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柳将匕首放在桌上,说“这是楼主命兵器部用玄铁打造而成,削铁如泥。虽是防身,但是总有一天,四阁主总是有用处的”
不知雪柳是何时离开的,红绣摩挲着半生,那日的凌江湖畔,修竹就是用了这样一般削铁如泥的短剑伤了自己,取了心头血。胸口的伤疤如今还在身上,他却送来了这样的匕首,真的是让自己防身吗?
红绣看着满塘的莲花,影影绰绰,翠绿的莲叶仿佛要与天边相接,莲叶的下面不时有几只小鱼游来游去,甚是有趣,扑鼻而来的幽香掺杂着阳光的味道,像醉人的酒,让人红了脸。
“姑娘,进屋吧,这日头又毒了些”孤双瞧着红绣,自早上出了门,坐在这水阁中,呆呆地看着湖面,也不知在想些什么,这日头又高了些,湖边虽是清凉,但也耐不住这烈日,红绣的脸都微微的泛红,鼻尖都出了好些汉。
“孤双,你去帮我那些清酒吧”自进了这郡王府,就再也没有喝过酒。
“府中还有些果子酒,我去让人给姑娘拿来”孤双交代了一个随侍的婢女,吩咐了一番。
红绣倚着栏杆,自进了碧天楼,再也没有穿过素色衣裙,如今穿着净白流云群,用浅蓝色的丝线勾勒出芙蓉花的模样,光滑的细锦没有一丝的褶皱,倒真像天边的云彩一般流动,如瀑般的黑发仅仅只用一根白玉簪挽了发髻,眉间的凤凰的颜色似乎有些变得淡了,远远一看,却自成一股风流的味道,倒叫孤双看的有些痴了。
“你这丫头,看我做什么”红绣看着孤双痴傻的模样,不由得便像打趣她。
“姑娘,像你这样美的姑娘,奴婢还是第一次看到呢”
“说什么胡话,你家小郡爷网罗天下美女,还有你没见过的呢”
“可别说笑了,谁知这小郡爷好色的名声是怎么传出去呢,别说这听风别院,纵观这阖府上下,小郡爷可是没有带过别的姑娘回来了”孤双自贴身侍候连怀玉时,从无别的女眷进的了这郡王府,就算是亲族女眷,这听风别院也从来没有让进来。
“我怎么感觉有人再说本郡王坏话呢”孤双话音刚落,便远远听到连怀玉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连怀玉一手端着清酒,一手聊起水阁的幔纱走了进来,只见他穿着一身浅蓝锦袍,头顶别着簪玉金冠,眉目清然,风神俊逸,却也不失皇家贵气。
“刚遇到送酒的小丫头,知是你要的,我便送了来”连怀玉自顾放下托盘,拿起酒杯,自顾倒了喝了起来,孤双见势,便默默退到水阁外面侍奉。
红绣也不理睬他,走到桌边坐了下来,两人倒喝起闷酒了。
“你这丫头,无情的很,几年不见,便要与我生分了吗”
“自我洪府一夜之间,被屠戮致尽,我便死了”
元十三年。江都洪都,一夜之间,满门惨遭横祸,世人皆知洪氏124口无一生还。却不想洪氏唯一血脉洪丝禾逃过一劫,被碧天楼所救,化名红绣。
洪氏整个家族世代行医,红绣的外祖父在世时,曾为先皇钦点御医,在整个京都盛级一时,那时连怀玉的母亲,郡王妃体弱多病,老郡王经常请红绣的父亲过府诊脉,日子久了,两家熟识起来,连怀玉长到十五六岁时常常到红府做客吃酒,便也结识了红绣。两人虽无深交,但是两家长辈却也是有意待孩子大了便要结亲的念头的,谁知,洪府惨遭灭门,此事便已作罢。
自上次在桐花镇见到她,遇她危难。连怀玉便毫无顾忌地救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