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南沚一手执一串糖葫芦,另一手扯了扯晏卿的袖子,“我们去猜灯谜,可好?”
晏卿又笑了笑,颇有些无奈,却还是道一声“好”,便领着南沚,艰难地挤进猜灯谜的一小块地方,站定在那贩子面前。
南沚很是兴致勃勃,随意看了看,目光又落在一盏莲花灯上。这莲花灯与别的不同,做工更精致些,颜色也没有那般艳丽,只是淡墨渲染,颇有些味道。
“将军,那个——”南沚又扯住晏卿的袖子,指着那一盏莲花灯,说是想要。
“你若要,自己猜便是。”晏卿望了南沚一眼,轻声道。
“我万一猜错了怎么办?况且我也不知谜底。”
晏卿无奈,偏头看过去,莲花灯上有一行字,便是这一盏灯的谜面,用小篆书写,曰:“鹏徙南冥,斜阳映西”,边上还附了一张小小的字条,上曰“求一份情”。
晏卿想了想,道:“谜底可为,‘执念’二字?”
那贩子闻言,眸子亮了亮,缓缓地点头:“这盏灯,是我所做最好的一盏,公子既已猜对,这盏灯便赠与公子。”
南沚心下喜悦,笑盈盈的接过莲花灯,望向晏卿的眸子很亮,似星河倒映。
“将军如何猜到?”南沚道,“我又为何猜不到?”
“或许是因为,二小姐傻。”晏卿一本正经,望着南沚,璨若星辰的眸子藏了一点点的笑意。
南沚半点也不留情,不顾礼节地,踹向晏卿。
晏卿笑着受,不躲不闪的站着,待南沚发泄完了,才缓缓道:“这很简单,大鹏原为北冥鲲鱼,穷极一生却要飞徙至南冥。而斜阳便不必说,从东方升起,却又到底要落之西方。若简单解释,大抵可归结为八字,”晏卿顿了顿,“穷极一生,乐此不疲。”
南沚偏头看他,似是不太明白:“可否再具体一些?”
晏卿笑了笑,那大抵便是——
“心悦,于你。”
心悦你,则为执念。放不下,弃不掉,若鹏鸟终将徙于南冥,似斜阳终要归于西方的天际,穷极吾之一生,乐此不疲。
南沚愣愣地看着他,面上倏地一红,转过身继续向前,也不再理他。晏卿亦不多说,只笑着,跟在南沚的身后。
南沚抱着那一盏莲花灯,也不肯交于身后的丫鬟,找到一处人少些的地方。将花灯放入湖中,双手合十,双眸轻阖,也不知许了什么愿。
晏卿站在南沚身侧,待到她再度睁开眸子,道:“二小姐,许了什么愿?”
南沚偏过头,浅浅一笑:“不告诉你,告诉你便不灵了。”
也不能告诉他,南沚希望,鹏徙南冥,斜阳映西——
即为,心悦一人,至死方休。
可为执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