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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眼中的自信

臣上启下

  “你是王爷的贵客,自然不必拘礼。”虽然嘴上这么说,但秦悦倩却一点也没有要将落诗雨扶起的意思,而反是自顾自抚弄着那把古琴,然后挑了挑眉头,疑惑道“怎么本王妃是第一次见姑娘,却总觉得是见过一般?姑娘,你我,是第一次相见,没错吧?”

  福身有些时间了,落诗雨只觉得脚很酸,腰也酸,可她也知道,这秦悦倩看来是摆明了要整自己,虽然她不知自己如何得罪了秦悦倩,但秦悦倩不让她起身,她也毫无办法。苦苦一笑,落诗雨才摇了摇头“王妃贵人多忘事,当初我与另一姑娘替王爷送了件礼物去给王妃,王妃不记得了?”

  轻轻一拍脑袋,秦悦倩的脸上没来由地闪现一丝阴霾,但很快又恢复了极为优雅地笑容,连忙将落诗雨扶了起来“原来是姑娘,都怪本王妃刚刚未能记起,姑娘不会怪罪的,是吗。”

  “王妃言重了。”暗暗松了一口气,落诗雨立于原地,微垂着头道。这秦悦倩突然找到自己,是为何呢?她现在不想跟秦悦倩有过多的纠缠,只想快点回丞相府去把一些事情解决。

  可秦悦倩并不知道落诗雨心中所想,也许知道了,也不会急她所急。秦悦倩只是不温不火地上上下下打量落诗雨,然后才道“姑娘长得真是水灵,难怪王爷如此怜爱。”

  “王妃,你误会了,我与王……”听到秦悦倩的话,落诗雨眼睛一瞪,连忙开口要解释。这王妃分明是误会了,王朴月虽然多少有那个意思,但自己是全然没有兴趣的,也不知这个秦悦倩是哪个筋不对,突然说这样的话。

  “姑娘闺名是何?以后日子还长,本王爷也不好一直姑娘、姑娘地叫吧?”一把打断落诗雨的话,秦悦倩又努力扯出一丝微笑,但袖下的手,却已紧紧握住。

  是,她叫这个女人来,其实就是想表现自己的大度,昨天她分明看见王朴月对落诗雨的爱怜之情了……出府之前,她娘便跟她说过,她身为王妃,就要大度,就算王朴月喜欢上了别的女人,她不仅不能胡闹吃醋,还要想尽法子把这个女人弄到王朴月身边。

  她明白这一切,做一个明理大度的王妃,才会招人喜爱。可是她这才刚刚起步,刚刚想像她娘所说的那样……但为何这样难,一想到从此又多了一个女人来分享王朴月,她的心就比什么还痛。

  “我叫落诗雨。王妃,你是真的误会了,我与王爷没有什么。”哭笑不得地望向秦悦倩,落诗雨现在只想解释清楚,然后快点走开。

  “诗雨,你怎么在这里?”才刚解释了个开口,后边便传来一个不冷不热的声音,回过头,见王朴月背着手站在自己背后,脸上有些不易察觉的苦涩之意。

  她刚刚说,是秦悦倩误会了,她与我没什么……难道与我有些什么,不这样让她难堪吗?何必这么急着解释?王朴月微微垂下眸子,心中黯然想道。

  “是王妃请我前来听曲。”慌乱之中,瞄见边上的古琴,落诗雨便随意扯了个借口。她住在镇安王府里的这几天,都能听见琴声,看来秦悦倩确是个爱琴之人,邀她来听琴,也算合理正常。

  “原来如此。”点点头,绕过落诗雨走到古琴边上,王朴月伸出手轻轻拔弄了一下琴弦,然后才笑道“怎么,诗雨竟也是王妃的知音?”

