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在诡异的安静环境下,徐谨言终于还是顶着压力开口了。
“这四十二人,有一部分人已经定了死罪,地处决了。其余的人,赵大人无权问斩,所以派人把他们都押往了瑶京,请三司定夺。”
凌子墨冷冷问道,“押来的人,多久能到?”
“回皇。”徐谨言恭敬答道,“按照日程计算,后日能抵达瑶京。”
“到了之后先都关到天牢里去。”凌子墨冷声道,“三司尽快审理,之后该如何处理如何处理。”
“记住,此案涉及的官员,皆从重发落,不可留情。”
说着,他还微眯凤目,目光在大理寺卿、刑部尚书、御史丞三人身转了转,“谁给他们留情面,是跟朕过不去,可明白?”
三人被他这带着森森寒意的目光一瞧,哪里敢有不同的意见。
当即,他们以最快的速度出列,“臣等谨尊皇圣谕。”
话都说到这个份了,他们自然不敢再怠慢此事。看来,这次不得不得罪一些人了。
“还有。”不等众人松一口气,凌子墨又开口道,“徐爱卿,这四十二个空位,你们吏部负责安排人补。这次的涉案官员,以后都不用在朝廷待下去了。”
“嘶!”所有的人,都倒吸一口冷气。
皇居然一次罢免了四十二个人的官位,这完全是他们始料未及的事情!
原本以为,除了被杀头,以及犯了重罪的几人,其他人罚罚俸禄,停职回去面壁思过一段时间,算是过去了。
但皇居然,把他们全都罢免了?!
此言一出,那些与这四十二人有联系的人,不免又更紧张了一分。
他们之前还想着,法不责众。即便这些人大多官职不高,但也许人数众多,皇会开一面也不无可能。
可现在看来,那位主儿,是铁了心地要整治徐州的官场啊。
“皇。”何承岳做了好几个深呼吸,方才颤颤巍巍地出列道,“臣认为,这般处理方式,有些…有些不妥。”
他越往后说,声音便越小,再加因为害怕而变得有些颤抖。以至于离得远了的人,甚至都没听清他说的什么。
“呵。”凌子墨冷笑,“那何爱卿觉得,什么样的处理才好?如,把你的党羽都无罪释放了?”
“噗通!”一声,何承岳直接被凌子墨的话吓得跪在了地。
冷汗,一瞬间全都冒了出来,将他的衣衫打湿。
额角的虚汗,更是汇聚成一颗颗的水珠,顺着他肥胖的脸颊流下,一滴滴掉落在地。
有的汗珠甚至落在他眼帘边,模糊了视线。而他,却连抬手擦汗的勇气都提不起来。
“皇、皇皇,臣、臣不是这个意思…”好半晌,何承岳才颤抖着说出了一句不怎么完整的话。
“臣、臣在徐州,绝对没有党羽,绝对没有!”他否认的声音很大,面色也无急切。
像是,生怕皇不相信他一样。
“没有?”凌子墨挑眉,“真的假的?朕怎么不是很相信呢?”
“真的!真的!”何承岳急道,“臣绝对没有结党营私,请皇相信臣!”
“那朕处理违背律法的官员,你站出来反驳什么?”凌子墨嗤笑,“别告诉朕,你是在同情他们,怕他们被罢官之后,养不活妻儿老小。”
那些与此事无关的官员,现在哪个不是躲得远远的,生怕自己被牵连。
这家伙敢在这个时候站出来求情,还敢说不是为了自己的党羽?
真是好笑。
“臣、臣只是觉得,一次性空出这么多位子,恐怕会引起朝局动荡。”何承岳抹了一把额角的虚汗,颤颤巍巍道,“而且这么多职位,恐怕一时之间,也难以…难以补全。”
“朝堂之,各有分工,各司其职,又没有什么利益关系,何谈动荡?”
“况且这次处置的人当,大多都是七品及以下的小官。最高的,也不过官至四品。”
“难道何爱卿觉得,仅仅是处置几个违背律法的小官,足以让我宸国的朝局动荡?”
“还是说…你觉得,在审理的过程,这些小官会牵连出更高职位的官员?”
“如…咱们这儿站着的某位官员?”
