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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中毒

桃花朵朵开,情深何处只为你

安德顺皇上,楚贵人身边的宫女柊楑有急事求见,说是楚贵人出事了。

凌子墨让她进来吧。

“皇上!皇上!求您救救我家小主!”几乎是在安德顺开门的瞬间,她直接扑了来,跪在地哭诉。

凌子墨浅芹怎么了?

“小主…小主她晚膳过后,突然腹痛不止。”柊楑惊慌道,“原先我们以为小主只是吃坏了东西,可她却一直不见好转…”

凌子墨以为?只是吃坏了东西?你们清秋阁的人,是这么照顾主子的?

柊楑磕完头又啜泣着恳求道,“奴婢罪该万死,可小主现在真的难受得紧,求皇勿与奴婢置气,去看看小主吧!”

凌子墨安德顺,摆驾烟霞宫。

见他离去,柊楑也赶紧从地爬起,追着他往外去。一路,还隐约能听见他的询问,“她现在情况如何?请太医了吗?…”

待他们一行人彻底离开了她的视线,汐澜才喃喃感慨道,“皇演技居然这么好,要不是知道原委,我都要觉得他对楚贵人是真心的了。”

小果子小主,刚刚柊楑来与皇说了什么?皇怎么走了?

袁汐澜她说楚贵人病了。似乎是腹痛不止,难以忍受。

阿嘉哼,什么腹痛不止,我看八成是装的。我看她分明是怕皇今夜留在栖雁阁,所以找了个理由把人骗走!

袁汐澜小声点儿,不管是真是假,皇已经过去了,我们再议论也没有意义。

小果子皇上在咱们这儿待得好好的,凭什么让给她楚贵人啊。而且她早不病晚不病,偏偏皇一来栖雁阁病了。我看,她是存心与我们小主争宠!

袁汐澜算了,人走茶凉,只怪我自己在他心里不过楚贵人。

阿嘉汐澜,我觉得这事你不应该让,你从小就喜欢皇上,不为名利。她楚贵人的喜欢里面,还不知道有些什么,凭什么让她

小果子小主您不跟她们争争,怎么知道皇上心里谁更重。

袁汐澜争是要争的,但是没必要把自己树成靶子。宫里暗地里害人的手段咱们又不是没见过,何必争第一,让别人都惦记着自己呢?

阿嘉话是这么说,可是…

阿嘉楚贵人她现在不也混得风生水起吗?还有何美人,在后宫、那般霸道,可有皇上护着,众人也敢怒不敢言。

袁汐澜她们嚣张,可不仅仅是因为皇上的宠爱。深厚的背景,也是其中一个因素。我没有背景,在深宫中,必须如履薄冰。

在后宫,有皇上撑腰,固然是好事,至少很大一部分人会因此不敢得罪你。但这并不代表她们不会在背后捅你刀子。

而对于某些宫嫔的小动作,皇上大多时候也会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朝堂后宫息息相关、相辅相成,皇帝有些时候,也不能全凭自己的喜好去做主后宫的事。

毕竟,有的妃嫔一动,前朝的局势,也将会跟着改变。而凌子墨这种刚登基不久的皇帝,更是如此。

什么时候他大权在握,彻底把天下掌握在自己手里,他什么时候才能真正给后宫任何一人撑腰。

真到那时,哪怕他看上的仅是一个奴婢,他也能将之立为皇后。

可惜,现在不行。

这也是为什么,他要大费周章地推几个受宠的人出去,让她们互相争斗,互相角逐,并且不在表面上把汐澜放在第一位的原因。

他需要保护自己的人,同时,利用她们的争斗与前朝的事配合,逐渐收回大权。

利用她们在后宫做出的坏事牵连她们在前朝不干净的亲戚,同时也利用她们在前朝行为不端、贪污受贿的亲戚来打压她们。

从而,坐收渔翁之利。

但小果子他们,便没有想到这么深,皇上在普通人眼里,是天下之主,无所不能。

袁汐澜她们喜欢斗,就让她们去斗呗。

袁汐澜咱们坐山观虎斗,然后再坐收渔翁之利,也不错啊。你们看齐贵人,她不也很少参与那些事吗?

