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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已经习惯了

臣上启下

  “不回丞相府,那便先到我府上住两日吧。”点点头,王朴月才又笑道“别误会,我府上多的是客房,你大可放心。”

  “那我便先打扰几日。至于我住你府上之事,你莫要告诉别人。”点点头,落诗雨才轻轻说道。

  她不见了,韩离泷必然会找的,她现在暂时不想见到韩离泷,也不想让韩离泷找到她。

  “好。”点头答应,王朴月才又有些心疼地道“看你如此憔悴,先跟我回去休息休息,有什么事再慢慢说,可好?”

  点点头。也好,她现在心中很郁闷,想找个人说说,而刚好雪凝又在镇安王府中,也许,她是个能说话之人。

  到了镇安王府,落诗雨特意让王朴月找了个离雪凝近些的地方住下,虽然嘴上不曾疑问到底为何落诗雨会认识雪凝,甚至要住得与雪凝近些,可王朴月心里还是存了疑问。等落诗雨睡下之后,王朴月便出了门回自己房内睡觉。

  第二日才找到了雪凝,以解心中疑问。

  “王爷,有事?”刚要出房门到院中散散步,却见王朴月进了偏院,雪凝不禁好奇道。

  虽然说王朴月平日对她不错,也常来,但看王朴月的脸色,似乎有什么事发生。

  “你与落诗雨认识?”开门见山,王朴月也不多说什么,而是直直盯着雪凝,语气极为平淡。

  雪凝一直生活在镇安王府,性格很是奇异,一直以来也是深居简出,而落诗雨只有在他成亲那回来过镇安王府,两人又是如何认识的?这便是王朴月一直弄不明白的事。

  “王爷迎娶王妃之日,是与落姑娘有过一面之缘。”点点头,雪凝往前走了几步,在石椅之上坐了下来。从刚刚王朴月的神情中,她可以看出,王朴月对于落诗雨,似乎有种复杂的感情,但她又不能确定。

  “本王成亲那日,她在大厅,而你在后院,如何能见得呢?”在雪凝对面坐了下来,王朴月又好奇道。

  “那日她与另一位姑娘来找方便之所,许是迷了路,转到我这儿,让我遇着了。”雪凝望着王朴月的双眼,然后轻轻一笑“王爷怎会突然问起此事。”

  “落姑娘要暂住在这里几日,她要求本王将她安排在你别苑附近。”说罢,王朴月站了起来,转身便要走,踏出几步之后,却又回过头来“若是闲来无事,便去与她聊聊吧。”

  说罢,再不待雪凝说什么,直直出了别苑往自己的书房走去。

  轻轻推开书房,然后再关上。诺大的书房之内静悄悄的,除了几缕阳光透过窗户斜斜打了进来,几乎这里是一片黑暗。

  慢慢地接近案前,王朴月才太师椅之上坐了下来,然后双手从桌边将一个精致的锦盒拿了出来,迟疑了一下才轻轻打开。

  里头躺着的,正是当初他成亲之时,落诗雨送他的那对泰迪熊。大手抓起一只泰迪熊,王朴月的脸色变得温柔了许多,但很快却又染上一丝哀伤“诗雨,你究竟是怎么了?若他待你不好,你来本王身边,可好?”

  可玩偶不会说话,没有表情,依然那样看着王朴月。轻叹了一声,王朴月重新将玩偶小心地放回锦盒之内,然后盖上。

  正在此时,门外突然传来一阵吵杂之声。

  “何事?”推开书房之门,却见才刚过门未多久的秦悦倩站在门外,而她身边的随身丫头手上正端着一碗汤。

  见到王朴月推门出来,原本正因为侍卫不让她进去而生气的秦悦倩马上绽放出笑脸,提着裙脚前进了两步,脸儿红红地道“原也不想来吵你,可炖了汤,便想着给你端来。”

  虽然从新婚之夜到现在,她只见过他一面,但她也满足了,这便是与他最近的距离了,这种近在咫尺的感觉,真好。就算他并非天天夜夜与她相伴,她也觉得够了。

  “王妃有心了,本王现有要事要出去,汤……便先放着吧。”轻轻瞄了秦悦倩一眼,王朴月偏过身子,直直往府外走去。

  一主一仆慢慢地走回所住的院子,经过客房之时,却见那里正坐着一位身着白裙的姑娘,那姑娘双手撑着脑袋,愣愣地望着天空,不知在想些什么。

  “月女,她是何人?”止住脚步,秦悦倩直勾勾地望着那个女从的背影。为何这女人,让自己感觉有些眼熟呢?