闻言,何承岳不由更慌,“臣、臣不是这个意思,臣只是在为社稷忧心。”
其实,他倒是不担心自己会被牵连出来。这次排查,因为徐州面积广阔,各位官员之间的关系又极为复杂,所以很多人都有充足的时间处理自己留下的证据。
特别是,何承岳这样更一层的人。因为没有与徐州官员有直接联系,所以他更不用担心。
这次要倒霉的,估计也只有率先被查处的那几位的级。
可人总是不知足的。
在确定自己没有危险之后,何承岳又打起了维护自己这么多年来苦心经营的势力的想法。
内心的贪婪,让他不愿意放弃自己手里原本的势力权利。
但现在看来,他这个站出来的行为,不过是偷鸡不成蚀把米罢了。
“皇。”见何承岳已经乱了阵脚,齐桓为了防止他也被牵连,不由站出来帮衬道,“何大人所指的动荡,是空位一时难以补全所造成的影响。”
“这四十二之,虽然大多都是小官,但他们负责的,却是最实际的事情。”
“一旦他们的位置大量悬空,老百姓的很多事情都将得不到及时处理。所以…何大人难免有些着急。”
听了齐桓的解释之后,何承岳连忙点头道,“齐国公说得对,臣是这个意思!是这个意思!”
“真好笑。”凌子墨微翘嘴角,似笑非笑道,“徐爱卿负责重新安排官员的人选,他都没有出来跟朕哭诉找不到人,你倒是先出来说了。”
“官员调动是吏部的事情,你一个礼部的尚书,着什么急?”
“何承岳,你不觉得,自己管得太宽了吗?”
顿了顿,他又半敛凤目,死死盯着何承岳,轻启薄唇,“是不是,再过两年,何爱卿连朕的事,都可以代为管理了呢?”
说完,他还轻声笑了笑,“如果是那样,朕以后,可就轻松了。”
“皇上!”何承岳大惊,“臣绝无此意!臣真的只是一片好意!”
开玩笑,帮皇上把事情都管了?怎么可能?!
皇上好好的在这儿坐着,他要是把皇上的事情给管了,那跟谋权篡位有什么区别?
就算再给他十个胆子,他也不敢去管皇上的事情啊。
那罪名,可是要杀头的!
“哦?好意?”凌子墨挑眉,“你的好意就是让曾经鱼肉百姓的官员继续鱼肉百姓?”
“呵,那朕真是得替天下所有的老百姓好好谢谢你了。”
“皇上”齐桓蹙眉出声,还欲替何承岳辩解。
但他刚说了两个字,就被凌子墨直接打断了话语,“齐爱卿,你这些日子不再瑶京,很多事情不清楚,就别为他辩解了。”
“不然,真会怀疑,你和他有一样的想法。”
什么想法,凌子墨没有明说,但齐桓心里,却已经明白了包庇自己党羽的想法。
“何爱卿的事,就让他回去自己好好想想吧。什么时候想清楚了该怎么做,什么再来跟朕探讨这个问题。”
“诺。”见他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齐桓也再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他这样的人,最懂得进退。他没必要,为了一个何承岳,把自己给搭进去。
听见皇上只说让自己回去好好想想,何承岳心里,也不由松了口气。
方才那几个问题,真是差点儿就把他给吓死了!
处理完何承岳之后,凌子墨又把目光转向徐谨言,“徐爱卿,那四十二个空缺的调度,没有问题吧?”
“回皇上,没有问题。”徐谨言恭敬回道,面上丝毫没有为难的颜色。
闻言,何承岳的头,不由又更低了几分。
但这次,凌子墨并没有再为难他,只是瞥了一眼他所在的方向,意味深长地勾了勾嘴角。
“诸位爱卿,还有事吗?”凌子墨一手支着下颌,另一只手放在案上,食指轻轻敲击着桌面。
清脆的响声,在安静的大殿里传播,直入人心。
经过方才的事情,现在每个人,都唯恐皇上的怒火作用在自己身上。
因此,无一人敢出来接话。
等了片刻,见无人说话,凌子墨也就淡淡道,“退朝吧。”
说完,便当先起身离开了。
小果子小主小主!
袁汐澜怎么了怎么了?
小果子哎哟!我的小主!您怎么还有心情在这儿睡觉啊!
袁汐澜我睡觉怎么了?这大热天的,我总不能跑出去晒太阳吧?
小果子齐嫔升容华了!正四品的容华!
袁汐澜哦。
小果子皇上不仅抬了她两个份位,还赏赐了一大堆东西呢!
小果子小主。你怎么就没点儿反应呢?
齐嫔一连升了两级,位至容华,再加上她强大的背景。可以说,现在的后宫,已经无人能在地位上与之比肩了。
而自家小主才从六品,小果子光是想想,都有些着急。
袁汐澜后宫妃嫔份位有升降,是正常事,我为什么要着急?
小果子小主,您到底喜欢不喜欢皇上啊?
