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娇小的女子大摇大摆的走出内室,高挑的身影才自暗门里走了出来,径直坐在了容齐对面。
容齐听清了?
容珩听清了,一清二楚。
面不改色的容珩眼中依旧噙着淡淡的笑意,修长的手指在棋盒里搅了一圈,才捏起一颗白子落在了棋盘上,不过还是困兽犹斗罢了。
这棋啊,容珩不擅长,也不喜欢。
容齐那便好,她到底是北堂皇室的人,心思之深,不可测,日后你离她远些。
容珩她总是这么被你罚跪吗?
一番语重心长被打断,容齐不解的瞥了眼容珩,但见后者视线专注棋局,疑惑更甚,谁叫容珩一向是个一遇棋局就头疼的人。
容齐她胆子小,腿也软,可能这么跪着舒服。
容齐状似随意的回到,手中随意落下一黑子,给白子让了一条生路。
容珩她与你说话总爱捏着嗓子?
她的声音本就绵软,故意捏着嗓子,更似出谷黄莺,婉转悦耳,又似含了蜜糖,甜腻腻的。
容珩也不是没听过北堂夙如此娇声软语,只是女子惜嗓子的很,一直咬唇不肯开口,除非情难自禁,这可叫他费了好大的力气。
容齐你问这些做什么?
北堂夙惯是爱说甜言蜜语来哄容齐,若非容珩提醒,容齐还真未怎么留心。
容珩你不喜欢我与她亲近。
容珩抬起头来,一张笑面看向容齐,语调里的肯定叫容齐不由神色一凛。
容齐你会吃亏的。
北堂夙这小滑头虽不比北堂珏手段繁多,花言巧语也是信口拈来,一张俏脸算不得什么绝色,可叫那双圆溜溜的杏眸瞧着,却是极易卸下防备,方才还不是哄得他替她揉腿,从未见一个女子娇气成这样。
容珩虽武艺高强,可心性还是天真任性了些,恐是遭不住北堂夙的诓骗。
凤朝女子大多好纤细,容珩生的高挑魁梧,未少在世家公子间被评头论足,容珩乃当朝宰相之子,即使面上能堵住口,背后的议论又如何止,是以容珩一向不喜与那些七嘴八舌的公子们来往。
男子束发便可议亲,加冠即可婚嫁,容珩一直拖到如今,也是为求一颗真心,可那些求娶容珩的人多是为容家权势。
容齐为拿捏北堂夙而推容珩坐上凤君之位时,也是先得了容珩的首肯的,而容齐亦许了容珩行事随心,他不愿做的事,容齐自不会逼他。
容齐知晓北堂夙一直在与他虚与委蛇,又怎会真心与容珩相交。如今见二人越走越近,若不及时将人点醒,只怕后患无穷。
容珩吃亏?
容珩品味着这两个字,明明是他年纪稍长,可容齐和母亲总爱把他看作孩子。
容珩我事我主,自愿的事算不上吃亏。
容齐你方才是没听见那些谄媚之词吗,她鬼心思多,接近你还不知是何目的。
北堂夙说招惹容珩是为容齐,容齐半分都不信。
容齐的顾虑,容珩却是不以为意,北堂夙的心在何处他知却也不知,一切都是出自女子的口,真假还未可辨,可容珩要的不过是他自己的欢喜。
容珩你好好握住你要的权利就是了,我要去找她玩儿了。
话音落,白子落,胜负已定,黑子胜。容齐有心让棋,也得看容珩有没有对弈的心。
容齐看着离座的男子,面色阴沉,那小滑头究竟是给容珩下了什么迷药,果然不可小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