  “王爷在府中藏了这么个美人,也不告知悦倩,悦倩自然要自己去将她请来。”秦悦倩抬眸望了落诗雨一眼,然后才笑着回身,语气极为温柔地道。

  “我不说……你不也知道了?”停下拔弄琴弦的手,王朴月面色淡淡地看了看落诗雨,又看了看秦悦倩道“那你们继续听琴,本王便不打扰了。”

  说罢,转身便要出小亭。

  “王爷……”见王朴月要走,秦悦倩心下一急,连忙将其唤住,紧了几步走到王朴月身边,秦悦倩才道“虽然我琴弹得不好,但还是希望王爷共赏。”

  止住脚步,王朴月回过头来想了好一会儿,才点点头重新走了回来。

  见王朴月重新回来,秦悦倩轻咬粉唇,一脸欣喜地坐到了古琴前头,深深地望了王朴月一眼,然后才微垂下头,开始拔弄古琴。

  秦悦倩这回弹的是《凤求凰》,其实弹这首,似乎不太合适,但又是再合适不过了。多少年来,她秦悦倩何偿不是像凤一样,不知疲倦地追逐着王朴月,也算是她辛苦,多年的追逐有了结果,她当上了高高在上的镇安王妃。

  眉头一皱,王朴月见弹的是《凤求凰》,不自觉地望了一眼落诗雨,见她面上并无异样,只是专心地听着曲子,这才放下心来。

  弹完一曲,落诗雨连忙拍了拍巴掌,然后才连声赞叹“王妃弹得真是好极了,似是天籁,胜过天籁。”

  “落姑娘真是过奖了。”谢过落诗雨,秦悦倩将目光放到王朴月身上,一脸期待地希望他说些什么。

  点点头,王朴月随意地道“还不错。”说罢,便转向落诗雨道“你还未用早膳吧,走吧?”

  “好。”点点头,落诗雨原本就是愁着找不到个适合的理由快点离开,现在王朴月来了,真是好极了。回过身冲秦悦倩福了福礼,落诗雨微微一笑“诗雨就此做别了。”

  “落姑娘慢走。”目送着王朴月与落诗雨挨得近近地出了水榭,原本一脸温柔的秦悦倩表情瞬间变得冷冰冰的。

  还说没有什么……从刚刚王朴月来的时候,那目光便是不住地停留在落诗雨自上,没有什么的两个人,会如此吗?

  可出了水榭的落诗雨丝毫未曾感受到秦悦倩的目光,只是低着头,一步一步往前走,心中盘算着要如何跟王朴月开口说要回去。

  “你……有所决定了吗?”她不开口,先开口的倒是王朴月。与她并肩而行,他甚至能够感觉到她身边的不开心都消失了不少。

  这样也好,他是希望她开开心心的,不是吗?

  点点头,落诗雨眯着眼睛望向王朴月“我决定回去看看,逃避不是好办法,有些事发生了,总该去面对的,不是吗?哪怕结果再坏,也是你的结果。”

  “那本王送你回去。”点点头,王朴月并不准备说挽留之话,他只是怕说了,自己真地会舍不得让她走。

  其实落诗雨并不知道,以前她没来镇安王府的时候,王朴月下了朝,不是去四处乱逛,就是去找友人玩乐,而在她来了之后,王朴月恨不得日日不用出门陪在她身边……可惜这样的日子,毕竟有限。

  两人继续往前走着,却一时都不知该说些什么,过了一座精致的小桥之后,落诗雨才清咳了两声,打破沉寂“其实秦悦倩挺好的,看得出来,她一门心思都在你身上。”

  摇了摇头苦笑一声,王朴月自嘲地道“这还得多亏你,莫非你一直把本王送你的礼物送给她,她也不会更加死心踏地。”

  想起那件事就又好气又好笑,明明是自己千挑万选的奇珍异宝,一门心思想着送给落诗雨,哄她开心,可是她却连看也未看,就直接转手送到太傅府上了,这让他情何以堪?

  “其实那些礼送或不送也无差别。一来秦悦倩本就不需要那些东西,二来,她是因为你送的东西而高兴,并非是因为东西本身而高兴。”说到这里,落诗雨停了下来,认真地望向王朴月“能遇到一个对自己这么好的人很难得,不要等到失去了再后悔。”

  她是真心真意地想劝劝王朴月。虽然感情无法强求,但毕竟他已经娶了秦悦倩了,有那份责任要好好对待她,更何况秦悦倩那样爱他,实在很是难得。

  “诗雨,若回去了你能开心,我定当为你高兴,也舍得。若你不开心,记得回来,我王朴月……是真地爱你。”说完这句话,就连王朴月自己也诧异了,紧紧盯着落诗雨,王朴月的语气淡淡的,可是却很坚定。