小果子奴才听小主的,但是小主也别太让着那些人了。

袁汐澜行了,都去休息吧,有什么消息,都是明早的事了。

“皇驾到~!”尖细的嗓音,在宁静的晚间,显得格外嘹亮。

凌子墨浅芹,不用多礼了。你怎么了?

楚浅芹妾…妾…

凌子墨既然不舒服,好好休息。

唐瑾臣,唐瑜,参见皇,吾皇万福金安。

凌子墨楚贵人,是因何腹痛不止?

唐瑾回皇上,臣不仅替楚贵人把了脉,还随林公公去查验了她晚膳时剩下的饭菜,终于得出一个结果楚贵人腹痛的原因,大概是因为中毒。

毒?!有人给楚贵人下毒?!

“嘶!”在场的所有人,几乎同时抽气,竟然有人想害她!不仅是旁观者,连楚浅芹自己,也极为吃惊。

自她们入宫之后,虽然各种争斗不少,背地里,也常给看不顺眼的人使绊子。但终究因为皇极少在后宫走动,而没有动用厉害的招式。

时隔一年,终于有人按捺不住了?

楚浅芹是、是什么毒?!

摸着绞痛的腹部,她又惊又慌。第一次,她觉得死亡离自己那么近!

楚浅芹无疑是怕死的。她才刚获恩宠不久,她还没处理掉何欣妍,也没解决掉齐淑雅。

唐瑾请贵人放心,此毒不过是常见的小毒,很容易解。请容臣写张方子,按照方子服药,一贴即可解毒。

说着,他就拿出纸笔,快速拟好一张药方,交给了小林子。同时,又把煎熬、服用的方法细细交代了一遍,方才安静地退至一旁。

一旁的小林子接过药方,就赶紧下去熬药了,生怕耽误了自家小主的病。

楚浅芹皇上、皇上…妾…

凌子墨浅芹你好好休息,下毒的人我一定帮你找出来。

唐瑾在一旁看着楚浅芹扭曲的表情,差点儿一个没忍住,笑出声。

她本来就腹痛如绞,拼了命地靠上去,不就是想让师弟抱着嘛。偏偏师弟装作什么都不知道,还用了那么句话把她给堵了回去。

疼痛加气恼再混着不甘心,楚浅芹的表情,可谓是丰富到极致了。

毒就是小师弟下的,还想借此博得小师弟的怜惜,做梦去吧。他家小师弟狠起心来,他这个做师兄的都害怕。

能让他有所改变的,恐怕也只有小汐澜了。

楚浅芹皇上…求皇上不要走,妾…

凌子墨浅芹放心,朕今晚在清秋阁陪你,你好好休息。

皇上会抛下颜常在跨越大半个后宫来看她,本就是她没想到的。也正是因此,她才想赌一赌自己在皇上心中的地位。

没想到,她赌赢了!

她本想着皇上能在清秋阁多陪她一会儿便好,可皇上却承诺,会陪她一晚上!她这算不算是,因祸得福?