  “回王妃,奴婢不知。”摇了摇头,月女才又道“不过,似乎是王爷昨日请来的客人。”

  “这样啊。”点点头,秦悦倩直笑自己多疑。再说了,他王朴月现在的宠妃也不少,若一一吃味儿,这辈子怕也吃不完了。

  出了镇安王府,王朴月想也未想,更快马加鞭赶到了丞相府。今日的丞相府似乎有些怪异,下人都匆匆忙忙的,像是在寻找什么似的。

  “草民参见王爷。”见过王爷,管家才连忙道“草民去通知大人。”说罢,连忙一溜小跑了出去。

  轻车熟路地找到大厅,然后坐定。今儿的丞相府的确不平常,到底是出了什么事呢?为何突然之间,落诗雨会变成那样,在她的眼里,写满了悲伤,这不像他所认识的落诗雨。

  坐了许久,才见韩离泷出现在大厅,那副模样,却也着实让他吓了一跳。未曾认真梳理的头发有些散乱地随风而去,深陷的双眼写满疲惫,就连嘴边也蓄满胡子,身上的衣裳更是凌乱得很。

  “离泷,你……这是做什么呢?”轻挑了挑眉,王朴月像是开玩笑一般笑道“这该不会是你府上最新为你量身定做的……造型吧?”

  全然没有玩笑的心思,韩离泷择了厅未的位子坐了下来,然后才微微垂下头,将手撑住额头道“王爷前来,所谓何事?”

  如今的他是确确实实的焦头烂额了,落诗雨突然之间消失不见,而郑秀衣又哭哭啼啼地要写信给中山王,要他娶她。这些事情,让他措手不及,但如果最让他担心,也是最让他觉得要疯掉的,便是落诗雨的失踪。

  见他没心思说笑,王朴月心下了然,许是落诗雨离开,所以他才变得这般。但心中虽然明白,王朴月却未说开,而是向屋外望了望,然后自顾自地道“与你这书生说话无趣得很,本王还是去找落姑娘聊聊天,正巧手边有个精致的小玩意,也好送与她。”说罢,王朴月站起身来,也不理会韩离泷,而是直直地出了大厅。

  “王爷不必去了,她……不在。”咽了口唾沫,韩离泷的话到最后,变得极轻。她不在了,也许不会再回来了,总之是永远不会原谅他了。

  止住脚步,王朴月故做惊讶地回过身好奇道“落姑娘不在?本王知道了……她定是与雪仪一共出去游玩了,是吗?”

  摇了摇头,韩离泷一字一句地道“她失踪了。”

  “为何会如此呢?她不是一直在你府上住得好好的吗?”一把抓住韩离泷的衣领,王朴月冷着一张脸,愤怒地道“你给本王解释清楚。”

  “帮我找到她,我便解释清楚。”说罢,韩离泷站起身来,也不再看王朴月,而是一步一步,慢慢地走出了厅中。

  他现在别无所求,只希望落诗雨回来,平安无事便好。自落诗雨跑出去,他便去找,找了一天一夜,也未见她的身影,就连河道、水渠都未曾放过,可落诗雨就像人间蒸发一般,不见了踪影。

  被韩离泷这么一说,王朴月更加好奇了,韩离泷这番模样,大概是两人吵架了?思来想去也想不明白,王朴月决定,直接去找陈雪仪问个清楚,她与落诗雨要好,又如韩离泷的妹妹一般,也住在丞相府里,对于这里发生了什么,自然无比清楚。

  匆匆找到陈雪仪房间,却见陈雪仪也眼睛红红的,王朴月轻拍了拍她的肩膀,然后才问道“你们这都怎么了?落姑娘呢?”