  爱这个字,他从未轻易说过,虽然镇安王府里,有他许多妻妻妾妾,但对于她们,他自认为还未到爱这种程度,可今日对着落诗雨说爱,却是脱口而出,那样自然。

  “谢谢你。我知道能遇上你,是我的一辈子的好运。”点点头,落诗雨轻轻一笑,然后一把拥向王朴月,给了个极为友好的拥抱“我回去了。”

  抱完之后,扔下傻傻站在原地的王朴月,落诗雨脚步飞快地跑离了镇安王府。

  急急匆匆地到了丞相府门前,落诗雨却突然有些犹豫。站在台阶之下想了许久,正当她准备进去的时候,昭雪却从府里头出来了。

  “白、落小姐……”瞪大眼睛,昭雪连忙冲下台阶,然后紧紧抓着落诗雨的手,眼睛一红,又是哭又是笑地将她一把抱住“落小姐……你这么多天没回来,我以为你出事了,我和青凌姐姐都担心死了。”

  “傻丫头,我不是回来了吗。”轻轻拍了拍昭雪的背,落诗雨才笑道。昭雪打心眼里的紧张与担心,让她很是愧疚,当初的确不该一气之下就离开丞相府,害得所有人都担心。

  抱了好一会儿,昭雪才松开手,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将落诗雨住府里拉,边走还边说“落小姐你这几日去了哪里?为何怎么找也找不到你?”

  “我去寄住在一位朋友家中。”随意解释了一下,落诗雨再次踏进这个丞相府,心情却是截然不同。今日,是她得承受很多以前未曾承受的事,她也怕自己没那个能力接受。

  “落小姐你快去看看大人吧,他都病了好几日了,大夫来了也不让看,就知道喝酒……”说到这里,昭雪停了下来,原本已经止住的眼泪又下来了“你就去劝劝大人吧,你俩之间,定是有什么误会。”

  “他病了?”喃喃地重复了一遍,落诗雨才连忙点点头“快带我去。”

  两人赶到韩离泷房门口之时,竟然在房门前遇到了郑秀衣,相比以前的她,似乎这几日她也清减了不少,一身素黄的衣裳套在身上,简单地梳了个发髻,脸上全是看见落诗雨的惊讶。

  抬眼瞄了一下郑秀衣,落诗雨连话也懒得说一句,伸手就要将门推开。

  “不许。”可是手还未碰到门,便被郑秀衣一把拦住。不许!她不许落诗雨再来渗和她和离泷的事,她好不容易才设计将落诗雨赶出丞相府,若落诗雨再回来,她又该如何自处?

  “不让我进去,那你有本事你去劝他吃药治病啊!”缓缓放下手,落诗雨微眯着眼睛,说话一点也不客气。

  从今日开起,她就不再对这个千金小姐忍让了,无论后来的事发展成如何,都是由一开始她请韩离泷去喝酒所致,再来便是,落诗雨静下来之后,也慢慢发觉那件事似乎别有玄机,只是一直还未想通。

  “你……”被这么一句话呛得说不出话来,郑秀衣咬了咬牙,才一甩长袖,站到了一边。

  是,她的确没有用。韩离泷病了几日,她就守在门外几日,无论用命令、用哭、用求来让他喝药看病,他就是不肯。每日只知道喝酒喝酒,喝得整个人都快死了……

  就算如今她再恨落诗雨,但至少落诗雨说得对,她没有能力劝韩离泷好好看病,那就得让别人来劝……

  见郑秀衣让开了,落诗雨前进了两步,然后缓缓伸出手,轻轻地推开门,然后闪身进了房间,又很快地将房门关上了。

  阴暗的房间内没有没有一根火烛,唯有从窗纸之上透进来的些许光,勉强维持着视线,慢慢地前进了些,落诗雨也才看清,圆桌之上,一个黑乎乎的人影一动也不动地趴着。

  慢慢地走过去,落诗雨觉得自己连呼吸都在颤抖。靠近他,落诗雨并未说话,只是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头。

