能戴了?!

凌子墨你已经把朕的心骗走了,现在说不想做皇后,没门儿!

凌子墨朕告诉你,朕的皇后只能是你!这个位子,你想坐得坐,不想坐,也得坐!

说完,他便一甩袖袍,推开她递过来的“凤凰于飞”,怒气冲冲地翻窗走了。

直到他的身影再次隐没在夜色之,被他突如其来的怒气吓傻了的汐澜,才渐渐回过神来。

他刚刚说什么?做皇后?她?她没听错吧?

怎么可能?!

在汐澜眼里,出身低微的她,算再得他喜欢,日后最多也是个宠妃。或者,连妃都没有机会。

看以前的冯婕妤知道,算是诞下皇长子这样的功劳,也只不过是一个婕妤。

为什么?因为出身太低。

反观其他几位,例如若妃,算只诞下了一个普通皇子,也是妃位,高冯婕妤一等。

原因很简单,她有一个好的出身。

像皇后那样的位子,她从来没有想过,不在意是一部分原因,觉得不可能,也是一部分的原因。

她一直认为,算凌子墨再不喜欢齐淑雅、楚浅芹,皇后也肯定会是她们。

可他刚刚说什么?皇后必须是她???

汐澜傻了,随即,又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她好像,又不小心惹他生气了。

而且这次,他好像火气还挺大的。直接走人了…

大概,他以为她是在故意拒绝他,不愿意做皇后吧。

这人,明明那么优秀,怎么没有点自恋的情节呢?

如,认定她非要做他的皇后不可?如,认定她爱他爱得深入骨髓?

如果是这样,她大概会轻松很多吧?至少,不用担心他又误会什么。

只是想象归想象,该面对的现实,还是要面对的。

人已经被她气走了,好像也解释不了了,那现在该怎么办?

在房间里晃悠半天,来回踱步,思索良久之后,汐澜终于下定决心——去清殿看看他好了。

小豆子小主,这么晚了您哪儿去?您有什么事儿,差奴才去办成。

袁汐澜没什么大事,我要去清殿一趟,你继续吧,不用管我。

璇霄宫,清殿。

从自家主子回到清殿开始,安德顺觉得,清殿内的温度,从适宜变为了寒冷。

不对劲,很不对劲!

与以往发火的样子不大相同,凌子墨坐在镜子面前,已经整整一个时辰了。

镜的人一如既往地好看,只是乌云密布的面色,给那张原本风华绝代的脸,添了些别样的颜色。

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轻轻触即镜人的脸,漂亮的秋水剪瞳尽是纠结的神色,紧紧抿着的薄唇,也彰显出主人内心的复杂神思。

她明明说过,喜欢自己这张脸。可为什么,又拒绝当他的皇后呢?

“凤凰于飞”很珍贵没错,但只要她愿意,他什么都可以给她,何况一支小小的凤簪?

安德顺皇,时候不早了,您还是早些休息吧?

当然,结果也如他所料,没有回应。

又过了一会儿,正当安德顺犹豫着要不要再问一次的时候,他忽然发现,坐在镜前的人,似乎有些不对劲!

面原本纠结的神色,已不知从什么时候起,逐渐被痛苦所代替。

好看的眉头蹙起,水润的绯色薄唇,也已被牙齿咬得泛白。

而那只原本随意挨着铜镜的手,也早已紧紧攥成了一个拳头,甚至因为用力过度,可以隐约看到白皙皮肤下的青色血管。

“皇?!”安德顺大惊。

当即,也顾不得主子会不会生气,便直接冲到了他旁边,“您怎么了?!”

“毒…”体内痛苦的感觉,已经让他的声音变得微微有些沙哑。

并且这种痛苦,似乎还在随着时间的推移,而慢慢加剧。

毒?!安德顺先是微微愣了一下,但很快,他从这一个字琢磨出了答案。

莫非是主子体内的余毒出了问题?!

