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虑良久,朴修敬才开口道。
朴守卿“陛下的想法非你我能左右,取消婚约也需要等价的筹码来交换。”
王银垂下眼帘,这些问题他也有所思虑。想当初陛下为莲花指婚,为的就是巩固政权,能让陛下满意的筹码,最显而易见的就是另一桩门当户对的婚约。
王银“我明白。”
话音落下,王银捏了捏手心,暗自为接下来要说的话感到紧张。
王银“如果能够一桩婚换一桩婚,”
手心里渗出微微细汗。
王银“我想借此机会请示陛下,向朴将军府提亲…与木槿定下婚约。”
王银说完这些话,紧张得连呼吸都快暂停,小心翼翼地观察着朴修敬的反应。
朴守卿“什么?!”
只见朴修敬沉默不过片刻,原本严肃的面容消失殆尽,立即吹胡子瞪眼起来。
朴守卿“我看出来了,你小子是有备而来,都说十皇子心思单纯,都是放屁!这狡猾的主意都打到我闺女身上了!”
果然啊,王规的外孙能有多傻?朴修敬暗自叫苦不迭,这就是老狐狸养出来的小狐狸,一样的狡猾。
王银“…晚辈谢过将军夸赞。”
王银咬了咬牙,死皮白赖地消化了朴修敬的话,心里却有些欲哭无泪,看上去朴将军对自己不是很满意啊。
等朴修敬冷静了许久。
朴守卿“这件事我会向陛下谏言,但提亲之事…还需商榷。”
王银面上谦卑地应好,毕竟有求于人,何况朴修敬又是自己未来的丈人,理应好好表现。
而后王银又与朴将军交谈了些案件的细节,外面下起了小雨,王银想起被传唤去天德殿的木槿,不免担心起来,于是主动告辞。
朴将军站在屋檐下,看着顺德慌慌张张地拿着伞追向王银,内心纠结无奈。他想让女儿们幸福,可偏偏没有两全其美的路。
朴守卿“这叫我如何是好啊。”
这便是此时朴修敬无法同顺德般轻松的原因了,真是陷入两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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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贞德院〉
天德殿的消息几乎传遍了皇宫,毒茶案件得以水落石出,人人都称赞陛下的明察秋毫。
柳氏安静地坐在院子里,听着身边伺候的宫女聊起这件事,手上依旧织着过冬的狐裘,心如止水,不为所动,只当个故事听罢了。
“夫人,你有所不知,这案子本都要完审了,是那位木槿翁主席藁待罪,这才重新彻查的,真真是有胆有识。”
小宫女凑过来,非要将自己听到的全部告诉柳氏才肯作罢似的。
柳氏浅笑着没作声,随后放下手中的狐裘,轻轻地刮了下宫女的鼻尖,有些无奈地摇摇头。
“整日打听这些,不如守好本分。”
小宫女得了便宜还卖乖。
“夫人您是不知道,现在后宫里是皇甫娘娘做主,咱们啊,终于不用看刘氏的脸色了。”
提及刘氏,柳氏的面色才有所松动,但很快恢复如常,也命令宫女少说话,多做事。这些年在宫里,她学会的最多的便是不可妄言,安分守己。
正说着,王银从门口进来。
王银“母亲,银儿来看你了。”
柳氏闻声起身,顺手将狐裘也一并拿起,等王银走近些,便要替他量一量合不合身。
“深秋了,天气慢慢地冷起来,这些过冬的衣物都要提前准备着。”
王银配合地抬手转圈,一边同柳氏闲聊。
王银“我在皇宫里不愁吃穿用度,反倒是您,要多注意身体。”
一番丈量过后,整体还算合身,就是长度短了些,柳氏嘴角几分笑意,心道男孩子长得快,衣服总是一年比一年短。
不过啊,她对自己的孩子最为了解,这个时间点来贞德院,大概不是只想要看望她这么单纯。
柳氏将狐裘交给宫女收好,同王银落座。在柳氏面前,王银显得放松了不少,双手托着腮撑靠在石桌上。
王银“母亲,您知道吗,宫里传来消息,陛下让昭哥出使后晋,还让木槿接任吴尚宫原本的职务,我很忧心。”
柳氏点点头,心中自有一番忖度,加上陛下责令刘氏禁足,这一系列举措,倒有种要整顿宫中的意味。
王银“昭哥身体尚在恢复,这一路舟车劳顿,定然十分辛苦。”
王银兀自叹了口气,愁上眉梢。
咸吃萝卜淡操心,王银这一颗心还要替木槿担忧着,那家伙虽说是个翁主,但不似莲花那般谨言慎行,一向过着闲云野鹤的日子,就算读书女工,也都是顺从心意,没人规束。
王银“阿槿活泼贪玩,把她整日拘束在茶美院岂不难受?何况她平日里不常接触这些,哪懂管理经营,陛下还不如让莲花翁主代为管理茶美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