想来,那下毒害她的人,要悔青肠子了吧。

真是要谢谢那人,要不是托凶手的福,极少在后宫留宿的皇上,也不会轻易答应在她的清秋阁留下。

楚浅芹自以为掩饰地极好,却不知她那点儿小心思,早就被凌子墨和唐瑾洞悉。

凌子墨微微翘起嘴角,若有若无的笑冰冷无情。楚浅芹的掩饰在他眼里,不过是一个笑话。

而唐瑾则在心中感慨,小师弟这招欲擒故纵用得不错,楚浅芹被他玩儿得团团转还在自鸣得意。

她还真以为小师弟是她好肖想的?她楚浅芹想睡小师弟,简直是痴心妄想。

凌子墨行了,你们都退下吧。

众人得了命令,便纷纷退下,把空间留给两人。不过唯有唐瑾心里不是很情愿,他还想留下来看戏呢。但现在师弟是君,他是臣,再想看,也只能忍住。

无奈暗叹一声后,他也随着众人一同离开了。

一屋子的人都退下后,屋内便只剩下凌子墨和楚浅芹两人了。

虽然已经服过药,腹痛的感觉减轻了很多,但未完全消除的疼痛,仍叫她难以入眠。

先前几次侍寝,要不因为皇有急报需要彻夜处理,要不是因为她睡得太死,而白白浪费了机会。

直到现在,她仍是完璧之身。这是她心的痛,而今晚,或许…

凌子墨浅芹不要担心朕了,你刚喝了药,还是快些休息吧。朕在这儿陪你。

不过他也不恼,因为,等下还有得她受。唐瑾提前便算好了解药的剂量,他特意减少了一些服用的量。楚浅芹现在有所好转,不过是因为刚喝药。

等药效过去,她便再也不会有兴起其他心思的机会了。而即便是现在,她也不会太好过。

至少,那丝丝缕缕的痛,能把她折磨得睡不着觉。

陪楚浅芹这个承诺,凌子墨做到了。楚浅芹腹痛了一整个晚,他也坐在床边看了一整个晚。

宫里的人皆道,皇对楚贵人极好,因为腹痛,他便整夜没睡,守了其一个晚。

连楚浅芹自己,也觉得皇对她是与众不同的。整整一个晚,他都没有合眼,一直守着她。她心心念念的人,为她做到这般,叫她怎么能不喜?

只有知情的人明白,他到底有多狠——给人下毒,控制解药剂量,然后再眼睁睁看人痛一整个晚。

唐瑾楚浅芹到底怎么得罪你了?

凌子墨怎么?唐瑾公子怜香惜玉了?

唐瑾我是好,是什么原因促使你对她下这般狠手。你之前所为便已经达到目的了,再在解药的剂量动手脚,会不会…有点儿过分?

凌子墨我过分?她飞扬跋扈,在后宫打人的时候,怎么不觉得自己过分?

唐瑾她打谁了?

唐瑾小汐澜

凌子墨并未再搭理他,但仅是他的反应,便让唐瑾明白了,他的猜测是正确的。

一旁的安德顺偷偷听着两人的对话,也不禁在心中思量,楚贵人什么时候打过颜常在?为什么,他没有印象?

许久之后,他才在脑海的角落里寻出了一段被他早早遗忘的记忆——颜常在初受册封时,第二个来上清殿的晚上,脸是肿着的。

听说,是因为皇上第一次翻牌子就叫了颜常在,楚贵人心里不服,就在次日清晨把人堵住,打了一巴掌。

可那都是一年前的事了!而且主子当时,什么都没说,明显就是一副不管的样子。

怎么过了这么久,他却把陈年旧事翻出来,故意让楚贵人难受了一晚上?!

安德顺实在想不通。

对此,他只能感慨,主子心思多变,不是也不可能是他们这些做奴才的能轻易揣摩的。

安德顺回皇上,已经安排妥当了,所有的证据,都已指向魏娘子。只要您想抓人,随时都可以。

凌子墨二十大板,就可以了。顺便给何欣妍点儿警告,让她收敛一些。

魏娘子魏佳莹,是何欣妍的人,靠着巴结何欣妍,她在后宫的日子,也还算过得不错。

至于她爹——礼部侍郎魏国荣,则是何欣妍的爹——礼部尚书何承岳的得力干将。

魏国荣是何承岳的人,而何承岳是齐国公齐桓的人,那他魏国荣,自然也就是齐国公一派的人。

由她来背这个锅,再合适不过了。

安德顺:“…”她拦人不就等于是出风头嘛?皇上宠谁她都敢说上一句,才能证明她风头无双啊。

拦人的事…主子完全是在跟他玩儿文字游戏…

得,安德顺算是明白了。肯定是因为上次颜常在从上清殿回去,被何欣妍拦着嘲讽了一通,主子才生气了。

不过平心而论,何欣妍那一通话,说得确实不怎么样。她表面上是在嘲讽颜常在,可暗地里,却连皇上也说进去了。

资格这回事,是皇上说了算的,她一个小小的从六品美人,凭什么质疑皇上的决定?

