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朝前一时刻,侍侯皇帝载淳身边的贴身太监找不到天子,六神无主,吓得三魂丢了两魄,只得如实向大太监李莲英汇报。
“太后,陛下失踪了!”大太监李莲英跪拜在地上,额头挂满了汗珠,来不及拭擦,上气不接下气地在慈禧太后面前汇报,神经紧崩,等着被威严的太后喝斥教训。
“究竟是怎么回事,说!”慈禧太后语气生硬,性格火爆。近日以来,国事繁重,忙得焦头烂额,太后体力不支,心力交瘁,烦人的事情一件又一件,亲生儿子载淳在朝堂上与自己唱反调,让她极其窝火。
大太监李莲英大气不敢出一口,乖乖跪在地上,等待西太后发完火气。
“天子失踪成何体统,还不快速去各宫妃嫔处再找找!快去!找不到载淳,你也别来见我了!”慈禧太后命令太监首领李莲英道。
大太监李莲英领命,刚走两步,便被慈禧太后叫住。
“等等!先陪我上朝,散朝了你再去寻人。今日早朝如常召开,一会儿在朝堂上你就说皇帝身体不适,感染风寒,皇帝失踪的事让小太监们不准乱传。”慈禧太后冷静了一下,把控全局,特别嘱咐太监李莲英道。
“嗻。”李莲英领命。
早朝如期进行,太监李莲英的一套说辞早已烂熟于心,拿捏得恰到好处,令人信以为真。权臣们或许已经习惯了太后听政,傀儡天子在与不在,无关痛痒,天子偶尔不上朝也就见怪不怪了,爱新觉罗载淳这位青年皇帝的缺席并未引起多大的风波,西太后专政朝野,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
“禀太后,赔偿款五十万两白银已付,日本国兵答应退出台湾,一些善后事宜还待处理,当务之急是加强沿海防务能力,不能再任人宰割了。”权臣李鸿章据实以告,心情郁闷,朝野一片哗然,群臣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不好的消息桩桩件件袭来,慈禧听得心烦气躁,心里着实恼怒恶邻日本国的狼子野心,这次事件,给朝廷带来沉重打击,也为大清敲了一次警钟。
一刻钟时间过去了,突然朝堂安静了下来。
“今儿谈谈你们的想法,四品以上的官儿都来说一说。”西太后慈禧闭目养神了一会儿,淡定自若地说道。
大太监李莲英毕恭毕敬地站在慈禧太后身侧,随时恭候身边这位全天下最强势的女主人的命令,一点也不敢懈怠。
众臣听得纷纷摇头,竟无言以对,事后诸葛亮的有何用,朝堂鸦雀无声。
“平时一个个地能说会道的,今儿就这样吧!哀家头疼,散了吧!”近段时间天下不太平,又是内乱又是赔偿的,慈禧太后责备道。慈禧着实心烦,起身离开。
“太后……”大臣李鸿章欲表达看法,不料慈禧太后已打发臣子们退朝,无奈地摇一摇头,轻轻甩了一下朝服衣袖。
众臣子开始躁动起来,三五成群小声议论着,片刻时间方才离开。
“叫人把皇后请到哀家这儿来!”慈禧太后本来心情就不佳,今早朝天子又失踪,对这位不合心意的儿媳阿鲁特氏更是不满,吩咐身边的大太监李莲英道。
“速去储秀宫,把皇后娘娘请来!”大太监李莲英会意,吩咐身边准备递茶水的小太监道。
皇后阿鲁特氏听得慈禧传话,哪敢怠慢,赶紧收拾妥贴,一点也不敢耽搁,奉命前往西太后慈禧的住处东暖阁。
“娘娘,西太后不会为难你吧!”宫女珠儿随侍在旁,伺候主子娘娘身边两年,知道主子娘娘不怎么受西太后慈禧待见,体贴问道。
“应该没事,不用担心!”皇后阿鲁特氏蕙质兰心,嫁给载淳已是自己最大的幸运,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西太后不属意自己,也是命中注定的劫,她知道此去,少不了被刁难。习惯了就好,于是自我安慰道。
东暖阁小太监侯在门外,远远瞧见了正赶来的皇后娘娘,赶紧打起了门帘。
“太后,皇后娘娘到了。”看见皇后阿鲁特氏已步入阁门,大太监李莲英赶紧汇报道。
“嗯。”慈禧太后斜躺在软椅上抽着烟斗,正享受着吞云吐雾的感觉,没有要坐起的意思。
“娘娘,小心台阶。”宫女珠儿小心翼翼扶着皇后阿鲁特氏,特意提醒。
皇后阿鲁特氏用左手轻轻拍了拍珠儿手背,温柔又温暖,宫女珠儿在外等候。
“太后安好!”皇后阿鲁特氏毕恭毕敬地向慈禧请安问好。
“安好?你们把哀家气死得了!”慈禧太后嘴不饶人,口气生硬地喝斥道。火气一来,顺手把烟枪狠狠地丢在地上,摔断成两截。
太监李莲英赶紧拾捡了起来,乖乖站在一旁。
皇后阿鲁特氏被慈禧突如其来的举动受了一点惊吓,后退了两步。
“天子哪儿去了?”慈禧太后怒气冲天,发火问道。
“回太后,臣妾不知。”自从前几日慈禧太后要求皇上必须去慧妃那儿居住,皇后阿鲁特氏便未见到爱新觉罗载淳,不明就里。
“让你说话了吗?跪下!莲英,给我掌嘴!”慈禧太后举起右手,指着皇后阿鲁特氏的鼻子无理骂道。
皇后阿鲁特氏只得乖乖遵从,双膝跪地。
“啪!”太监李莲英也是有点顾虑,毕竟被掌嘴之人也是一国之母,不忍下重手,权衡了一下,觉得为难,小心翼翼地轻轻打了一下皇后娘娘的玉脸,调头看向慈禧太后。
“给我继续!”慈禧太后冷酷无情道。
掌嘴是清宫对女性最低贱的惩罚,连宫女都未必会被掌嘴,皇后阿鲁特氏为此向慈禧太后求情:“臣妾就算犯了什么大罪,也是从大清门抬进宫的皇后,请皇太后为臣妾留点颜面吧!”
“你知道颜面,哀家的颜面呢,谁顾着了!”慈禧太后一腔怒火终于找到了一个出气口。
“给我打,重重地打,我让你顶嘴!”慈禧太后本来就未做过皇后,如今儿媳在她面前自抬身价,慈禧觉得这个儿媳更是不把自己放在眼中。
几道手掌印清晰地印在嘴角边上,又疼又火辣,皇后阿鲁特氏心里冤屈,只得任人宰割欺辱,心正滴血,脸上挂着眼泪水,委屈极了。
李莲英只得加大力道,继续掌皇后阿鲁特氏的嘴巴,不消一会,皇后阿鲁特氏的嘴角有星点鲜血流了出来,李莲英住了手,心想太后应该解气了吧。
只见西太后继续斥责道:“长点教训也是好的,滚吧!见你就烦,以后不必来见哀家!”
“莲英,差人去找天子,你陪我去逛会园子!”慈禧太后责备教训完皇后阿鲁特氏,只觉眼前的儿媳碍眼,打算出门去透口气,径直跨过跪在地上哭泣的儿媳。
慈禧走后,皇后阿鲁特氏慢慢起身,擦拭了一下嘴角的红血丝,想起了自己爹爹和额娘的嘱咐。
“太可怕了!”皇后阿鲁特氏心里十分恐惧,心情郁闷,顿时晕厥了过去。
宫女珠儿听得动静,慌忙扶起已倒在地上的皇后,护送着回储秀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