再顾不得其它,他迅速跑到龙床边,从暗格的小盒子里取出一只白玉瓶,然后从倒了一枚暗红药丸,给自家主子拿去。

这药是祝道延在分别时留给自家小徒弟的,可以暂时压制毒素,护住心脉。

因为他体内的寒毒,从严格意义来讲,是没有祛除干净的。

所以即便暂时没有生命危险,但也有随时爆发的可能。

接过安德顺递来的药,一口咽下之后,凌子墨便干脆地坐下,借着药效开始运功调息。

冰寒的寒流在奇经八脉中胡乱游走,彻骨的寒意,更是让脆弱的经脉被冻得几乎要绞在一起。

药丸下肚,带来的,又是一种极至的热。

按着相克原理制作出的药丸,原材料全都是能克制寒冷的草药。

热流与寒流交织在一起,一遍一遍地在静脉中游走。

脆弱经脉沐浴在冰火两重天之中,极至的痛,几乎让凌子墨坐不直身子。

水润的薄唇很快就被咬出了一道口子,鲜血沾在玉白的牙齿上,为他的满布痛苦的脸添上了一丝妖艳。

安德顺在一旁紧张地看着,虽然帮不上忙,但却眼睛都不敢眨一下。

他生怕自己一眨眼,眼前的人就倒下去了。

好在,他家主子的意志足够坚定,能忍常人所不能忍,所以即便是体内承受的痛苦极大,也咬着牙在坚持。

…汐澜到上清殿时,周围并没有多少宫人。

凌子墨喜静,他休息的时候,并不喜欢留太多人在寝殿附近伺候,所以夜晚的上清殿一向清净。

寻到一个守夜的公公,汐澜便上去询问道,“喜公公,能麻烦你帮我通传一声吗?我找皇上有点儿事。”

这个太监汐澜认识,不仅是经常在安德顺的身边看到他,她还清楚地记得,自己第一次听说凌子墨的“病”,就是从他那里听说的。

“这个…”喜公公面露为难之色,“这个恐怕不行,安总管今日特意吩咐了,皇上晚上有事,都不许去打扰。”

说完,他又补充了一句,“就在刚才,他还出来嘱咐了一遍,不管遇到什么事,都不许进去打扰,不然就得挨板子。”

作为凌子墨还是三皇子时就跟着他的老人,喜公公这么些年来,也渐渐成了安德顺这个忠实管家的心腹。

虽然他并不清楚皇上和眼前这位的实际关系,但他还是隐约知道,皇上对颜才人不错。

再加上之前和这位曾来常去送衣服的小宫女有过数面之缘,所以面上的话说完,他左右一看,见四下无人,就又偷偷对汐澜道,“听安总管的意思,似乎是皇上今晚心情不好,您还是别去了。”

其实,每次凌子墨不在,安德顺都会给外面值夜的人暗示,“皇上目前心情不好,你们别进去惹他”的理念。

并且有事通常都是他进去通报,所以下面的人,根本不敢在这种时候闯进去。

哪怕只是通报,也不敢。

毕竟皇帝陛下的脾气,大家有目共睹。触了他的霉头,绝对没有好日子过!

“可是我真的有急事找他。”汐澜抿唇,“不然我也不会这么晚还大老远地跑来打扰皇上休息。”

“这奴才也知道。”喜公公仍旧为难,“但皇上的脾气您应该也知道,万一进去之后冒犯了皇上,那我们可就都完了!”

接下来,喜公公又劝了汐澜良久,内容也大多都是劝她回去,明早再来碰运气。

“或者…”见她实在不愿意离去,喜公公又给出了另一种方案,“您可以在这里等等安总管。”

袁汐澜好吧

等下安德顺出来,应该是会帮她进去通报的。

但是凌子墨…她好像很生气的样子。他会不会,不想理她?

汐澜带着纠结的心情,在门口徘徊,原本想着,等下见了安德顺,不管凌子墨还气不气,她心里都有个数。

可她左等右等,一直等到深夜,却始终等不到安德顺从殿内出来。

殿内的灯都还亮着,里面的人应该还没有睡下。但仔细去听,又听不到丝毫动静,安静极了。

为什么安德顺这么晚了还留在里面?是因为凌子墨还在看奏折?这么晚了,不至于吧?

明日又不是上朝的时间,这会儿都未时了,他大可以先睡下,明早再起来接着看。

难道,是不想见她?

这个想法刚一冒出,便被汐澜摇摇头,否决了。

要说不想见她,那怎么也得是安德顺进去通报之后的结果吧。

他们都不知道她来了,哪儿来的想不想见?

那是为什么呢…?

今天晚上,她是为了道歉来的,而且又在门口等了许久,所以不等到他见她,她是不会放弃的。

反正前半夜已经等过去了,她也不介意再把后半夜等过去。

要不…奴才进去帮您通报一声?”喜公公觉得,就让这位小主在门口等一夜,未免也太惨。

“诶?好…”汐澜本来想答应,可转念一想,他说皇上今晚心情不好…

惹怒他的人就在这里,要是喜公公违抗命令进去通报,多半是要受罚的。

她把凌子墨惹生气了,还要连累无辜的人受罚,心里着实有些过意不去。

做过奴婢的人最明白下层人的苦楚,主子之间怎么了,或是心情不好,受苦的永远都是他们。

所以一个人“好”字还没说完,她就摆了摆手道,“算了,不用了,皇上不想有人打扰,我就在这儿等吧。”