  “酒……酒……”被这么一拍,韩离泷只是烦厌地挥了挥手,然后嘴里嘟囔着两个字,然后一翻头,向向落诗雨,又重新闭上眼睛。

  这回落诗雨总算看清了他的脸,原本有凌有角的脸,此时瘦了许多,原本干净的脸庞,也蓄满胡须,凌乱的头发没有修整,一身的酒气也不自然,而虽然他闭着眼,但眉头还是紧紧皱着的,似乎睡梦中有什么痛苦之事将他困挠。

  看到他变成这番模样,哪还是当初她认识的那个气宇轩昂的韩离泷?落诗雨垂下眸子,心头一酸,眼泪便毫无预期地落了下来。

  泪一滴滴落到韩离泷的脸颊之上,落诗雨泪眼蒙胧地伸出手,抚上他的脸庞,然后伸出食指,轻轻地为他将眉宇之间的川字抚平。

  也许是泪水的冰凉惊醒了韩离泷,原本紧紧睁着眼睛的韩离泷,突然之间,眼睛轻轻动了动,然后缓缓睁开,却又很快重新闭上。

  身边的气息,他再熟悉不过了,可是他连动也不敢动一下,生怕这是一场梦,他轻轻动一下,这梦便会破碎,便会醒来,到时他又该如何去寻这样美好的一场梦啊!

  “你怎么……那么傻。”带着哭腔,落诗雨看他眉间的川字平了些,然后才准备缩回手。

  就在这时,一直一动也不动的韩离泷突然伸出了手,紧紧将落诗雨的手牢牢抓住。

  “你……”一惊,落诗雨连忙要撤回手,可是无奈韩离泷的力气却很大,紧紧地抓着她的手就是不放。

  一见落诗雨再次出声,韩离泷心下一紧,站起身来便紧紧将她拥入怀中,口中艰难地吐出几个字“诗雨,不、不哭。”

  太多日了,他未说过一句话,又整日整日的饮酒,突然之间要说出一句话,竟然如此之难。

  沙哑的声音伴着担心落入落诗雨耳中,落诗雨再也支撑不住了,反身一把将韩离泷抱住,然后才哭出了声音“你为什么要这样折腾你自己啊?”说罢,还不忘拿起秀拳轻轻地往韩离泷的背上捶了几下。

  黑暗之中,韩离泷僵硬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抱着落诗雨的手越发地紧了。只是这样抱着,任她一下一下插着他的背。他一句话也不说,但却如同抱着一件宝贝一般,死也不肯撒手。

  她在,他便安心了……也是这时,韩离泷才发现自己好累好累,迷迷糊糊中,竟然将头靠在落诗雨的肩膀之上,睡着了。

  “雪凝说的没错,我在意你,我喜欢人你……所以,就算你要娶郑秀衣那又如何?只要你爱我,你娶再多我也愿意陪着你……”絮絮叨叨地说这说那,落诗雨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说了半天,却发现抱着自己的人却一句话也未搭理,连哼唧都未哼唧一声。

  “离泷?离泷……”试探性地轻唤了两声,落诗雨才发现,韩离泷不知何时,已抱着自己沉沉地睡着了。

  吃力地将韩离泷扶到床上,并为他盖好被子。落诗雨才擦了擦还未干掉的眼泪,又不放心地望了床上的人一眼,这才急急走到门边,咯吱一声将门打开。

  外头的人早已等得心急如焚,郑秀衣更是脸色一凛,望见韩离泷未一起跟着出来,冷笑一声道“你又有何能耐,离泷还不是不出来。”

  瞄了郑秀衣一眼,落诗雨也不多说,只是转向昭雪道“快去请个大夫来。”说罢,连忙对不知何时也赶了过来的青凌道“你去打盆水,我为他清洗一下。”

  “雨姐姐,你什么时候回来的?离泷他怎么样了?还好吗?”一旁的陈雪仪急急拉住落诗雨的手,一脸焦急。

  她心中有太多的疑问要问了,只是现在帮韩离泷治病是要紧的事,看来落诗雨是没空回答她了。

  “才回来不久。他……还好,要让大夫来看看才知道。”落诗雨接过青凌匆匆打来的水和布巾,然后退回了房间,还不忘用脚将房门关上。

  轻轻将水放在床头,落诗雨将布巾沾湿,然后轻轻为韩离泷擦了擦脸……为韩离泷换上一身干净的衣裳之后,落诗雨才将布巾扔回脸盆之中,轻轻吁了一口气,起身将紧闭的窗户一一推开。

  晴好的阳光透过窗户直直照了进来,原本死所沉沉的房间瞬间有了生机,回过头看了一眼还在睡梦中的韩离泷,落诗雨轻轻勾起嘴角,然后将门推开。

  “落小姐,大夫请来了……”刚好推开门,便见昭雪匆匆走在前头,后边跟着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男子,一边走着,昭雪还一不断回头催道“快些快些!”