  不提还好,一提到落诗雨,原本止住了眼睛的陈雪仪,这下眼泪又像是决堤了一般,噼里啪啦往下掉。

  “别光哭啊,到底怎么了?”拉过一边的椅子,王朴月扶着额,觉得自己也要被气疯了。这些人都怎么回事,之前不还好好的吗,一夜之间都变了样啊。

  “颜、雨姐姐她……不、不见了。”一边啜泣,一边抹泪,陈雪仪才断断续续说了这么句话来。

  至于事情是怎么发生的,她也弄不太明白,只知道,当她知道发生了这么严重的事之后,连忙跑去落诗雨的房间要安慰她,可房间里只有韩离泷愣愣的站在那里,落诗雨早已离开了。

  后来丞相府上上下下的人都找遍了,也未能把落诗雨找到。

  “怎么回事,告诉我。”王朴月一把抓住陈雪仪的手,然后冷着脸问道。最好别让他知道是韩离泷的错,否则,韩离泷就真的死定了。

  “离泷和秀衣郡主喝酒,结果喝醉了,第二日喝来是在郡主房中,然后事情传开了,雨姐姐便失踪了。”简洁地说了一遍事情的经过,陈雪仪才又道“现在离泷也不知该如何是好了,而雨姐姐又找不到,镇安王,我该怎么办啊?”

  “果然是韩离泷那个混蛋!”狠狠地碎了一句,王朴月站起身来便要冲去找韩离泷算帐。他将好好的落诗雨交到他韩离泷手中,可韩离泷却不知珍惜,竟然和郑秀衣有染!这简直让他快气疯了,早知如此,当初就算强行,也要把落诗雨带离这里。

  一把抓住王朴月,陈雪仪连连摇头“镇安王,你不觉得事有蹊跷吗?雨姐姐太气了,所以可能未能察觉,而离泷又看雨姐姐失踪了,所以不知所措,难道镇安王你听完我张缤这件事,就未觉得哪里不对吗?”

  “哪里不对?”迟疑地定住身子,王朴月仔细地回想了一遍陈雪仪的话,才缓缓道“离泷从来都是不喜欢郑秀衣的,又何来喝酒之说?两人当时喝了多少?离泷并非容易醉的人,又为何不回自己房间……雪仪,当时可有下人在旁伺候?”

  见王朴月提出了这几个她也一直想不通的问题,陈雪仪才道“这回伺候秀衣郡主的只有小晴一人,也许我们可以把她叫来问问。”

  “先不要,先把伺候落姑娘的人叫来问问下人们都是怎么流传的,莫要打草惊蛇才好。”重新坐了下来,王朴月仔细想来,确有不对,若韩离泷要对郑秀衣怎么样,有的是时机,偏要在这时,便说不过去了。

  “好,我现在便先命人把她们找来。”点点头,陈雪仪连忙擦干眼泪,往屋外走去。

  将昭雪和青凌两个丫头找来之后,四人细细地将事情的前因后果都讲了一遍,王朴月和陈雪仪才充分地确定,这事确实不是看到的那样简单。至于郑秀衣为何要这样做,他们还需要多想想。

  “王爷,落小姐不见了,奴婢求您快带人将她找回来啊,都一天了,落小姐一定饿了困了……”扑通一声跪了下来,青凌的眼泪也跟着掉下来。

  这些事来得太突然,她都没有心理准备呢。原本想,韩大人好好地给落小姐解释一下,那便没事了,可事事却不如她们所想,落小姐竟然失踪了。

  “是啊,王爷,若您能将落小姐找回来,我、我们向您嗑头了。”看到青凌跪下来,昭雪也连忙跪了下来,一脸焦急地道。

  “你们先起来吧。无论如何,我也会把你们落小姐找回来的。”将两人扶起,王朴月才又转头对陈雪仪道“你先莫着急,待我回府想想该如何再说。”