思及此,安德顺便也不再犹豫,立马躬身退下,按照自家主子的吩咐,去找魏娘子的麻烦了。

明月居。

“魏娘子,得罪了。”安德顺走进魏佳莹所住的明月居后,先是告罪一声,然后便示意身后的人动手抓人。

“你做什么?!”魏佳莹惊恐地看着向她涌来的太监,“我是皇上的妃嫔,你们这些奴才反了吗?!”

安德顺轻蔑一笑,道,“魏娘子,这就是皇上的旨意,你若不服,受完刑可以去找皇上。只是…皇上愿不愿意见你,就不知道了。”

说着,他便叫手下的太监把魏佳莹拉去院子,按在了早就准备好的长凳之上。

“你胡说!皇上怎么可能无缘无故要打我?!”直到被捆了手脚,她也不能接受这个事实。

“无缘无故?”安德顺冷笑,“所有的证据都指出,三日前,楚贵人中的毒,是你指使人下的。谋害楚贵人的罪,难道还不足以让你受此刑?”

谋害楚贵人?!她下的毒?!

魏佳莹惊道,“不是我!不是我下的毒!你们说我下毒有证据吗?!”

她确信自己没有做过这样的事,怎么可能会有证据指向她?!

“证据已经全部呈递给皇上了。”安德顺淡淡道,“魏娘子这是,在质疑本总管的办事能力以及皇上的判断能力?”

他这是在明明白白地告诉魏佳莹,这案子是他安总管查的,证据是他呈递给皇上的。而皇上看了证据之后,也认定了她魏佳莹就是下毒者。

如果她有所怀疑,那质疑的就是皇上!

此话一出,魏佳莹的面色,立马变得苍白,两片唇哆嗦了半晌,也说不出一个字来。

这大帽子,可是比挨一顿打重多了!

她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正七品娘子,在宫里,连安德顺这位大总管都不能轻易得罪,更不要说去质疑皇上了。

可事情确实不是她做的,究竟…究竟是谁要害自己?

“行刑。”安德顺双脚并拢,在一旁站定,“二十下,一下都不能少。”

执杖的太监一看,见安总管的双脚是并拢的,哪还不懂其中的道理。

宫里行刑,有个不成文的规矩——掌刑的太监的站姿,往往决定了执杖者下手的轻重。

双脚并拢,就代表不留情面,直接下重手。双脚略微分开,则代表手下留情。至于那分开的程度,则代表留情的分寸。

安总管这并得死死的双脚,意在,不留丝毫情面啊。

执杖的太监明白了,魏佳莹自然也明白。她那本就苍白的面颊,更是在刹那间便变得惨白如纸。

“安总管!安总管!求您网开一面!”魏佳莹此刻,再也不敢把自己当主子看了,尊卑之分也都被她统统抛在了脑后。

想做主子,想得圣宠,那也得有命才行!

今日,她若是被打死在这儿了,那她荣华富贵的梦,也就做到头了!

“魏娘子,奴才不是没给您留机会。”安德顺语气波澜不惊,“您先前指责奴才,诋毁皇上的时候,可不是这个态度。”

“快点儿行刑!都磨机什么呢?!”安德顺沉声一喝,执杖的太监便再也不敢耽搁,重重的棍子,一下一下毫不留情地就落在了魏佳莹的身上。

那“砰!砰!砰!…”的声音,光是听上去,都让人觉得心惊胆战。更不要说,直接挨上二十下了。

魏佳莹在被打到第十六下时,便疼得晕了过去,而安德顺却没有丝毫松口的意思。

二十下,一下不少,一下不轻。

也亏得魏侍郎把这个女儿养得不错,魏佳莹身资丰盈,还算有些肉,被这样一顿打下来,只丢了半条命。

若是换上个弱不经风的苗条姑娘,这二十下打完,能不能活着都是个问题。

不过饶是她肉多耐打,这一下下毫不留情面的杖刑,也足以让她在明月居里躺上三、四个月了。

“总管,您看这…”执杖的公公打完二十下后,便小心翼翼地向安德顺请示。

“你们把人抬进去吧。”安德顺淡淡对一旁跪着的明月居宫人吩咐道。

临了,他还留下一句,“等你们小主醒了,帮本总管转告她一句话,别以为仗着有靠山就在后宫胡作非为,有的人,是她得罪不起的。”

