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都城郊。
红绣一身缟素,缓缓地走在晨曦中,路边的草地上还闪耀着还未散去的露珠,晨雾还没有完全散去,空气中有些微凉,路上只有三三两两的行人。红绣孤身一人,她离开郡王府时并没有告诉连怀玉,当年的事情已经欠了他许多恩情,如今,自己卷入这是非之中,已不想再连累他许多。前几日他告诉了家人所葬之地,如今便想来看看,那日雪柳深夜送匕首,相必是宁怀远已经出山了,雪柳在碧天楼虽然是侍奉婢女,但是,实际地位确比四个楼主的地位还要高些。这种送匕首的事情完全可以找楼中的弟子送来,她确自己亲身前来,想必便是楼主的安排。
桐花镇的那次暗杀,虽然自己没有受到伤害,却被连怀玉救走,按照楼中的规矩,想必,青罗和绯汶回去免不了一场刑罚。青罗。
碧天楼,水牢。
青罗和绯汶分别被蒙着眼睛绑在木架上,身上全是鞭挞之后的痕迹,头发紧紧地贴在脸上,青罗脸色苍白,嘴巴微微有些血迹。绯汶的伤势要比青罗严重一些,嘴唇被咬破,血迹斑斑。施罚的人已经离开,空荡的水牢只有他二人断断续续的呼吸声,和不知从哪里传出来的水滴声,“嗒嗒嗒”一下一下地在水牢中发出声音。
江都城郊的一片空地中,几座坟墓突兀地立在那里,别处翠悠悠的一片,唯独这一片杂草丛生,墓碑倒在一边,上面的字迹依稀看的出一个“洪”字,此处便是当年洪氏家族葬身之地。红绣站在墓碑边,用手轻轻地拂去碑上的泥土,眼泪不由自主的落在上面,一滴,两滴......
“爹,娘,爷爷“红绣哽咽地小声喊道,回想到自己成亲的前一天晚上。
她跪在父亲的面前,娘亲站在一边抹泪。父亲低着头不说,直摇头叹气。洪氏一族世代行医,到了自己这里,因为是个女孩子,母亲不愿自己受苦,便从叔伯那里过继过来一个弟弟,如今十五岁跟着父亲学医,也是有模有样的,在江都也是小有名气。自己平时也是闲散过日,洪府和郡王府平日走的近,在还没有做亲的时候,郡王妃常常邀自己过府,便和小郡王连怀玉熟络许多。那时,想着女子一生向来如此,觅得一如意郎君,相夫教子。当两家做亲的时候,自己也并未反对。可是,却不想的后来确生了这么多的变故。
“禾儿,你明日都要成亲,嫁到郡王府去了,你如今为着一个来路不明的人,要置整个洪府不顾啊”父亲痛心疾首地说到。
“爹爹,修竹他不是来路不明的人,他,他是怀玉哥哥的朋友”红绣那时还不知修竹是那样心狠手辣的人,在父亲面前,还一心为他解释。
“他既是怀玉的朋友,明知你是怀玉的未过门妻子,为何,还要这般行事,他置怀玉于何地”
“爹爹,他,他,禾儿是真心喜欢修竹的,请爹爹成全。娘亲”红绣狠狠地在地上磕了几个头,抬头,满怀希望地看着母亲,自小,母亲最疼自己了。
“禾儿,你一个女儿家,为了他,以后你可怎么办啊”母亲抱着自己哭,还不停的用手绢替她擦拭头上的血迹。
“明天郡王府都要来接人了,你让我和你娘怎么办。你口口生生说,那修竹如何如何好,如今闹成这副模样,为何还不见他到我们家来,替你们说情,在我们面前许你未来,禾儿,你让我如何”放心将你放到一个陌生人的手里。”
“爹爹,要不,我去求郡王妃,她。。。”她的话还没有说完,便听到洪老爷子苍老的声音从身后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