“那您…”喜公公仍旧有些犹豫。

袁汐澜没事,我平时在宫里也没什么事,晚上不睡,明天白天补回来就成。

这一瞬间,喜公公忽然觉得,宫里的小主,还是颜才人好。

要是今晚来的是齐荣华或者楚嫔、兰嫔,肯定会不依不饶地叫他进去通报。

她们打扰皇上顶多被骂一顿,而他这个奴才打扰了皇上会有什么后果,她们才不会管。

就算他是皇上身边的奴才,她们也不会在意。以她们的背景,最多忌惮一下安总管。

而他们这样的小角色,这些有大背景的女人,是不会放在眼里的。

屋外的人还在进行着漫长的等待,而屋内的气氛,也仿佛凝结了一般,针落可闻。

额角的汗水,沿着绝美的面庞一滴滴滑下,最后从弧度优美的下颌滴落,浸没在金丝滚边的玄黑龙袍中。

龙袍的下摆,已经被汗水浸湿了一大片,而穿在身上的部分,更是湿得能拧出水一般。

已经整整两个半时辰了!

安德顺看了一眼火光跳跃的蜡烛,在心中默默计算着时间。

从他的角度,可以清晰地看见,凌子墨纤长的睫毛在止不住地颤抖。

他自然知道,如果不是因为难以承受的痛苦,自家主子根本不会露出这样的面色。

主子,以往那么多次您都挺过来了,这次可千万别有事啊!

随着时间的推移,安德顺心中的焦急不仅没有减弱半分,反而还越来越强烈。

因为他知道,与体内的寒毒对抗,越是往后,便越是困难。

刚开始,精力充沛的人,凭借着体内雄浑的内力和药效,对抗毒素并不是很难。

可人就是人,总是会累的。疲劳之后,加上内力大量消耗、药效慢慢过去,剩下的时间,就是一场毅力的拉锯战。

能熬过去,那就算过去了,如果不能…安德顺不敢想象,会是什么样的后果。

夏日的夜明明是一年四季之中最短的,可今日的夜,无论是对于里面与寒毒对抗的凌子墨或是对于外面在等着他的汐澜来说,都是漫长的。

门口守着的喜公公和另一位公公,已经与新来的两位公公换了班,远处巡逻的士兵,也不知道走过了多少波。

汐澜看了一眼依旧紧闭的大门,不知何时开始上涌的困意来袭,眼中的大门渐渐变得模糊…

她竟然,就这么靠着门口的柱子睡着了。

“颜才人,颜才人,您快醒醒。”守在门口的小太监轻轻拍了拍汐澜的肩,试图将她从睡梦中唤醒。

本来他们是无意管这位一直在门口徘徊的小主的。毕竟是皇上平日里还算宠的一位,他们也不可能直接赶人。

但当他们发现原本站在一旁等待的人竟然不知何时坐在一根柱子边上,还靠着柱子睡着了的时候,他们也只能无奈上前,把人叫醒。

让她在上清殿门口睡着,成何体统?!

再说,她要是在这里睡感冒了,或是闹了笑话,皇上知道生气了,那他们,也有得罪受。

由着他们的话,汐澜抬首望了望天色,原本一片漆黑的夜空,已经沾染了些朦朦的光亮。

看这样子,现在应该已经快到卯时了。

又转回目光,瞧了一眼紧闭的大门,汐澜始终觉得,心中有几丝异样的情绪。

上清殿中,整个晚上都灯火通明,但是却又安静地可怕。

凌子墨到底在里面做什么?为什么安德顺也一个晚上没有人影?

汐澜很想继续在这里等下去,但那两名守门太监的恳求目光,又让她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自己在这里跟他们一起守着,完全就是在为难他们两。

他们的职责就是守夜,确保皇上能安安稳稳地在一个安静的环境中休息。

可偏偏,她这一个奇怪的存在出现,让他们看她在门口睡着也不是,赶她走,也不是。

就算他们假装没有看见她,让她在这儿待着。可天亮之后,周围活动的宫人,就会渐渐地躲起来。

到时候,大家都会知道,颜才人在上清殿门口守了一夜,却连皇上的面都没见着。

这样的话传出去,丢人是小事。若是被别有用心的拿去做文章,说她扰乱后宫,无理取闹打扰皇上休息,那可就是不小的罪名了。

特别是,那位与她不看不顺眼的穆丹公主,指不定她会拿这件事做什么文章呢。

但是她现在不知道为什么,心底忽然冒出些奇怪的情绪。

她特别想,就在门口一直等下去。

纠结许久,汐澜终于还是决定不再为难守夜的太监,向他们告谢一声之后,便从小路离开了上清殿。

漫长的黑夜过去,满怀期望去道歉的汐澜在无功而返之后,便直接埋首枕间,睡了个昏天黑地。

上清殿中,紧绷了一夜的气氛,也随着凌子墨在日出后终于把毒压制住,而渐渐恢复了正常。

只是与毒素对抗了一夜的人,在药浴之后,也因为体力耗尽,沾床就昏睡了过去。

将厚厚的帘子放下,遮住外面照射进来的光线,又屋内的蜡烛都吹灭之后,安德顺方才轻轻拉开了上清殿的大门,踏步出去。

在门口,他一个懒腰还没伸完,便听守夜的太监禀告,“安总管,昨晚上颜才人来过。”

“颜才人?!”安德顺刚因自家主子度过难关而放下的心,又猛然提了起来,“什么时候?!”