所以,作为一个忠心耿耿的奴才,他也无时无刻不在后宫里打听各种消息。就希望,其中有可以帮到自家小主的消息。
并且,他们都希望,自家小主以后能成为皇后。
因为在他们心里,皇后必定是深得皇上喜爱的女人,才能当上的。
至于出身这种问题,他们根本没有过多地想过。
在他们眼里,自家小主就是最好的,不需要出身这种东西来衡量。
袁汐澜喜欢啊
小果子喜欢您怎么没有一点反应啊?
他可是听说了,清秋阁的那位,已经砸了一屋子的东西了。
婉荷阁的那位更狠,差点儿连房子都拆了。
后宫的女人,多多少少都有些反应。怎么偏就自家小主
袁汐澜正四品而已,又不是什么多特殊的事情。
小果子可是
袁汐澜她登上后位了吗?
小果子没有
袁汐澜她诞下了皇长子吗?
小果子没有
袁汐澜最重要的两件事都没跟她沾边儿,有什么好急的。
前朝,皇上深爱,稳坐后位的叶皇后,因为别人的嫉妒,被害死了。
诞下皇长子的齐婕妤,风光了大半辈子,可最后呢?
儿子争夺皇位失败,被派往了荆州那等偏远的地方为王,甚至除了重要的日子,没有圣旨都不可以入瑶京。
她自己的下场更惨,成为了牵制荆王的砝码,至今都还被关在夜阑宫里呢。
听人说,已经疯了。
就连看似是最终赢家的齐淑妃,最后也陪着先皇去了。
大家都传这是一段美丽的佳话,一对情人不愿意抛下对方独活。
可是死了就是死了,什么都没有了。儿子现在再厉害,也跟她没关系了。
因为,她已经长眠于地下了。
袁汐澜不要想太多。
袁汐澜爬得越高,很可能跌得越惨。活着,才是最重要的。
小果子那咱们…
袁汐澜咱们不管就是了。你看啊,别人都在争宠,但我们最谦和,皇上肯定会欣赏我们的。
小果子有道理!还是小主深谋远虑!
因为齐淑雅是第一批进宫的秀女,当时东西六宫都空着,凭她的身份背景,被安排的本就是一出大院子。
所以就算这回晋了正四品,住处也没有挪动。
看着端着赏赐的宫女太监进进出出,齐淑雅的面上,却没有几分喜色。
份位晋了,赏赐给了,可皇上的心思,却不在她的身上。
并且她心里也明白,这些东西不是因为她本人赏的,全都是因为,她是齐桓的女儿,因为她爹,今早在朝堂上没要赏赐。
齐桓不想要赏赐,因为他要表现出一副忠君爱国的模样。
这样,皇上日后若是动他,那他便可说皇上怕他功高盖主,说皇上为了大权,眼里容不下一位忠臣。
他与皇上之间,难免会有一次较量,虽然他不认为自己会输,但他也没有自大到不给自己留后路。
可那位,似乎也知道他在打什么主意一般。
他不想要赏赐,那就把赏赐都都给他在后宫里的女儿好了。
若是直接赏齐桓,赏赐肯定不能低了,那必定会让已经是齐国公的齐桓再添一分权利。
凌子墨可没那么好心,给他添权利,给自己添堵。
赏赏齐淑雅,让她看起来风风光光的,对他来说,也无所谓。
正四品怎么了?反正都是摆设,只要不是他媳妇的皇后位子,其他的都无所谓。
至于赏的那些好东西,对于已经太平了好些年,又处在霸主地位的宸国来说。
那点儿东西,不过是九牛一毛罢了。
“小主为何不开心?”素心站在齐淑雅身边,有些不解。
“与其说这是赏赐,是殊荣,还不如说这是一场交易,一场亏大了的交易。”齐淑雅轻轻抚着桌案上一个才送进来的精致摆件,笑容冷淡。
“亏大了的交易?”素心不懂。
纵使她在宫里待了几十年,心机颇深,但她所懂得的,也只不过是后宫女人之间的斗争。
她只知道,晋份位、得赏赐,于宫里的妃嫔们来说,是再好不过的大喜事。
至于朝堂上的那些隐秘牵扯,她一个做奴婢的,又怎会明白?
“素心姑姑也知道,我父亲这次去雍州那等穷山恶水待了两个多月才回来吧?”
