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第九章

“你们和那个叫田甜的小姑娘是朋友吧？这次的交换生名单中也有她哦。”

想到周稔的话，梦梦和鹿语的脸瞬间扭曲，她们面面相窥，都看见了对方神情中的复杂。她们有多长时间没和田甜见面了?该说些什么话?“我都快接受田甜淡出我们视野的设定了。”

田甜上车，坐到她们对面，一下就看见鹿语和梦梦正谈话的嘴闭上，正襟危坐，气氛开始微妙，紧张，尴尬。鹿语假装看并不存在的风景，梦梦低头疯狂脚趾扣地。月在驱车。很好，马车没有马，让植物驾驶车辆也算一种太能能驱动。

田甜无语，不易察觉地叹息一声，而后又和往常一样端着微笑。

“好久不见了，”她开口打破沉默。

“是好久了，这学院分宿舍的方式简直离谱。”鹿语淡定地回道。

可谁都没去接下一句，整个马车里气氛肉眼可见的冷。

梦梦甚至不敢去看田甜，一直低头看着自己放在腿上的手，她看向鹿语求助，目光就这样巧妙对上。鹿语向梦梦使眼色，不能再这么僵下去了。

田甜不咸不淡说一句，你们关系还是和以前一样好，真好。梦梦用一往无前的勇气问：“田甜最近如何?”

田甜答，都不怎么样，没什么起色。我之前就猜你们会是很厉害的人物，鹿语政治座椅坐得稳当，梦梦的药我常听身边的朋友提起夸赞，我追不上你们了呢，或许本来就不是一路人。

梦梦苦闷心绪又上眉头，她试探着说：“田甜，你不要那么想，我们一直都是朋友，不是非要在某一方面上出彩，也没有同不同路的说法。”月在看不见她们的驾驶位提醒，接下来的路不平缓，坐稳了。梦梦扶上车壁，另一只手牵着鹿语。鹿语感受马车的颠簸任自己浮沉，头有些眩晕，匆匆发言：“我们还是坐上同一辆马车走着相同的路。”

坐在对面的田甜沉默一瞬，接着噗呲一下笑出来：“合着你们两个是要给我做思想工作？”

她仰头倚着靠背，说起日常的话题。可交换生的名单她知道，有的是指定的，有的如自己这种，凭运气抽中，也改变不了什么能力。田甜和以前的玩伴只隔着机密，却感觉拉开好远，天赋的事，勤奋的事，说不准。

背后，一道黑影鬼鬼祟祟匍匐前行，月传讯让大家弃车，三人不敢有犹豫。

暗处的偷袭如迅捷的蛇类一般，月警觉，瞬间抓住那条散发不详气息的乌黑铁链，却还是晚了一步。目标不是妖精，虚化实体的铁链贯穿人类胸膛，月脸色苍白，但抓住锁链的手却指节明显，用力不凡。仍不敢轻举妄动。

铁链猛然间荡开月的手，向鹿语冲去，那铁链有灵性般地停顿，仿佛是在迟疑。但最终还是袭来。月拽住锁链在手上绕了两圈，没什么好脸色，打蛇还要打七寸，黑气蔓延到她手上，她倒要看看这不详气息来自哪里。

性质是精神攻击，月笑，正好是她长的领域。作用目前来看只是意识涣散，但搞不好一辈子也醒不过来。

一切发生太快，梦梦紧闭双眼，预想中的疼痛和晕厥竟都没有，她睁开眼见月在寻找解决方法，便不去打扰她。对着自己胸口的链子挥了挥，顺利穿过。是虚体啊，我说怎么没感到痛。月惊讶看她：“你没事?但是她们都被控制了。”梦梦觉得自己像是被不存在的什么串住，很不自在，抓也抓不住，感觉自己是铁串上的羊肉。月前来认真观察，“这气息应该是霉运，还有致幻效果，只不过为什么对你没用呢。”

梦梦听完解释后释怀：“如果是霉运的话那就没事了，我早就习惯了。”月也暗自点头，嗯，我对你用的精神控制太多有抗性了。当务之急是如何解除被控状态。月先引导鹿语，她虽中计但坚持用毅力抵抗，救意志坚定求生欲强的人总是要轻松许多。

鹿语眼前发黑，时刻提醒自己清醒，强迫自己清醒，不能失去意识。但身体控制权被缴械。月给的帮助是适当的模拟疼痛，鹿语胸口喉咙剧烈疼痛，不能言语。脸上滑过丝丝凉意，鹿语小心地触碰自己的面庞，发觉已有两行清泪，只是生理作用。月提醒，现在你可以动了，要做点什么吗?月乐意让自己轻松些。

鹿语颤颤抓住胸前的毒物，旁观者梦梦惊讶鹿语能薅住非实体，不过鹿语显然没注意。

“我不问你有什么目的，但别想胡作非为。”鹿语生气这没生命的铁链对朋友们下手，凡事有界限，玩太过分是会受到惩罚的。

鹿语眼前又开始发黑，黑暗席卷开来，但她格外清醒，不怕这小打小闹。止不住泪水便不管它，全身力气汇集在手上，头脑中有想法在叫嚣着捏碎它。

是大家的希望，不能放弃。我不会输。

鹿语声带不知为何猛然绷紧，连声干咳。同时，锁链碎成星点般的沫，瓦解后的光芒汇入鹿语体内。她一下子跌坐在地，刚才有一瞬锁链的力量消减许多。鹿语不再想，赶紧草草抹去泪水，蹒跚又狼狈地靠近另外二人。

梦梦被拥抱着，她看向月露出狡黠的笑容，无声用口型回话，“谢，谢。”

“鹿语是要强的人，不肯放弃，认定的事就一定要拿下，她的胜负欲比妖魔鬼怪可怕多了，鹿语是想守护我们，既然她想当领袖，那就在有机会时让她当，虽然无论输赢我都会为她欢呼，但再说一遍她的胜负欲相当可怕……月月，这次多亏有你，谢谢。”梦梦在深夜和月单独说话，她盘腿坐在草地上丝毫不顾露水打湿沾衣。月站得直直看天，“今晚的月光很柔和呢。”失眠是古怪者的通病。

悄悄话时间，鹿语就是哪方势力袭击我们发表意见：“第二学院的人都说要交换学生了那就没理由在路上搞突袭明着撕破脸面，他们以为那些小打小闹的骚扰院长没发现，真是可笑。这个时候打起来对他们没有好处，至少也要让我们到学院后让他们探个实力的底。”

“我们学院那边我不是很担心啦，你猜我画的加强版防御阵法有几层。”“五层，”鹿语试着猜测。梦梦摇头，“只有一层哦，但保证质量，叠再多层也改变不了质，倒不如一下子做好。迟早会破的，哪有坚不可摧的城墙，我们要做好最坏打算，最完全的准备。”你们倒是成长许多呢。田甜在最后总结，没把自己包括在内。

月莫名其妙担任了心理咨询师关系调解员，她是不是被迫的不知道，只是向田甜传达：她们那你当外人的话就不会在你面前说这些敏感话题了，交情到底如何你心里自有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