说罢,他便一挥袖袍,带着一众人大步离去。

…玉坛宫,馨芳居。

“你说什么?!是魏佳莹做的?!怎么可能?!”何欣妍难以置信道,“她怎么会去投毒?”

“小主,现在宫里都传遍了,确实是魏娘子做的。”伍怡低声道,“明月居那边儿,是安总管亲自去督促着行的刑,而且说是证据已经呈给皇上看过了,不会有错的。”

“安总管亲自去的?”何欣妍的声音忽然拔高。

这不是她大惊小怪,而是以安德顺在宫里的地位,处置一个七品娘子,哪里需要他亲自去掌刑。

可皇上,却让安总管去了,这足以证明,皇上对此事的重视程度极高。

“是,是安总管亲自去的。”伍怡慌忙答道,“而且…而且据说行刑的时候,一点儿情面也没留。”

何欣妍蹙眉,“二十棍子的刑可不轻,佳莹她现在如何了?”

“回小主,被打得晕过去了,直到现在也没醒。”

顿了顿,伍怡又似想起了什么,低声对何欣妍道,“小主,还有一事,奴婢不知当讲不当讲…”

何欣妍正值烦躁,不悦地瞥了她一眼,横声道,“有什么当讲不当讲的?知道什么就麻溜儿地给本小主说出来,吞吞吐吐地,让人看了就不舒服。”

“是,是。”伍怡低头,小心翼翼道,“安总管离开明月居时,曾让明月居的宫人转告魏娘子,说,说…”

她颤着声停顿了一小会儿,才咬牙把话说出了口,“安总管说,让魏娘子别仗着有靠山就在后宫胡作非为,有些人,是她得罪不起的。”

“哐当!”伍怡话音刚落,何欣妍便砸了手里的茶盏,“你、你刚刚说什么?再说一遍!”

见自家小主发怒,伍怡虽百般不愿,但仍在她溢满怒气的眼光威胁下,又低声把话重复了一遍。

“哗啦!哗啦啦!”

这次不止是茶盏,案几上的一套茶具,连同花瓶一起,都叫何欣妍拂下桌去,摔了个稀巴烂。

“仗着有靠山就胡作非为,他安德顺这是在怪本小主吗?!”何欣妍指着外面,怒气冲冲地骂道,“狗奴才,你也不看看本小主是什么身份!”

她就算再傻,再没脑子,也能听得出来,安德顺那句话,暗地里指责的是她。

魏佳莹的靠山,可不就是她何欣妍吗?而仗着有靠山就胡作非为,不就是意在指出是她纵容魏佳莹在宫里做坏事吗?

还有那句“有的人她得罪不起”,摆明了就是在说楚浅芹是她们得罪不起的人。

安德顺,在警告她们不要给楚浅芹使坏,因为那不是她们能得罪的人。

看着何欣妍指着外边儿破口大骂,伍怡不由怔住。好半天,她才反应过来,又惊又慌地上前拉住何欣妍,低声劝道,“小主,您小声点儿,让别人听去了可怎么办?”

“哼,我既然敢骂他,就不怕别人听见。”何欣妍正在气头上,哪里听得进去伍怡的劝。她此刻,只想冲出去把安德顺教训一顿,以解她心头之恨。

作为楚浅芹的死对头,她最听不得的,就是别人说她不如楚浅芹。

而安德顺不仅说她不如楚浅芹,还说楚浅芹是她惹不起的,这叫她怎么能忍?!

“小主!”伍怡急了,“安总管虽说是奴才,可他也是皇上身边儿的大红人,咱们不能轻易得罪的!”

