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原野走的如此突然是银朵没料到的,所以,当她躺在床上听到欧阳原野要离开时,不由得坐直了身子,心里是五味杂陈,内心有无数个声音的呐喊:欧阳!别走!好想不管不顾的上前抓住他让他留下,可~可嘴上却说着送别的话,当她看着欧阳原野走出了门,还意犹未尽地久久盯着门口……。
小江送欧阳原野到门口,看着他远去才折回身儿来,进得屋来看着发愣的银朵问:
“这没头没脑的咋回事吗?欧阳大哥咋走的有点突然呢?姐?”
银朵稍稍回过点神儿来,有气无力地说:
“人生自古多别离,何必强求?散是为了聚,聚是为了散,聚过了可不就该是散了,挺好了。”
小江听出了银朵对欧阳原野的不舍,但又不知从何劝起,所以也没再出声儿,可手里没停的收拾收拾东、收拾收拾西,还不停的偷上一眼观察一下银朵的情绪,小江感觉银朵虽然失落,但还算平静,看着她默默地打开药瓶儿,一粒一粒的取出药来数了又数,把数好的药放在药瓶盖子里,又给杯子倒了水,然后抱着杯子轻轻的摇来摇去散热……。小江默默地走出了房门,刚出房门没几步,听到里面传来拍打声,小江疾步转身回到房里,银朵看到小江,抽自己耳光的手停在了半空,小江急步上前拉住了银朵心疼地说:
“姐!姐!姐!有我!还有我!”
“江!你说我是不是看上去很傻?很蠢?是!很蠢!蠢得要命!太自以为是了,太把自个当回事了,愣是把自个的丑事、龌龊事都给他看,不被吓跑才怪呢,我真是该死,若早点死了不就没机会犯这傻了吗?”银朵说着看了看瓶盖里的药,一把把它推到了地上,药盖和里面的药在地上滚落的四处皆是。
小江默默地捡起瓶盖,把地上的药给扫了,重新去给银朵到了药手里拿着默默地站在床边,银朵慢慢的伸手拉住小江,小江感觉到了银朵的颤抖,顺势坐在床边搂住了银朵,两人都没说话,静静地坐着,相互依偎着……。许久许久,银朵拍拍拉着的小江的手说:
“江!去!观音坐莲的背后那儿有个小木匣,你去给拿来。”
小江疑惑地看了看银朵,银朵点了点头,小江快步跑去到供奉观音菩萨的殿里,绕到观音坐莲的后面,是看到一个小木匣,小木匣上放着几本经书,小江把经书放到一边,抱起木匣看了看,没敢多想抱着小木匣来到银朵身边,把小木匣放到床上,银朵示意她打开,小江慢慢地打开小木匣,嗯?还是一本经书!小江把经书取出递给银朵,银朵打开经书,从经书里面翻出两张纸递给小江说:
“这是老师太留下的两笔钱的单子,你看看。”然后又拿出一张单子递给小江苦笑了下说:“这是我带来的一点钱,没有老师太的多,这是咱的全部家当,江啊!我的妹妹!姐怕陪不了你多长时间了,如若姐姐不在了,这孤庙你呆不下去了,拿着它重新寻找一个适合自己的生活去。”
小江听到这儿已是哭的稀里哗啦,说这就是自己的归宿,那也不去。银朵安慰她,说即便是到了另一个世界,也会和老师太一起保佑她的,劝小江坚强。待二人稍稍恢复平静了些, 银朵交代小江又把小木匣子给放回了原处,小江回来试探着劝银朵吃药,说:
“姐!你知道我特需要你的陪伴,就算为了我把药吃了吧。”
银朵看看小江已倒好的水和药,微微笑了下,接过水和药吃了,小江脸上也露出了一丝笑容。
到了傍晚,一阵阵的疼痛和难受折磨的银朵特别的痛苦,勉强爬起来吃了止疼药,慢慢的疼痛的不是那么厉害了。这时,小江也早早的上了庙门回到房中,到床前轻声问:
“姐!感觉咋样?”
银朵亲切地说:
“嗯!还好!不错!”
“今晚月光特别的明亮,要不咱到院中赏月吧?我再去泡杯茶,咋样?”小江讨好着银朵说。
“是吗?”银朵说着探头朝窗外看了看,虽然没看见月亮,但看到院中被月光照的确实明亮,说:“真是不错!好!听你的!赏月去。”
“不急!你先等着,我把躺椅搬到院中,沏好了茶我过来扶你。”小江没想到银朵会同意,兴奋地说。
“吆!我又不是瘫倒床上不能动,这几步路还要你扶?你忙你的去。”银朵被小江的情绪带动着也高涨起来,自嘲说。
小江赶紧先把躺椅搬到院中,银朵随后跟着也来到院中,在皎洁的月光下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闭目站着。小江要去沏茶,看到闭目站着的银朵,会心一笑扶她到躺椅上,小江看着心情好起来的银朵,心里松快了些,开心地泡茶去了。
没多大会儿,小江一手端着沏好的茶,一手端着一盘水果过来放在院中的石桌上(水果是香客留下的),小江先倒了一杯茶水递给银朵,银朵接过来放在鼻下闻了闻,小江自己也倒了杯茶,然后二人先敬了下月亮,又相互敬了下,同时抿了一口,俩人同时乐了,小江笑着说:
“我们这叫装模作样,还挺像那么回事。”
一轮明月悬挂在空中,几缕白云在空中点缀,几颗星星远远的躲着闪耀,不敢与明月争锋,院中又有香茶、水果。银朵感叹:此时此刻此景,神仙也不过如此啊!
二人在这美妙月光下的小院中聊月亮里的嫦娥,聊老师太的慈祥,聊二人刚认识时候的尴尬和渴盼,聊天南聊地北,整个院中好像都充满了祥和的气氛,连草丛里的小虫都在欢快的鸣唱……。小江心里暗自祈祷:愿时间停留,就留在此刻吧。
银朵轻轻的一声叹气声让小江的心头不由得一缩,小江想了一会儿,谨慎地说:
“姐!我知道你在想啥?欧阳大哥走的突然才说明他是真有急事啊,我料定他会回来的。”
银朵看了看小江没吱声,小江又说:
“这些日子和欧阳大哥的接触中,我能感觉到他心里满满的都是姐,可他为何走的这么匆忙?他回来了我定要替姐姐去数落他。”
“江!说实话,我很爱很爱他,爱他胜过爱自己,可是,我这辈子只能这样远远的爱他,不能前进半步,爱他的那种痛苦和幸福并存,其中滋味只有自知啊!”银朵缓缓地说。
“这个我看出来了,可你这又是何必呢?姐?真搞不明白欧阳大哥能有啥事让他走的如此匆忙?”小江自言自语到。
“漂亮和污浊你选那个?”银朵问。
“当然是漂亮的呀。”小江回答想。
“要强塞给你污浊的呢?”银朵又问。
“躲开啊!”小江说。
“所以他躲开了,原因不在他,在我,是我强行塞给他了些污浊,使得他躲开了。我恨我自己,我不是要拿污浊的一面展现给他看,我只是太爱他,想让他认识一个完完全全的我,所以就……,唉!”银朵自责地说。
这时的小江不说话了,小江把自己的凳子挪到银朵的躺椅边,顺势靠在银朵的躺椅边上,银朵把手搭在她的肩膀上半搂半靠着,二人静静地仰望着无边无际的星空遐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