  “镇安王,你……要不咱先不查案了,你先把雨姐姐找回来吧。”紧紧皱着眉,见青凌和昭雪都难过,陈雪仪也又着急起来。

  是啊,雨姐姐都离开府里一天一夜了,自己一个人也不知去了哪里,怎么办呢?若是出了什么错误,那韩离泷会后悔死的。

  “你们放心吧,我会的。”说罢,王朴月匆匆地出了丞相府。

  而回到自己房间,喝了一坛酒之后的韩离泷,心中痛苦不已,无论睁眼闭眼,都是落诗雨留着泪,说他再没有资格说爱她的画面。

  “诗雨……你竟然在哪里?”背靠着墙壁,韩离泷缓缓闭上眼睛,眼角一滴泪慢慢滑过脸颊,滴到衣裳之上。

  夜幕降临,等王朴月回到府中之时,却看见,落诗雨依然坐在石椅之上,在冰凉的夜色中微仰着头,不知想着些什么。

  “想什么呢?”踏下台阶,王朴月尽量放轻松语气,像是平常开玩笑一般地道。她的背影那样落寞,他也知道,落诗雨留在镇安王府中并不开心,而使她不开心的源泉,正是韩离泷。

  “镇安王。”回过头来,落诗雨才轻轻扭了扭自己已经很酸的脖子,然后努力扯起一丝笑容道“镇安王府真是漂亮。”

  “你去四处逛了?”挑了挑眉,王朴月也不拆穿落诗雨的谎言,择了个她身边的位子坐了下来之后,才望向落诗雨道“今日,凝妃可来看过你了?”

  “凝妃?雪凝……哦,她未曾来过。”摇了摇头,落诗雨才笑了笑道“雪凝知道我来镇安王府了?”

  一天过去了,她的心态好了不少,至少能够淡然地与人说话了。王朴月没有错,她不需这样将气撒在他身上。

  “昨天我告诉过她了,等她有空,便会来与你聊聊,免得你闷。”微微一笑,王朴月不自觉地将手伸了出去,带着一丝怜惜地抚上了落诗雨的发“你为何不开心呢,这不像你。”

  而这一幕,正巧被听闻王朴月回来了,要来迎接的秦悦倩看了个正着。

  远远地站在廊上看着王朴月那么温柔的动作,秦悦倩眉头紧皱,握着绢子的手不禁紧了紧。那姑娘到底是何人?这样的王爷,是她想要而不能要,对着她,王爷从未出此如此表情。

  “王妃……”前进了一步,月女正想说些什么,却被秦悦倩一把打断,然后转身头也不回地出了回廊。

  “那你认识的我,又如何呢?”轻轻仰望天空,今日的天空黑漆漆一片,既无月亮高悬,也无繁星点缀。等了许久,见王朴月没有回答,落诗雨才自嘲地笑了笑“你若只愿意认识那个开心快乐,为人解忧的落诗雨,那抱歉,那个人也会有难过的时候。”

  说罢,落诗雨定定地望着一脸纠结的王朴月。

  就这样与她对坐、对望。突然,王朴月一把将落诗雨搂进怀里,然后双手紧紧环住她的纤腰,将头俯在她的发间狠狠地嗅了一下,然后才道“你知道本王不是那个意思。”

  用双手顶了顶王朴月的前胸,落诗雨使劲地想挣开王朴月的怀抱,可却无奈力气太小,一无所获“我不管你什么意思,你先将我放开。”

  “已经在本王怀里的,本王岂会轻易放开?”见落诗雨挣扎,王朴月更是将落诗雨环得紧紧的,生怕她跑掉。

  好不容易,才能拥你入怀,好不容易,才能毫无距离地与你接近……诗雨,这一次,能不能就这样留在我怀里?

  渐渐停下挣扎,落诗雨的眼眶有些微红,但声音却依然倔强“那么镇安王是要强来了?”

  事到如今,又有何所谓呢?这个时代的女人,不过是个玩物,镇安王于她,也不过图个新鲜。高高在上的镇安王,对哪个女人不是呼之则来,挥之则去?又有哪个女人不想攀附权贵?而她落诗雨不过是特别一点,不愿投其所好,更不图他权势罢了。

  而这样的女人,镇安王又从未见过,所以便紧紧抓着不放。

  落诗雨的话不带一丝感情,冷冷地落入王朴月耳中,让一身热血的王朴月突然清醒了许多。是啊,自己若要强来,她落诗雨又有何法呢?但不知为何,对于她,他一点也不想这样,若不能让她心甘情愿地跟着他,日日为他展尽笑颜,他宁愿放手让她去自由飞。

  思及此,王朴月原本紧紧钳住落诗雨纤腰的手,慢慢地放松,开始垂落。微微垂下头,王朴月勾起嘴角苦笑地摇了摇头“我若想强来,早便会强来。”

  静静地望着王朴月,落诗雨此时心乱如麻,一句话也说不出。

  见她连个回应都没有,王朴月只觉得心中很是烦乱,索性站起身来准备走,可又看到落诗雨一脸戚伤,不禁停下脚步“你想回去,想回到他身边,是吗?”

