棋盘之上,纵横十九路,黑白二子错落有致,此时局面,无疑是白子受困,黑子势大。
骨骼分明的指间正捏着枚黑子,细细把玩,似乎并不急着把白子一网打尽。
北堂夙姐夫,我错了,我不该见色起意,色胆包天。
北堂夙仪态端正的跪在桌前,腰杆儿挺得笔直,一进屋,见地上突兀的放着个蒲团,北堂夙立刻就明白是为她准备的。
可这一盘棋,容齐自己与自己下了许久,也不见搭理她一下,膝下虽有蒲团,可总跪着腿也是会麻的。
琴棋书画,棋是北堂夙最厌烦的一项,虽只方寸,每一步棋皆是计策谋略,北堂夙自认是个不爱动脑子,要她下一盘棋,与要了她半条命也是没什么区别了。
不过北堂夙深谙一点,爱下棋的,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例如眼前这位。
北堂夙这种事情一个巴掌拍不响,姐夫,我也是被自愿的。
“啪嗒”,容齐手中的棋子应声而落,终于转过头来,正眼看向跪着的女子。
本该捏着棋子的手转而捏住了女子圆润的下颚,北堂夙一双杏眸笑盈盈的,略显肉感的小脸往容齐的方向又送了送,女子生的白皙,脸上添些肉更是玉雪可爱,可在容齐眼中却俨然是一副恃宠生娇的讨嫌模样。
容齐仔细看看,陛下是有几分姿色。
哪有人不爱听夸的,北堂夙心里喜滋滋的,面上谦虚道。
北堂夙诶,平平无奇罢了,怎比的上姐夫,天人之姿。
乐得眼睛都眯起来了,她还真当他是在夸她了。
容齐哼,陛下每次口上说错,本宫倒是从未见陛下有所悔改,陛下不妨告诉本宫,为何招惹容珩?
北堂夙我这不是想瞧瞧姐夫对我能宽容到何地步。
容齐的眼线果真是遍布整个皇城,什么都瞒不住。
玄眉一蹙,容齐满眼厌恶的瞪着出言毫不避讳的北堂夙。
容齐陛下用容珩来试本宫的耐性。
北堂夙要不然呢~
北堂夙笑颜依旧灿烂,她又不求容齐欢喜,北堂夙突然觉得容齐脸上这憎恶的表情瞧着倒也有趣。分明容珩才是她明媒正娶的凤君,容齐这正室的架子摆的可不是很名正言顺。
两只小手搭在了容齐腕上,拇指缓缓探进掌中,似要将容齐捏着她下颚的手捧住。
北堂夙姐夫莫不是想从我嘴里听到第二个答案?这皇城之中,我最最在意的自然只有姐夫。
容齐审视的目光在北堂夙面上逡巡了片刻,忽然勾唇浅笑,本就姣好的面容霎时光彩照人,天地都为之失色。
容齐陛下的嘴日日都抹着蜜,这话也不知对几人说过。
哟,换套路了,北堂夙心生警惕,面上似喜不自胜。世人皆爱美色,可却不是人人都会轻易为美色所惑。
北堂夙姐夫若是能多对我笑上一笑,哪还有什么旁人。
容齐陛下的嘴,本宫还能信吗?
北堂夙能,当然能,姐夫面前,我哪次不老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