“呃…”守夜的太监被他吓得一愣,反应过来之后,才弱弱道,“回安总管,奴才二人是负责后半夜守夜的。颜才人什么时候来的,我们不知道,不过我俩换班的时候,她就已经在这儿了。”

栖雁阁。

安德顺心情忐忑地站在门前,好几下深呼吸之后,才鼓起勇气进去面对他所想象的“狂风暴雨”。

小冷子奴才见过安总管。

安德顺颜小主她…

小冷子小主她今晨一回来就进屋睡下了,这会儿还没起呢。

安德顺也不是什么着急的事,等你们小主醒了,转告她一句‘昨晚皇上是有原因的’就行。

小冷子

安德顺行,那咱家就先走了。这是大事,你可千万别忘了。

…一觉睡到申时,汐澜方才幽幽转醒。

可还没等她完全清醒,听到消息的小冷子就火急火燎地跑进来,向她转发了安总管留下的话。

“昨晚皇上是有原因的?”汐澜迷迷糊糊地重复了一句他传达的话。

然后用因为刚睡醒,还不怎么不灵光的脑子想了许久,才反应过来,安德顺所指的是什么事。

清殿

安德顺小主,你待会动作轻一点儿,主子浅眠,很容易就会被吵醒。

袁汐澜对啊,他浅眠,我们就这么进去,他会醒的吧?

安德顺昨晚上,皇上体内的余毒发作了,用了一晚上才压制下去,今早泡完药浴之后,饭都没吃一口,倒头就睡了。

袁汐澜他体内的毒不是基本被祝老前辈祛除了吗?怎么还会发作?!

安德顺那东西就算只有一点点,也不好对付。主子他幼年时就被人下了毒,这毒很霸道,也没有解药。所以从小到大,主子他一直在受这毒的折磨。祝老前辈之前试过很多种方法,都没把毒给解掉,反而还有好几次,引发了毒的效果。那几次,主子都是从生死边缘被救回来的。而且因为毒性强大,祝老前辈也只能想办法暂时压制,曾经有一段时间,我们几乎真的认为,主子大概活不过二十了。好在祝老前辈最后想到了以毒攻毒的办法,最终保住了主子的性命。

袁汐澜也就是说,还是有性命之忧?

安德顺您就别担心了,祝老前辈这不是正在想办法嘛,大头都去了,余毒还会远吗?

安德顺待会儿主子醒了,我把药端给您,您务必要喂主子喝下!

袁汐澜

安德顺您好好陪皇上吧,奴才就先行告退了。

袁汐澜你家主子还睡着呢,跑什么?

里屋因为帘子全都放下的原因,显得很暗,是一个安眠的好环境。

香炉中的龙涎香还在静静地染着,淡淡的烟雾自炉中飘出,带着清新好闻的味道。

悄悄将明黄的床帏撩开,汐澜很容易,便看到了那个窝在被褥中熟睡的人。

没有了她的干扰,他的睡姿,很标准——仰面朝天,两侧的手静静搭在腹部,被子下的腿自然伸直,规规矩矩。

因为龙床太大,他又睡在中间,所以想要靠近他,她只能爬到床上去。

汐澜轻轻地把鞋脱掉,然后蹑手蹑脚地爬上龙床,在他身边盘腿坐下,静静地看着尚在熟睡之中的人。

墨色的黑发如上好的绸缎,丝滑柔顺。斜眉飞扬,凤目紧闭。

纤长的羽睫微翘,却又因闭眼的动作,在他眼窝处打下一片阴影。

高挺鼻梁下水润薄唇轻轻抿着,看样子,他睡得并不安稳。

大概是因为昨晚上与毒素对抗了整整一夜,他的脸色看起来,并不怎么好。是与往常白皙不同的一种病态的苍白。

原本绯色的水润薄唇,也与面色一样,失了血色,变得苍白。

可即便是这样,他的容貌,也仍旧是无双的绝色。只是变成了与往日霸气美人不同的病美人罢了。

美人真好看。

两手托腮,看着看着,汐澜就看走了神。

如果可以,她大概可以一直盯着他看下去…

在凌子墨身旁坐了半个多时辰,直到把腿坐麻,他方才幽幽转醒。

纤长的羽睫微微颤了颤,凤目缓缓张开,露出一双还带着迷茫神色的秋水剪瞳。

因为刚睡醒,所以那双没有焦距漂亮的眸子还带着点点水汽,格外好看。

袁汐澜诶?!你醒了?!