素心点头,“素心自然是知道的,也正是这次齐国公剿匪有功,皇上才晋了您的份位,还赏了如此多的东西。”
“所以说,这不划算啊…”齐淑雅轻轻勾了勾嘴角,露出了些微的嘲讽之色。
“可是,除去这些赏赐不说,小主您现在…”
“我现在在后宫的地位无人能比?”齐淑雅嗤笑,“正四品而已,以后这宫里头,正四品的妃嫔不会少的。”
“而且以我齐家在朝中的地位,正四品,不过是早晚的区别而已。”
“这回,皇上没有给父亲派兵,因为父亲手里本来就有兵权。”
“我齐家出人出力,父亲更是远赴雍州两月有余。可换回来的,却只是个容华。这不是亏了,是什么?”
闻言,素心脸上的喜悦,也消了大半,“小主,那咱们现在…”
“咱们现在别无选择。”齐淑雅冷冷道,“皇上给的,咱还能退回去让他换不成?”
“如今我们能做的,也只有用这个正四品的身份,好好打压一下对手。”
素心低头,“奴婢明白了。”
“明白就好。”齐淑雅红唇微弯,笑容冷然,“准备准备,从赏赐里挑些东西出来,给各宫送去。”
“就说,皇上的赏赐太多,本小主一个人用不了这么多东西。所以瞧着有什么适合她们的,就给送过去了。”
“诺。”素心恭敬应了一声,便按照齐淑雅所说,下去办事了。
她随意拿起桌上的一只玉镯,对着光,喃喃自语道,“既然皇上给了我这个最高的位子,我又怎么能不跟她们彰显一下自己的威风呢?”
…烟霞宫,清秋阁。
按照齐淑雅的吩咐挑选出东西之后,素心便亲自领着人,前往各宫“探望”。
而这第一个去的,自然就是楚浅芹的住处。
“呵,素心姑姑,你不在齐荣华那里待着伺候她,跑到我这儿来做什么?”看见齐淑雅宫里的人,楚浅芹便觉得气不打一处来。
“奴婢参见楚嫔。”素心恭敬地向楚浅芹行了一礼。
在宫里几十年,素心又岂会因为她的几句嘲讽而沉不住气?
无视对方极差的面色,她只自顾自地笑着开口道,“楚嫔,我家小主说了,皇上的赏赐太多,这么多东西她一个人也用不过来,所以就派奴婢给各宫都送去一些。”
“这不,奴婢第一个,就来了您这儿。”
表面上,她家小主是一番好意,而她第一个来清秋阁,也是因为楚浅芹份位高。
可实际上,她却是在暗指,楚浅芹这个第一,是除了她家小主的第一。
在其上面,永远都有个齐淑雅压着。
这么明显的暗示,楚浅芹怎么会听不出来?
忍着当即就赶人的冲动,她咬牙切齿道,“那我就多谢齐荣华的‘美意’了!”
“美意”二字,被她咬得极重,任谁都听得出,她此时心中有多大的恼意。
但素心却仿佛没有听见一般,面上仍旧是一幅笑吟吟的模样。
“柊楑,把东西收下吧。”楚浅芹吩咐身边站着的宫女道,“顺便送送素心姑姑。”
“诺。”
柊楑也知道自己小主现在心里必定是怒火中烧,所以也不犹豫,叫人接过东西之后,便立即对素心摆出了一个“请”的姿势,“素心姑姑,奴婢送您。”
素心对于这个逐客令也不恼,只笑着道,“多谢柊楑姑娘。”
之后,素心又到了同在烟霞宫中的婉荷阁。
穆丹见了她,几乎与楚浅芹是一样的反应。
虽说她现在与齐淑雅是盟友,但在凌子墨的事情上,她们之间,却绝对是互不相让的。
而且,以她目前的所处的位置来看,不生气,反而会引起别人的怀疑。
既然如此,她就干脆顺着自己的心意来了。冷嘲热讽的话,直接招呼,丝毫不客气。
接下来,素心又带着东西按照各宫小主的份位或者远近,把所有小主的住处,一一走了个遍。
有笑脸相迎的,也有不冷不热的,但这些品阶稍低的,却没有一个再说嘲讽的话语。
除了…柳汵风。
作为凌子墨的下属,她对于其心思的了解,可就要深多了。
反正她是知道,自家主子特别不喜欢他这个表妹,而且她对主子也没有心思,就只是一个普通下属。
齐淑雅在她面前耀武扬威,炫耀“恩宠”,只会…让她觉得很好笑。
所以素心来的时候,她毫无意外地给了一张冷脸,东西也不收,就直接把人给赶出去了。
素心也被她的举动给惊呆了,这么些年,她跟着自家主子,什么样的女人没有见过?
但柳汵风这样的…她还真是第一次见!
