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南沚许久不曾见到晏卿。她去问丞相,丞相抚了抚她额前的发,轻声道:“朝中有了些变故,晏卿难免忙碌。”
南沚点头应是,虽是思念,却到底没有去到将军府,只暗暗期盼有朝一日,晏卿能够,像王上早已定下的那样,来娶她。
日子在南沚每一日的相思里缓缓地走,虽是无聊了些,南沚却耐住了性子,没再出去。万一哪一日,晏卿前来提亲,她不在要怎么办?
后来有一日,府中来了名女子,那女子自称是,丞相府失踪已久的二小姐。
南沚在惊讶与疑惑中,被唤到了前厅。
那女子坐在上座——是只有小姐才能坐的位置。
丞相问她,到底是何人,姓甚名谁,原住何方,家中可有亲眷,又为何要假扮丞相府二小姐?
他问的,是南沚。
南沚刹那间无措,也记不清到底是怎样回答的,只记得哭着拉着丞相的衣袖,说自己是丞相府的二小姐,求父亲莫要被奸人骗了。
上座的那个女子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似嘲非嘲,笑着看她。
“老夫的二姑娘,背脊上有一处胎记,状若蝶,你可有?”丞相沉下脸色,望着南沚,竟是连触碰都不愿。
“爹,您记错了。女儿的胎记在腕上,在这里,您看看,您看看啊!”南沚无措,只能有些笨拙地拉起袖子,将腕上的胎记给丞相看。
丞相冷笑,一挥袖,南沚便跪倒在地上,怔怔的,望着丞相。
“爹?”南沚讷讷地,“娘亲自将我养大,您怎会……”
丞相可是,不愿信她?
“娘?”丞相面色愈是一沉,“混账!还要胡说!既如此,那你娘又为何不将你亲自送回来?怕是不敢来吧!”
南沚嗫嚅着,一时竟是无言:“娘,她不在了啊……”
又是一巴掌,南沚的唇角溢出鲜血。
“爹,你不信我?”南沚只觉得无助,什么也想不起来,只记得问,不停的问,“那您又为何,要将我留在丞相府这么些年?”
丞相偏过头,不愿看她:“老夫愚昧,竟被奸人骗了这样久。”
南沚又是一怔,随即竟是笑,甚至隐隐的,笑出泪来。有多久不曾哭过,记不清了,只记得,娘亲曾与她说,无论遇到什么事,莫要哭,莫要让人瞧不起。
南沚深吸一口气,硬是将泪擦干,强迫自己正了神色,心知多说无益,便朝向丞相,直直地跪下,沙哑着声音,道:“多谢丞相多年养育——”
说罢,便转身离去。
她似乎听见丞相与她说,若留在丞相府,做一个丫鬟也无不可。
南沚只是笑。
“大人,民女过惯了小姐日子,怕是当不好一个丫鬟,怕脏了您的眼。”
后来离去,南沚竟有些可笑的觉得,自己还真有些风骨,有些傲气,可否勉强算作不畏强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