凌子墨汐澜?你怎么在这儿?

袁汐澜我有事找你,所以就在这儿等你了。

凌子墨你不是不愿意做皇后吗?还来找朕做什么?

袁汐澜我是来跟你道歉的…

凌子墨朕不要你的道歉。

袁汐澜啊?

不管了,讨好肯定是没错的,她先去给他倒杯水,安抚一下他的情绪。说不定他一高兴,就接受她的道歉了呢?

想到什么就做什么,当即,汐澜就伸开原本盘坐的腿,向床边挪去,想要去给她倒水。

而看到她要“离开”的凌子墨,心头却悠地一紧。

凌子墨你去哪儿?!

凌子墨急忙伸手抓住她的手腕。使不上力的手,只能将她堪堪拉住,无法拽回到身边。

她是因为觉得他的要求太强人所难,所以要走了吗?

袁汐澜我听你说话的时候嗓子有些哑,去给你倒杯水。

凌子墨你不许走。

袁汐澜我不走啊,就是去给你倒杯水。

汐澜疑惑地看了一眼紧拽着她的那只手,然后伸出另一只空着的手,轻轻拍了拍他的,示意他放开。

袁汐澜你放心,真不走。

开玩笑,美人还没接受她的道歉呢,她怎么可能走?走了不就等于之前那一个晚上白在门口站了?

快速跑去倒了一杯水之后,她便遵守之前所说,重新爬回了他的龙床。

袁汐澜来,先喝口水。

为了方便,她干脆直接搂住了他的腰,让他靠在自己的肩上,然后动作轻柔地端着水杯,小口小口地喂他。

一边喂他喝水

袁汐澜那什么…你不要道歉,要什么啊?

凌子墨朕要的你不愿意给,那就算了。

袁汐澜什么我都愿意啊。你说,我绝对可以做到。

凌子墨朕的皇后。

袁汐澜啊?这个…

汐澜愣住,他一直纠结别扭的事,就只是这个?!

凌子墨不愿意就算了。

袁汐澜愿意愿意,完全愿意!

凌子墨你之前不是不愿意吗?怎么现在又改主意了?朕不勉强你,你不愿意也没事。

袁汐澜不是勉强,呃…只要你没问题,我就没问题。

凌子墨朕有什么问题?不愿意的又不是朕。你该不会是觉得,朕对付不了那几个有权有势的老东西吧?

凌子墨夫人啊,为夫就这么不值得你相信?你觉得朕会怕他们?朕的皇后是谁,还轮不到他们来决定。

袁汐澜呃…没有…

被他看得后背发凉,吓得她抱住他腰的手一松,那原本靠在她肩头的人就滑了下去,跌进被窝。

又因为汐澜的手没有完全松开,所以凌子墨往下滑的过程中,她便也跟着他一起倒下,跌在他的身上。

“咳、咳咳…”突如其来的变化,饶是连凌子墨也没有反应过来。

虚弱的身体根本没办法在这一刻作出反应,只能任凭自己重重跌落。

还好,龙床是软的,背部的冲击力不算太大。

只是…因为连带动作被带着一起倒下的人,压在他身上分量,可不轻。

袁汐澜你没事吧?

凌子墨夫人,不至于这么激动吧?为夫现在内伤严重着呢,你这样…也太不体谅为夫了。

正当她思索着应该怎么和眼前这被她不小心压到的人对话之时,安德顺忽然端着一个托盘出现在了两人的视野之中。

之前汐澜去倒水时,还不忘顺便通知了一声一直尽职尽责守在门口的安大总管。

这会儿,他应该是端着凌子墨要喝的药过来了。

“安总管,你手上…”

汐澜话未说完,安德顺便惊恐地转身往回走,“奴才什么都没看见,奴才着就滚出去!”

天啊…他都看到了什么?!

那个在他心里一直对主子温柔体贴、关怀备至的颜小主,居然一脸凶狠地压在主子身上?!

而且主子居然就这么举着双手,任其“欺负”,没有半点要反抗的意思?!

再加上…主子受了内伤,面色苍白,这画面简直…!

难怪主子和颜小主在一起的时候,一直是主子听颜小主的话。原来他们平常都是这么相处的!

虽然以往也见过颜小主凶主子,但那也是事出有因,大多数时候,她还是顺着主子的。

今天这样…

第一次,他发现,自己心目中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主子,其实也不是没有人可以压制的…

安德顺觉得,自己已经冷静不下来了!

看着安德顺以极快的速度在一瞬间跑掉之后,汐澜才从惊愕中回过神来。

看了看他离去的方向,又转头看了看还被自己压着的凌子墨,她似乎,明白了什么…

袁汐澜安总管他是不是误会什么了?!