  “大夫,里面请。”一伸手,落诗雨将大夫引进了房中,自己也跟着进去了。

  站在门口,郑秀衣一脸哀伤,进也不是,不进也不是。她很想进去看看韩离泷怎么样了,但他的身边,已有一个落诗雨在陪他了。

  什么时候起,自己变得这样没有自信了?落诗雨在,难道她郑秀衣便不能在吗?想到这里,郑秀衣又望了望被团团围住的床,咬了咬牙,一手提着罗裙,连忙踏进房中。

  “怎么样?大夫?”见大夫面色凝得,落诗雨心头不禁一紧,着急地问道。

  “气血内虚,思虑过度,又加上染了风寒,不急时治疗,还常常饮酒……估怕要调理好一段日子了。”轻轻将搭在韩离泷脉门之上的手收回,大夫手点了点头,一一将韩离泷的病症说了出来。

  “大夫你说要调理一段日了,是否好好调理,就不会留下后遗症?比如嗓子哑掉什么的?”刚刚听到韩离泷要说句话都这样难,该不会是饮酒过度,然后灼伤喉咙,以后嗓子都会这样了吗?想到这里,落诗雨又连骂自己乌鸦嘴,韩离泷才不会这样。

  摇了摇头,大夫轻轻一笑走到桌边,开始摆弄自己的药箱“夫人想多了,若静心调理,不会有大碍的。但切记,要日日都按时喝药,最后能够同时进补,这样最为两全。”

  听到大夫称自己为夫人,落诗雨脸色一红,有些不好意思地摇了摇头,却又不知该如何解释,只得假装没有听到“那我派人随你去抓药。”说罢,落诗雨冲昭雪扬了扬手“昭雪,你陪大夫去抓药,顺便送送大夫。”

  “是。”点点头,昭雪乖巧地走在前走,跟着大夫出了丞相府。

  回过头,却见陈雪仪和郑秀衣两人站在床前,紧紧盯着韩离泷,手怕他再出什么事似的。

  “快回去休息吧,你们这样将他围得严严实实的,他不容易好的。”坐在椅子之上,落诗雨悠悠开口。

  从她刚刚决定进房间开始,她便决定了,与郑秀衣一争到底!

  “为何我们要走,你便不要走?”见落诗雨一点也没有要走的意思,郑秀衣压低了声音不满地抗议。她现在真想与这个落诗雨大吵一架,可惜只怕会吵着韩离泷,否则,以她的脾气,还真是忍不下来。

  将目光从桌上抬了起来,对上郑秀衣,落诗雨似笑非笑地道“正确来说,不是你们要走,而是你……只要你需要离开这里。”

  “你……凭什么?我不走!”被这么一激,郑秀衣怒气冲天,干脆一屁股坐在落诗雨旁边的木凳之上,看样子是不准备走了。

  “雨姐姐……”扯了扯落诗雨的衣袖,陈雪仪望着一脸倔强的郑秀衣小声地道。与郑秀衣相识也算是有年头了,她的脾气自己还不清楚吗?她说不走,恐怕真地不会走了。

  似乎早就想好了要对付她的计策,落诗雨也不着急也不生气,而是望向躺在床上沉睡的韩离泷道“你说你喜欢离泷,可离泷并不想见到你,现在他体虚,不宜激动,你是想让他……病入膏肓?”

  落诗雨的话以疑问做为话尾,说罢,还挑着眉望向郑秀衣,似乎真地在问,你该不会真地想置他死地吧?