高阶宫嫔赠予低阶宫嫔的东西,在某种意义上来说,都可以算作是赏赐。
柳汵风区区一个选侍,居然敢…把她赶出去?!
虽然心中气极,但后面还有妃嫔的住处要去,她也没有过多与之计较,便朝着下一处去了。
…栖雁阁。
“奴婢参见颜才人。”素心带着人进入栖雁阁后,便当先向汐澜行了一礼。
“素心姑姑不必多礼。”相比于方才的柳汵风,汐澜普通的举动,便可以算作极为客气了。
看了一眼素心身后跟着的大队人马,汐澜不解地问道,“不知素心姑姑这是…?”
这么多人,还带着东西,该不会…是来给她送礼的吧?
可上次在御花园,齐淑雅还警告她来着。她看得出来,那位心里,是不怎么喜欢她的。
现在她突然派人提着东西来她院子里,她还真有些…害怕。
“我家小主今日得了许多赏赐,东西太多,她一个人也用不过来。所以就特意叫我来给各位小主送些。”素心笑着解释道。
“原来如此。”汐澜点头,“多谢素心姑姑跑这一趟了。”
见汐澜没有什么多余的态度,素心也就直接进入了主题。
当即,她就转身吩咐身后的一个小太监道,“小李子、小卫子,把给颜才人的东西都搬过来吧。”
“诺。”
两名小太监动作很快,应声之后不过片刻,就按照先前列好的清单,把自家主子赏给汐澜的东西都拿出来摆到前面了。
一对白玉镯子,一对翡翠耳坠,两支银质花簪,一枚玉质珠花,最后再加不同颜色花纹的锦缎共十匹。
东西虽不算多,但样样都是精品。至少,对汐澜这样从六品的宫嫔来说,是精品。
“小冷子、小豆子,把东西都搬下去吧。”汐澜对于那些抬来的东西,仅扫了一眼,便叫来小冷子和小豆子,把东西都搬去了库房。
说罢,她又转头对素心道,“素心姑姑,麻烦你了。”
对于这些赏赐,汐澜的反应异常平静,平静地连素心都看不透她到底在想些什么了。
无奈之下,她也只好道,“既然东西已经送到了,素心不打扰颜才人了。”
说完,她便向汐澜行了一礼,然后带着人去往了下一处地方。
待素心走后,刚刚还老实站在一旁的栖雁阁众人,立马围了来。
“小主,她们这是什么意思啊?晋了份位,为什么要给咱们送东西?”阿夹当先开口问道。
“大概是示威吧。”采薇蹙眉道,“齐荣华大概是在用这种方式告知后宫里的所有妃嫔,她现在,是地位最高的那个。”
“可是这个大家都知道啊,没必要吧?”小豆子表示不解。
“知道是一回事,被她赏东西,直接体会到那种下级之间的感觉,又是另外一回事了。”临云耸耸肩,随意道,“而且这些好东西,她不拿出来赏给大家,又有谁知道皇都送了她些什么呢?”
采薇点头,“临云说得对,理儿是这个理儿。”
“说得也是,那些东西还真都样样是精品,看了着实叫人羡慕。”小果子撇嘴,“要是哪天皇也能赏咱们小主好了。”
感受到众人投来的期待目光,汐澜不由嘴角微抽,“以后也许会有吧。”
齐淑雅赏的东西都是精品?令人羡慕?
想想自己卧房的某个柜子里,那满满一柜子的龙袍、龙靴以及各种精致的等配件…
如果齐淑雅送的都是好东西,那真不知道,他们看到那些,会惊讶成什么样子…
毕竟凌子墨作为皇帝,他的吃穿用度,必然是全天下最好的。
经常摆弄他那些个物件,吃御厨给他准备的东西。汐澜忽然觉得,自己刚才那么淡定,也是有原因的。
“说到皇的赏赐,咱们汐澜也不是没有啊。”阿嘉忽然想到她次在汐澜屋里看到的那盒药膏,“汐澜屋里,不是?”
“我屋里?”刚刚还在想龙袍的汐澜,忽然有些紧张,“我屋里哪有…?”
“次你受伤,用的拿盒药膏,不是皇给的嘛。”阿嘉撇嘴,“这你都能忘?”
“啊?”汐澜先是一愣,随即又反应过来,“哦哦哦,你说那个,那个是。”
说完,她又为自己的后知后觉补充解释了一句,“时间有些久了,这事儿我都给忘了。”
凌子墨塞给她的各种药膏也不少,但那些珍贵的东西,平时也用不。
今日若不是阿嘉提起,她还真想不起这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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