凌子墨他估计以为你平常都是这么对朕的。他对你的印象,估计已经颠覆了。

袁汐澜我根本就没把你怎么样,这只是个误会!我去叫他进来,你等下跟他解释一下。

这次的事要是被这个一心护主的安大总管误会了,还不得记恨上她?

一边说着,她还一边努力地把自己被他压住的手臂往外抽。

可不一会儿,她就发现,自己的手臂被他死死压着,根本抽不出来。这种感觉,就像是…某人故意造就的一样…

袁汐澜你干嘛

凌子墨其实,也没什么好解释的,毕竟你平时对朕也很凶。再说了,你不觉得,刻意去解释,会越描越黑吗?

袁汐澜那怎么办

凌子墨顺其自然

凌子墨你以后少欺负朕一点,自然就可以挽回自己的形象了。

袁汐澜我怎么欺负你了?!

凌子墨没有吗?呐,既然你不认账,朕就给你数数啊。你平常老爱凶朕,忘记穿鞋了你要凶,头发没擦干你要凶,就连吃饭这件事,也要被你凶。

袁汐澜你还有理了?!

她凶他的事情,哪件不是有缘由的?

光着脚就往地上踩,头发不擦干就直接睡觉,吃饭不仅挑食,还一闹脾气就不想吃。

他是觉得自己年轻气盛有本钱吗?仗着自己从小习武底子好,动不动就乱来,一点都不顾惜自己的身体。

面对他这些举动,她能不生气,能忍住不说他几句吗?!

凌子墨是是是,朕没理,都是朕的错。

袁汐澜那你赶紧把腰挪一下,我要起来。

凌子墨是你压着朕,朕怎么挪?

袁汐澜你挪不挪?不挪的话…

话没有说说完,因为她还空闲着的右手,已经用行动代替了她接下来要说的话。

腰间的软肉忽然感受到的一阵刺痛,让凌子墨微微蹙眉,他家媳妇,似乎…生气了?

深知不能逗得太狠的人,终于不再故意使力压住她的手臂,不然媳妇生气起来,受苦的还是他。

抽出手后,汐澜赶紧爬起来穿鞋,然后飞快跑去找那守在殿门口,还装作若无其事的安大总管。

袁汐澜安总管,药呢?

安德顺原来是颜小主,您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

袁汐澜刚刚你端过来的药在哪儿,我端进去给皇上喝。

安德顺药刚拿去煨着了,奴才这就叫人去取。

安德顺颜小主,皇上他…

袁汐澜皇上他还好,在里面歇息呢,你要去看看他吗?

安德顺不用了,奴才就是问问,没别的意思。

袁汐澜你放心,我刚刚真不是故意的。他是皇上,我哪儿敢欺负他啊。

安德顺奴才不是这个意思,奴才只是想跟您说,皇上他昨夜辛苦劳累了一夜,现在又有内伤在身,身子虚弱…不太经得起折腾,您不要对他…呃…太凶了…

袁汐澜刚才真是不小心的,以后绝对不会了。

安德顺别!您二位的事情奴才绝对没有插嘴的意思,奴才就是希望您能体谅一下皇上。

安德顺颜小主,这个药,还要麻烦您叫皇上服下。

袁汐澜

她只当是安德顺在凌子墨面前胆小惯了,以至于有一点风吹草动就不敢直面他家主子。

汐澜端着托盘进去之后,安德顺稍微在外面犹豫了一会儿,然后才抱着赴死一般的态度,大步跟了上去。

袁汐澜皇上,您的药热好了,先起来把药喝了吧。

凌子墨为什么是汤药?

这服药,他一直吃的是药丸,从未直接喝过汤药。可今日,安德顺竟然擅自做主,把药丸换成了汤药?!

感受到自家主子不悦的目光,安德顺顿时冷汗直冒。

他当然知道这服药主子是不会喝汤药的,因为实在太难喝了!

但是一想起还有颜小主在,他又重新鼓起勇气,吞吞吐吐

安德顺祝、祝老前辈和、和唐瑾公子都说过,汤药的效果更好。如果、如果可以的话,您最好还是…喝汤药…

袁汐澜汤药好,你就喝汤药呗。

凌子墨这药太难喝了,朕不想喝。

袁汐澜药哪有不难喝的?快趁热喝了吧。

袁汐澜要不…安总管你去拿点蜜饯过来?

“这…”安德顺瞧瞧地看了一眼自家主子,面露为之色。

汐澜都知道凌子墨不爱甜食,他这个跟了凌子墨十多年的人,自然也深知这一点。

凌子墨朕不喜欢吃蜜饯。

袁汐澜那你把药喝了。

凌子墨太难喝。

袁汐澜你怎么事儿那么多?!