  落诗雨的倔强和要强他是知道的,可看落诗雨像一朵花儿一般,一天天枯萎下去,他又不舍。

  罢了罢了,便让她回去,逐她所爱吧。

  “我不想。”紧紧皱着眉头,落诗雨转过身来,恨恨地答道。

  刚刚如此坚决地回答王朴月,可落诗雨却在心底问自己,不想吗?不想回去他身边吗?那为何在夜里,会一遍遍地想他,直至辗转难眠。

  “好吧。不管你想或不想,本王只想……你仔细去想想发生了什么,也许别有玄机。”说罢,王朴月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别院。

  直到离开了落诗雨的视线,王朴月才紧皱着眉头放慢脚步。苦苦一笑,王朴月知道,自己又再一次与她擦肩而过,而也许这回,更也没有机会了。

  “玄机?”回过神来,落诗雨不住地回想王朴月最后那句话。为何他会说另有玄机呢?这玄机,又指的是什么?

  难道王朴月他去了丞相府,知道了什么?可是若是知道了什么,也不必说另有玄机啊?他是故意挑起自己的伤心,让自己一直留在镇安府,或者是,提醒自己,事有蹊跷?

  “一个人傻傻坐在这儿想什么呢?”想百思不得其解,后头一个带着笑意的女声打断了落诗雨的思绪。

  回头一看,正是一身单薄衣裳的雪凝,微微一笑,落诗雨指了指边上的石椅道“雪凝,坐。”

  “听王爷说你来府里了,我便来看看。”抬起眸子瞄了一眼落诗雨,雪凝才又笑道“能有你来陪我说说话,真是太好了。”

  这一眼,她便看出落诗雨满腹心事。而原本神采飞扬的脸上也变得黯然很多,紧紧锁着的眉头似乎有许多说不出的话。

  哎……又是一个为情所困的人。

  “哪里,是你能来陪我说说话,才是好呢。”一把拉过雪凝的手,落诗雨轻轻一笑,然后道“怎么样,在你心中,还是固执地认为,不应与伯允再见面?”

  偏过头,雪凝才呵呵一笑,手中把玩着丝绢“你觉得呢,时过境迁,见了不一定对彼此有好处,我们现在都很稳定,不是吗?”说了这么一句模凌两可的话后,雪凝才又俏笑了一声“呵,也许有一天会再见呢,那时候我们能够心平气和,像是老朋友一般地聊聊天,你说呢,诗雨?”

  虽然嘴上这样说,但雪凝却是苦涩无比。她听说,言伯允被派去边疆抗敌;她又听说,言伯允娶了个如花似玉的王妃;她还听说,言伯允的儿子已经会走路了……没人知道,雪凝的每一个听说,都夹杂着许多的泪水。而关于他的一切一切,她也只能剩下听说。

  她真心祝福言伯允能够子孙满堂,夫妻白头。可她又私心地希望言伯允永远不要忘记她,甚至至死,还带着对她的一份念想。

  说若有一天能再遇见,她希望他们能够心平气和,像老朋友一般地谈天说地。这不过是她的臆想,她知道,再见到他,她依然会心跳不止,泪如泉涌。

  “愿意能如你所望。但我恐怕这很难。”微微抿起嘴角,落诗雨拔开散乱到脸上的发丝“雪凝,你相信言伯允当初爱你的心吗?哪怕是……他娶了别的女人?”