何欣妍昏了头,她可没昏头。至少她明白,安德顺不是个随随便便就能被责骂的奴才。

那可是,皇上的人。

“皇上面前的大红人又怎样?”何欣妍不屑,“难道本小主在皇上面前,还比不得一个奴才?”

这些日子,在齐淑雅的怂恿和凌子墨的放纵下,何欣妍的脾气,比起进宫时,已不知道大了多少。

恃宠而骄这个词,用在她身上,丝毫不为过。

伍怡自知相劝是无用,只好转移话题,“小主,咱们现在光生气也没有用,魏娘子被罚了,咱们得想个对策扳回一局才行。”

“对!本小主一定要把这个场子给找回来!”何欣妍目光闪动,思忖了许久后,终于道,“走,随本小主去找淑雅姐姐。”

…紫兰宫,云梦斋。

素心快步行至贵妃椅边,弯腰附在齐淑雅耳边悄声道,“小主,何美人来了。”

齐淑雅微一点头,平静无波的眼神中,划过一丝冷然,随即又立马收起,只淡淡道,“知道了。”

果不其然,不过片刻时光,门口就传来了何欣妍的呼声,“淑雅姐姐,欣妍求见。”

齐淑雅笑着直起身子,温声细语道,“欣妍快进来罢,这儿又没有外人,摆那么多礼节作甚?”

何欣妍笑着走进屋内,坐到齐淑雅身边的软榻上,娇声道,“淑雅姐姐毕竟分位在欣妍的上头,欣妍哪里敢造次。”

“你这张小嘴呀,就是会说话。”齐淑雅杏目微弯,浅浅笑道,“说吧,这回上我这儿来,是不是为了魏佳莹那事?”

“欣妍这点儿小心思,果然还是瞒不过淑雅姐姐的眼睛。”何欣妍低头,偷偷吐了下舌。

齐淑雅皇上不过刚登基一年,宫里统共就这么几个人。而最近闹得最厉害的,也就楚浅芹那事了。你今日来找我,不是为了魏佳莹被认作凶手的事,还能是什么?

何欣妍淑雅姐姐,给楚浅芹下毒的凶手…真的是魏佳莹?

齐淑雅难道,你有拿到指向其他人的证据?

何欣妍我就是觉得,魏佳莹不像是个会下毒的人。她没有充分的理由去害楚浅芹啊。

齐淑雅她的理由,不是有很多吗?比如,她同咱们一样,与楚浅芹不和?又比如,她曾多次被楚浅芹教训过,心生怨恨?这不都是理由?

何欣妍可是,这些理由

齐淑雅没有什么可是,证据确凿,就算不是她做的,也得是她做的。

齐淑雅欣妍,罚她的人是皇上。不管是不是她做的,只要皇上说是,那就是。若我们反驳,那便是与皇上过不去,你可明白?

何欣妍多谢淑雅姐姐指教,欣妍记下了。

齐淑雅我们是姐妹,无须言谢。

何欣妍那安德顺罚完佳莹时,留下一句话。说是‘别以为你有靠山就可以在宫里胡作非为,有的人,你惹不起。’,姐姐你说他这是什么意思!

何欣妍他不就是仗着自己在皇上身边伺候嘛,还真不把自己当奴才了。这宫里的主子…

齐淑雅这宫里真正的主子,只有皇上一个!

齐淑雅你以为这话是他安德顺自己说的?若没有皇上的交代,他会这么正大光明地指责魏佳莹?

齐淑雅欣妍,我早就提醒过你,在宫里说话要当心。什么人可以得罪,什么人不能得罪,要区分清楚。

齐淑雅你这话,幸好是在我的云梦斋里说的。若是在外面,给有心人听见,传进皇上耳朵里。后果,你自己知道。

齐淑雅葱白的指置于太阳穴,轻轻揉按,心底也不免烦闷,何欣妍怎么会这么蠢?!

皇上给她三分颜色,她还就真开起染坊来了。

那个男人,最讨厌的就是有人对他指手画脚。更何况是在外面大张旗鼓地指责他的心腹,质疑他的决定?