  “你……”转溜着眼睛仔细思索了一下,郑秀衣才缓缓站了起来,然后头微微一扬,脸上带着几分倔强道“我不是怕了你,而是我爱离泷,不想他出事。”说完这句,郑秀衣便头也不回地出了房间。但落诗雨与陈雪仪都没有看见,她转身那一刻望着落诗雨的眼神,是那样愤恨。

  “雨姐姐,你是有意支开她吗?”等郑秀衣走远了,陈雪仪才坐了下来,从桌上摆放着的茶具里倒了两杯茶,将其中一杯推向了落诗雨。

  点点头,落诗雨沿着茶杯之上的纹路细细描绘,然后也不看着郑秀衣,只是微微低着头,依然望着那块茶杯“离开这里,我想了很久也想不通为何离泷口口声声说不爱她,却又与她在一起。后来我渐渐觉得事有蹊跷。”

  “是吗?雨姐姐,你也觉得事有蹊跷?说来听听。”瞪大眼睛,陈雪仪抿了一口茶,专心地望着落诗雨。

  自出事之后,她也一直觉得事情并不简单。但从来郑秀衣虽然有小姐脾气,很是苛刻,可从表现过更多心机,所以她也一时想不出这事到底是为何才会发生,刚好雨姐姐也觉得有问题,正好一起研究研究。

  “雪仪,你可知道,事出前一天晚上,郑秀衣曾派小晴请我去她房里喝酒,说是她多日来多有得罪,要赔罪。”说罢,落诗雨站起身来,微微偏着头又继续道“如果我的推测没有错。当日应该是这样的,首先是郑秀衣将韩离泷请到了自己房间喝酒,看酒过三巡了,便让小晴请我去,而当时窗户大开,我才刚走到院门前,郑秀衣便看见了。这时韩离泷因为喝多了站起来要回去,却不知为何突然站不稳,郑秀衣顺其自然地扶了他一把,两人便抱在一起了。”

  “什么!她……她竟然让你去看离泷与她亲亲我我?”这话说完,陈雪仪又觉得似乎不妥,连忙改口“她竟然设计你……也许离泷也是受害者呢。”

  “正是。我也是在想,无缘无故为何突然请我去喝酒,地点又偏偏选了她的房间,还事先未让小晴告诉我韩离泷也在里头……”仔细数了数几个疑点,落诗雨越发地肯定这事是郑秀衣设计所为“可惜当时我一时气极,也未多想就跑了出来。若当时冷静下来多想想,也许……也许后来的事,都不会发生。”

  想起若韩离泷真地把郑秀衣怎么了,当真要娶那郑秀衣,她心里还是很介意,很不高心的。毕竟她自现代而来,思想之中,还是一夫一妻最为好。

  “你别自责啊雨姐姐,当时情急之下,谁都会这样做的,况且……况且看着心爱之人被别的女人抱在怀里,若换成雪仪,雪仪也会生气地跑开的。”

  “但这些只是我的推测,真正事实是怎样的,还要等离泷醒来才好说。”重新坐定,落诗雨突然想起一事,脸也不由得红起来,思索了许久才支支吾吾道“那个……雪仪啊,现在我是在弄不明白,到底离泷与郑秀衣……?可又查无证据,看离泷之前解释不出来的模样,只有两种可能,一是确是行了房事,二是他自己也不清楚。”

  两人都是未婚女子,说些这事自然有些脸红。虽然落诗雨经历过,但这么光天白日之下说出来,还是觉得很不好意思。

  清咳了两声打破尴尬,陈雪仪才摇了摇头,迟疑地道“要不我去套套郑秀衣的话?”

  虽然她与郑秀衣不多么要好,但至少也是认识了好几年,可以在落诗雨未出现以前,郑秀衣是她唯一的朋友了。凭着这点交情,也许郑秀衣还是会把事情的真相告诉自己的也说不定。

  “不要。她现在都不知道我们在怀疑她,你一去,不就漏馅了?她现在知道你与我要好些,什么话定当不会告诉你。”摇了摇头,落诗雨仔细分析了一下,觉得要让陈雪仪去套出什么来,还是很有难度的。

  正当两人商量来商量去也商量不出个所以然的时候,屋外突然闪进了一个白影,把正在专心于此事的两人吓了一跳。

  “扉城?你怎么来了?”抬眼一看,此人也不是别人,正是许久未曾出现的洛扉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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