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儿,世伯他们定然不想看到你如此”,连怀玉打开折扇,望着満池的荷花,肃然说道。
“如今,你还是叫我红绣吧,那个名字已经不用很久了”红绣听到连怀玉叫自己的闺名,纵使自己依然改头换面,听到那熟悉的名字,心中还是疼了起来,父亲、母亲、爷爷。
“那年的事情,外人不清楚,我确是知道的,不是你的缘由,你无须这样对待自己”。
“如今,我这般模样,想来这是报应到我身上了,但是,我想找到他,只想问问他”红绣抓了抓胳膊,那道红线依然蜿蜒至胸口, 已是没有多少日子了 。修竹,怕是自己活下去的唯一执念了,她想问他,当年,为什么那般对待自己,他既然那般想要血玉,自己给他便是,为什么,要杀尽洪氏所有的人?
“禾儿,桐花镇发生的一切,我想来,和当年屠你满门的背后主使是一样的,也许,当年,那件事,真的不是修竹做的。”
“那年若不是遇到修竹,现在,我已经是你的妻子了,想来,终究还是对不住你。”
时隔多年,再次见到连怀玉,红绣也是没有想到的,这么多年,她的内心终究是愧对他的。成亲那日,红绣抛下正准备拜堂的连怀玉,决绝的和修竹离开,总想着,自己的选择是对的,确不想,那天,因为自己,整个洪府惨遭灭门,自己没有亲眼见到血流成河的现场,但是,她后来听说,洪府当时被屠杀之时,哀嚎遍野,确没有人敢上前搭救,那些杀手动起手来,刀起头落,鲜血顺着地缝流到外面的大街上,足足冲洗几天才洗干净大街上的血迹。
“禾儿,当年的事,不说了。总之,既已来到江都,你便安心的住在这里,那些人纵使再无法无天,也不敢到郡王府闹事。”当年,红绣离开郡王府,留下满堂宾客一遍哗然,待自己听说洪府的事情,带兵赶到时,那些杀手已经离开。最终,也只能派人将尸首埋了。
最后一杯清酒入口,红绣浅浅说道“我想回去看看”。
“洪府的宅院已经没有了,我将你们在江都外的宅地买了下来,你家人的坟墓便在那里。改日我带你去看看,你的伤还没有完全恢复。我让孤双带你回去休息。”连怀玉示意亭外的孤双。
烈煞宫。
“宫主,魅氏四兄弟失手了”风刚接到消息,桐花镇的刺杀失败了。
“无用,他们便不需要留着了”宫主烈将推开侍女递葡萄的手,闭着眼睛沉思着说。
“她,现在在郡王府。”
“你去一趟,把她带回来。”
风缓缓退下,宫主烈示意身边的侍女离开,缓缓地从软塌上起来,白色的外袍拖在地上,这几年,自己独独地守在这里,寸步未离,如今,宁怀远将红绣放了出来,想来是他等不及了。他走到窗边,外面的阳光有些刺眼,屋内确一片冰冷。他走到软塌后面的墙壁面前,其中一块砖比周周的砖块都要光滑许多,如果不细看,完全看不到上面刻着一朵花。一朵蓝色的花。宫主烈摩挲着那朵花,仿佛花的纹络已然刻在他的大拇指上,他确一遍又一遍地像抚摸着情人那般地抚摸着那多花。
五年了, 她已经死了五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