何欣妍想死,她不想管。可她的命还长着呢,她还要荣登后位呢,她还想与那个风华绝代的人携手一生呢,可不能,就这么被何欣妍拉下水!

齐淑雅的话,如当头一棒,敲得何欣妍心中震惊。虚汗顿时浸湿背上的一片里衣,她怎么就没想到,那些话中所蕴藏的利害呢?

正当两人议论此事时,素荷又送来了一个新消息——楚贵人,晋阶了,她的分位,被往上抬了一个。从此以后,她不再是楚贵人,而是从五品的楚小仪。

素心素荷,都是曾经伺候她的姑母——上一代皇帝的淑妃娘娘,的老人。

姑母早就有意让她嫁给凌子墨,而姑母,也早就为她这个齐家嫡女安排好了正室的位子。

只是世事难料,先皇去时,竟带着姑母一同走了。而她,虽然从小就被当作正室,当作皇后来培养,却也没办法直接坐上那个位子。

她的爹,权势再大,也不过是臣,没有姑母这个做太后的相逼,齐国公也不能公然强迫皇上纳齐家的女儿为后。

否则,与谋反又有何异?

虽说姑母死了,但凭着齐家的本事,把她生前的人都交到她齐淑雅的手里,并非难事。

手握姑母生前留下的暗线,只要她做到冷静,能洞悉宫中局势,那后宫的女人,便很难有她的对手。

至少,短时间内,她掌握着主动权。

“小主,奴婢再斗胆提个意见。”素荷恭敬道。

“素荷姑姑但说无妨。”对于姑母留下来的人,她一向尊敬。况且,她也很好奇,姑母生前的得力助手,会有什么好办法。

“奴婢认为,此时您不宜亲自出面和楚小仪正面相碰。”素荷冷静分析道,“皇上现在的态度,摆明了是要护她。咱们这时候跳出来,恐怕会引起皇上反感。”

齐淑雅轻笑,“巧了,我也正好有此想法,但我们不去招惹她,有人却可以。”

她指的,是何欣妍。让何欣妍去闹,正好达到了她不出面却能与楚浅芹相斗的效果。

素荷却道,“奴婢认为,不妥。”

“哦?”齐淑雅奇道,“有何不妥?咱们不能出面,让她去,岂不正好?”

素荷恭敬答道,“后宫的人,包括皇上,皆知您与何美人走得近。至少在表面上,您与何美人,是一个路子上的人。让她去,别人多多少少会觉得,是您在背后煽风点火。”

“素荷姑姑说得有理。”齐淑雅蹙眉,“那我们该如何?”

方才素荷所言,的确是件麻烦事。可不煽动何欣妍去,又叫谁去呢?

后宫多得是人精,蠢笨好利用,说话又有点分量的人,可不好找。

“何美人那边,咱们可以暂且不管,她与楚小仪本就不和,相信很快,她们就会自己闹起来。”素荷眼中精光闪动,“咱们,还有一个人可以利用。正好,她与楚贵人的仇,也不小。”

齐淑雅眯目,“你说的,可是颜常在?”

有素荷的提醒,她很容易便想到了颜汐澜。颜汐澜虽说是宫女出身,但好歹陪了皇上不少日子。她在皇上面前说话,确实比那些连皇上都没见过几次的女人有分量。

而与楚浅芹有仇,那更是毋庸置疑了。第一次侍寝回来,就被楚浅芹打了一巴掌。前些日子皇上去她那儿用晚膳,却被楚浅芹一个肚子疼的理由叫走了。

她不恨楚浅芹,估计没人相信。

“正是她。”素荷冷笑道,“她在宫中并无派系,又与楚小仪旧仇不浅。她会与楚小仪起冲突,几乎是必然的。咱们,何不好好利用?”

齐淑雅掩唇轻笑,“她们的仇,是不小,人都到自己院子了,却被截走了。说她会弄死楚浅芹,我都信。”

笑了一阵,她才又道,“既然如此,那素荷姑姑便着手去做吧。”

“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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