再三劝说之后,汐澜终于不耐烦地移开了已经举酸了的胳膊。

见她似乎有生气的迹象,凌子墨漂亮的秋水剪瞳中划过一丝挣扎之色,抿着的唇也微微泛白,“汐澜…”

他在犹豫,要不要听媳妇的,把药喝了。

可还没等他犹豫出个结果来,汐澜便直接转头对安德顺道,“安总管,麻烦你把蜜饯拿过来。”

“我倒要尝尝,有多难喝。”说着,她便端起勺子,自己尝了一小口。

苦涩的味道,几乎是一瞬间就在口腔中弥漫开来。

并且很快,汐澜发现,药入口后,不是只苦喝下去的那一瞬间。

那种苦到发涩的味道,随着时间的推移,反而越来越浓厚,让喝药的人在未来很长一段时间内,都饱受苦味的折磨。

袁汐澜太难喝了,难怪你不愿意喝。

凌子墨你还好吧?你终于体会朕的苦楚了吧?

袁汐澜这药确实难喝,所以等安总管把蜜饯拿过来,你再喝吧。

虽然他不怎么喜欢甜食,但是这药…估计没有蜜饯是喝不下去的。

说曹操,曹操到。

汐澜刚提及蜜饯,安德顺捧着一个装满各色蜜饯的大盒子过来了。

“奴才也不知道小主的口味,所以一样去了些来,您看看?”

接过他递来的盒子,汐澜淡淡道,“什么样的都可以,只要皇不反感可以。”

什么样的蜜饯都无所谓,因为凌子墨压根儿不喜欢这个东西。

“啊…?”安德顺傻眼。

只要主子不反感行?说得轻松!

自家主子有多不喜欢这东西,他再清楚不过了,怎么可能不反感?!

他本想装作是给颜小主拿的,可这位耿直的小主,仅一句话,让他差点儿被自家主子给在身瞪出两窟窿来。

凌子墨的意思很明显——你不仅拿药汁来,还不听话地把蜜饯也端过来了。你!完!了!

他本来还指望着,媳妇在体会到难喝之后,他撒撒娇,能混过去。

可是这次…

安德顺心里苦,他也是为了主子的身体着想。至于蜜饯,那是颜小主吩咐的,主子都听她的,他一个奴才,怎么可能违背她的意思?!

袁汐澜行了,蜜饯也拿过来了,你快喝吧。乖,别闹了,快喝药。

凌子墨依旧无动于衷。

终于,汐澜怒了

袁汐澜你喝不喝?!喝张嘴,不喝我这回去把簪子拿来还你!

说完,她作势要收回手,搁下药碗走人。

把簪子还他,那不是…不要做皇后的意思了?!

漂亮的凤目,不可思议地睁大。

凌子墨

一个简洁的字并不足以表达他此刻的心情,所以,他干脆选择用行动来证明自己。

握住汐澜还未来得及缩回去的手,他直接低头将勺的药一饮而尽。

喝完勺子里的,凌子墨又直接拉过了她端着碗的左手,直接将其的药一饮而尽。

一滴不剩!

之后,他便用极其紧张的目光直直地盯着她。他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得到回答,得到她不走的回答。

汐澜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变化极大的某人。

她其实也就是气急之下随口一说,没想到他的反应会这么大。

早知道这招可以,她之前就不用好言好语的劝他大半天了。端着药碗的手都酸了,也没见他妥协。

虽然刚刚那威胁有些…不厚道,但效果还是很显著的。至少,他一口气就把药喝了。

同样目瞪口呆的,还有安德顺。

他傻傻地看着自家主子,刚刚那毫不犹豫一饮而尽的模样仍旧在他的脑中徘徊。

这么多年,他们怎么说都没用,可是刚刚,颜小主一句话,就让主子喝了,喝了,喝了…

深知自家主子习性的他,惊愕程度可比汐澜的大多了!

以至于,汐澜从他手里把蜜饯拿走,他都还保持那个双手抱盒的动作,没有反应过来。

袁汐澜来,吃一个。

袁汐澜这是酸甜的,不完全算甜食,你应该不会太讨厌。

这回,凌子墨倒是没有拒绝蜜饯,她递到他唇边,他就乖乖地吃下去了。

酸酸甜甜的味道,在口中弥漫开来,不是他喜欢的,也不是他讨厌的。

但不管是什么味道,他现在都无暇顾及,只定定地看着对面喂他的人。

刚刚的事情,她还没给他个确切的答案呢。

到底,还愿不愿意?

他一心在此事,没有注意到其他的事,而喂他吃蜜饯的汐澜就不同了。

之前他吃下蜜饯时,她可是感受到了…指尖柔软的触感,大概是…眼前这位美人的唇舌…

本来,脸皮薄的人,就已经在为这事而感到不好意思了。

偏偏,他现在还以这种可以称得上是“幽怨”的眼神看着她!

