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第二十章

“你离月远点，她有病，不知道还会做出什么极端的事。”“这里没有外人，你有什么心事都可以和我讲，毕竟我们是同一人，我能理解你的心情。”“我们呀，将自己置身事外看问题总能解释得很好，但一绕到自己身上就犹犹豫豫。”

梦梦蜷成一团开口：“我怕伤害到朋友，我一直胆小软弱毫无用处。”“那可不一定，你不是她们的好朋友吗?在她们心里你同样是珍贵的。我们梦梦呢，善良诚实，只不过有人太坏，你珍藏很久的草药听到有用毫不犹豫拿出来，接到自己胜任的任务拼命研究，你已经足够好了。”梦梦缩头：“这都是我应该做的，我做得不好，符文法阵卷轴方面被克制得毫无用途，只懂药理而不会外科急救，疾病流行还感染上让朋友担心，看不清未来的方向不想辜负朋友的期待。”

“好啊，你就是把成就都说成我应该做的无视掉，把尚有欠佳的事都归咎到自己身上，神仙也顶不住这么想啊，怎么这么傻。”梦梦被梦一下一下抚摸着头发，“没有什么是应该做而必须要做好的事，你强加给自己的枷锁，身体不舒服，得病是你想的吗?不是，谁能料到那手帕正好刮我们脸上。”

梦梦也卸下心防同梦讲，“运气差我也无所谓，习惯了。只是在这样的年代我总担心朋友的安危，天灾人祸会不会吃不饱会不会被人暗算，还是我受到她们照顾得多。”

梦顺势提出融合的可能，“我们本就是一体的，融合之后你就不会再觉得自己弱小保护不了爱的人，就不会在痛苦了。”她态度殷切，梦梦却害怕后退。月突然出现插在二人之间“梦梦，你无需听她的胡言乱语。”梦错愕：“你谁啊，怎么随便进到人家识海里还自说自话。”月无视她，拉住梦梦手腕：“我来讲融魂之后的事，梦梦作为衍生的人格被抹去，只留有记忆，作为本来和神性的她好回到天上去。”梦揽过梦梦的另一边手臂：“你怎么知道这么清楚?是不是另有预谋?我和梦梦同源共生哪轮得到你这个外人来干涉。”

月面色不善直接同梦扭打一起，梦梦还没搞清楚发生了什么月就被梦擒住。“都说了别随便进别人识海，想杀我你还不知道要在主场?看来你对梦梦用情颇深啊，甘愿以身涉险。”

“做出选择吧，”她伫立一侧观望，“是和我一起回归完整，还是用愚蠢的善良留在人间。”

视野里出现月的身影，她目光流转哀切凝神不稳，半句挽留的话都说不出。梦梦直接走到月的跟前轻轻地牵住她的手，同时掌握了几分识海运行规则护住被梦排斥的月。“月是真心喜爱我的，我不能将她放任不管，虽然偶尔有不愉快，但她确实一直都在守护我，所以我不能看着她消失，哪怕只为了她的生命，陌生人都应该去拯救，更何况我们还是朋友呢。”梦板着脸，毫不犹豫揭穿：“你只是怜悯她，和朋友有区别。”但是，这就是她想要的啊，梦梦心想，月很受用。我们都很奇怪。

梦坦然转身那一瞬，梦梦和她的背影重和。梦梦继续说，“无论如何我都不会好过的，舍己为人比让自己幸福容易得多，尽我所能为大家带来幸福，这就是我的价值。”

“你还真是不爱惜自己，”梦背对着她们终于绷不住表情，梦梦的一番正能量主人公话语让她回想起自己司职时的脑残岁月，话说意识体有脑子吗?

梦不大情愿充当反派，但她睡够了想找点乐子，看故人痛苦感到很满意。

“月你虽然选择了人的形态，但是人的各种理念却是一点也没掌握呢。”

“当时碰见你的是我，现在这个衍生出来的人格也还是我，该走的是你才对吧。”

“你连什么是爱都不知道，我当时只是路过你，随意聊了几句，你这个孤独出病的月神居然自封为由爱产生，可笑。”

“也不怪你，但是为什么会感到孤独呢?身为创造和守护的存在，应该感到无比幸运才对。”梦与月贴得极近，她身上那种神格的骄傲与肆意让与人类相处过多的月感到压迫。

“你在害怕我的干预，不巧，我已经成功了。”月受完梦没什么攻击力的一顿输出，反驳：“虽然我抛弃了命运，但显然收获了幸福。”月笑着，“不像某位神，还在同自己的同位体纠缠不清，你又得到了什么呢。”

“你有病吧?关你什么事，我招你惹你了?”梦觉得自己睡太久不能和病人斤斤计较，平息之后盘腿坐在原地。“梦你对月的情感是什么样的呢。”梦梦背着手悠悠发问。“她都要抹除我的存在了我还能有什么情感?”梦觉得累，非常。梦梦摆出认真思考的样子：“我觉得不是的，你和月相遇还是很欣喜，还是拿她当作重要的朋友，可能也是唯一的。这些尖锐或许只是受伤后伪装出来的小脾气，月不在意的，对吧?”月微微一怔，但还是点头。

“你还真是关系调节大师。”梦借着梦梦递来的手站起身。“其实我自己的关系都处置不好呢。月下定决心做出这样的举措，我想我们可以听听她的解释再赦免。”梦梦保持和蔼可亲的语气，她不希望气氛走向刀光剑影。“不必了，我是罪人。”月回答得倒是干脆。梦得意说：“看吧，就是这样。”梦梦又以她的柔和引导，“没关系，我和梦之间毫无芥蒂，我和你真心喜爱，如果你和梦还是无法相处我还可以从中斡旋。”梦梦觉得她的鼻子要像匹诺曹一样变长了。月不愿，“那样你太累了。”梦梦听完爽朗一拍掌，“那就干脆和好吧，月，我最后再想问你，你的真实想法是什么?”

月还是不肯说，她心中无限哀痛，我舍不得你，这是拯救你的唯一方法，你变作正常人拥有一生后结束，消除人格，否认你的存在，我做不到。长生是诅咒。筋疲力尽的月神挽回不得悲剧。眼泪无用，但梦梦看见她流眼泪，是一定会拥抱她安抚，口中说着，没事啦，我在的。舍不得你的离开，你真心。把我当作值得你的拥抱的存在，不要走，不要走。

梦梦没有眼泪，她觉得心无比平和，其实一直都很爱哭，只不过有人比我更需要安慰，那我就可以鼓起勇气一同解决困难。梦问，你的悲伤呢，你的悲伤怎么办?行将就木。梦梦平静回应，“不重要的，反正不表现出来。”梦感受着伤悲，和根系的味道类似，她想着忧愁脆弱的少女，竟能走到这一地步。她还是觉得自己软弱，不够坚强。你对命运表现得如此平静，平静让步，平静调解。梦梦一边拥抱着自己的神性，一边搂住月亮的神明。她说，“我只是有些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