  这样的问题,其实很难做为假设,女人的心,总是希望男人只是自己的。可事实偏偏不是如此,这个时代的男人三妻四妾,从不缺女人。

  “你是指在我们那个时代,或现在这个时代?”雪凝并未正面地回答落诗雨的问题,可她的话,却已说得很清楚了。

  如果在那个时代,自然是容忍不下的,可若是在这里便不同了,这终究是个男权当道的时代,男人三妻四妾是正常之上。若落诗雨以现代人的想法,强行要求古代人做到,那是很难的。

  苦苦一笑,落诗雨垂下头喃喃自语“是我错了吗?或许他是对的……我不该那样执着地要求他只爱我一个?”

  是对的?还是错的?现在落诗雨只觉得自己已经分不清了。她是爱他的,这毋庸置疑,可他呢?他爱不爱自己?若是他肯定地说爱,自己又能接受他再去娶一个别的女人吗?

  二女持一夫……呵,她落诗雨还真是从未想过这事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诗雨,其实为何要去想他娶了谁?你要去想你是否爱他。如果离开他,比看他娶了另一个女的更让你痛不欲生,那你何必在意他娶了谁?”雪凝看着落诗雨纠结得无以复加的脸,忍不住多说了一句。

  她失去了,所以不想好不容易遇到的朋友,也跟她一样失去了。若当初她能够做到这一点,容下言伯允去娶别的女人,那她就能与言伯允白首不离了。

  可惜当初太年青,想像中的爱情也太美好。总以为只要有了他,天下都像是自己的了。若没有那些执着的想法,她也不会落得如此。可现在想通了又能如何,终究她成了别人的妾,而他娶了别人为妻。

  “也许你是对的,我是该换个方法去想这件事。”苦笑着点点头。落诗雨才站起身来伸了伸胳膊“在这里坐了整整一天,该回去休息了。”

  “是啊,对自己好才是真的。”轻轻一笑,雪凝也站了起来“我也该回去休息了,昨儿绣花绣得晚,今天困得很呢。”

  “嗯!谢谢你开导我了。”拉过雪凝的手,落诗雨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拥抱。虽然两人才认识不多么久,但她觉得,与雪凝更能说知心话。

  回去想了一夜,一来想到王朴月让她多想想,也许有玄机。二来又想到雪凝对自己的劝说。落诗雨终于下定决心,要再一次回到丞相府,也许,真如王朴月所说,事有转机呢?

  想到这里,也算把世界都想通了,落诗雨轻吐了口气,翻了个身睡着了。

  第二日落诗雨起得很早。可她还未推开门,外头便传来一个敲门之声。

  一大早的。谁呀?带着疑问,落诗雨将房门打开,外头,一个长得清秀的小姑娘微微笑望着自己,然后弯腰福礼“姑娘,我们家主子请您过去一趟。”

  “主子?你家主子是哪位?”不着痕迹地后退了两步,落诗雨也微微一笑,顺了顺放在胸前的头发道“我与她不相识。”

  无事不登三宝殿,更何况是她这么个没身没份的人,有谁会要见她呢?

  “姑娘去了不就知道了?”小姑娘似乎并不退缩,干脆迈进屋里,直直地盯着落诗雨。

  “好。”自己又未做亏心事,谁要见她,她都一样不怕。

  见落诗雨愿意跟自己走了,小姑娘才暗暗松了一口气,走在落诗雨前头,将她引到了一处极为华丽的别院。

  抬眼望了一下别院上的石匾,石匾之上,用娟秀的字体写着清月怜风四个大字,其实到这时候,落诗雨心里已隐隐知道小姑娘带她来见什么人了,只是她也不拆穿,只是跟着那小姑娘走着。

  果然,转了一个水榭,正式进到别院内部,就在碧湖边上,一个小亭子里,一个身着暗红长袍,头梳华贵发髻的女人出现在那里,素手抚着古琴,头微微低着。但那琴音,很是似曾相识。

  “姑娘来了。”琴音噶然而止,那个身着暗红长袍的女人缓缓抬起头来。

  正如落诗雨所料,这女人便是当初有个一面之缘的秦悦倩,也正是现在的镇安王妃。此时,秦悦倩嘴角微微扬起,面带笑意望着落诗雨。但那笑容,总让落诗雨觉得混身不舒服。

  “民女参见王妃。”微微福礼,落诗雨走得近了些。这回她才看到,这秦悦倩的脸色不错,至于比在太傅府,是好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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