作孽啊…

“你、你还要不要再吃几个?”为了掩饰自己的不自在,汐澜又拿起一颗蜜饯递到他唇边。

不过她这也确实是心里话,那药太苦,一颗蜜饯,估计是不够的。

至少,以她的承受范围来看,是不够的…

她递过去,对面的人就乖乖地张口吃了。只是,看着她的目光,依旧没有改变。

安德顺在一旁揣摩了一会儿,估摸着形势不大对,便一声不吭地脚底抹油跑了。

主子那眼神太可怕了,他这个做奴才的可承受不住。

颜小主…你好好安慰安慰他,然后自求多福吧…

奴才这回真的帮不了您了。

屋内又少一人之后,针落可闻的氛围变得更加奇怪了。

汐澜喂,凌子墨吃,转眼,就消灭了五六颗蜜饯。

袁汐澜那个…你是不是有什么事要跟我说?

凌子墨难道不是你有事要跟朕说吗?

袁汐澜我没

凌子墨凤簪的事,你就没打算表个态吗?

她拿凤簪的事威胁他喝药不说,喝完了,她居然就把这事抛诸脑后,直接给忘了?

袁汐澜要表什么态?

虽然拿这个威胁他确实不太好,但她也就是急了的时候随口一说,根本就没放在心上。

再加上他喝完药之后,她也没走。所以她便觉得,这件事就算过了。

哪曾想,凌子墨心里还在纠结,甚至非要得到个确切答案才安心。

其实这也不怪他,他送凤簪的时候,就被拒绝了,好不容易让她答应收下了,还没到一个时辰,她就又说要还给他。

他怎么可能随随便便的就当此事过去了?

凌子墨你还问朕

凌子墨凤簪,你收下了,就不许再说还给朕的话了。不然…

袁汐澜我也没想过要还···刚刚那就是气话,呃…你不要在意…

凌子墨怎么可能不在意?我喜欢你,可是你却跟我说,你不要我了…

她一句把凤簪还给他,让他又气又急。

可是他能怎么办?舍不得把她怎么样,不就只能委屈自己,万事都由着她吗?

说着,他还闷闷地叹了一口气,气息中尽是无奈。

不要他了?!

汐澜听了这话,直接傻了。她万万没有想到,自己随便一句话,就让他产生了这种思想。

真是罪过…

袁汐澜你想多了。

凌子墨拒绝朕的是你,威胁朕的话也是你说的,你现在居然说朕想多了?真没良心。

袁汐澜你不是也威胁我了嘛,就算扯平了吧…

凌子墨怎么扯平?朕威胁你什么了?

袁汐澜你刚、刚还说,我不能把凤簪还你,不然…

凌子墨不然如何?

袁汐澜你、你没说啊,你说到不、不然就停了。

凌子墨对啊,朕没说…舍不得威胁你啊…

他低头,在她唇上轻轻落下一吻,又把头枕在她的肩上

袁汐澜那以后凤簪放我那儿吧,你别想这事了。安总管说你昨晚因为余毒受了内伤,需要调养。你也别再折腾了,躺下歇会儿吧。

在汐澜监督凌子墨养伤的这段时间里,唐瑾也从徐州赶回了瑶京。

回来的第一件事,就是给自家师弟检查伤势。

当然,还不忘顺势“调戏”小师弟几句。

唐瑾啧,是谁原来死活都不愿意喝药,还折腾老头子专门给你弄了个药丸的啊?

#凌子墨朕现在高兴喝药了,你有意见?

唐瑾高兴喝药?那我等下跟小汐澜讲一下,咱们的皇上现在已经不反感喝药了,不用麻烦她天天往这儿跑了。

#凌子墨唐瑾,你找事?

唐瑾师兄我不过是实事求是而已。

此时的唐瑾,根本就不惧怕自家师弟。他师弟现在内伤在身,动起手来,还不知道谁胜谁负呢。

再说了,就算打不过,他还有小汐澜这个靠山。

平时他们比试,小汐澜最多看看热闹。但现在,师弟身上有伤,若是敢跟他动手,他就去找小汐澜告状。

到时候,看他媳妇怎么教训他。

#凌子墨你现在很得意是吧!呵,咱们走着瞧。

唐瑾师兄我可不像你,年纪轻轻就把自己给困死了。

#凌子墨我乐意

唐瑾嘁,你乐意这事,不用说也看得出来。这辈子就没见你这么听话过。你说,要是你媳妇要你的江山,你给还是不给啊?

#凌子墨她要什么朕都给。

#凌子墨你有时间关注朕,不如多把力气花在徐州的事情上亲自跑了一趟徐州,都查到什么了?

唐瑾还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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