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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还好

臣上启下

  静静地站在原地想来想去想不明白到底是为何,心中有千万种猜测却无一能够证实。

  “韩姑娘,我找了一遍,也没见什么东西掉落呀。”多看了地上两眼,徐珊珊才抬起头来,有些好奇地问道,可紧接着,才一拍才惊呼道“该不会被人捡走了吧?”

  “东西也不是很贵重,不找了。”见徐珊珊忙着为自己找东西,又看这地方一点痕迹都没有,落诗雨摇了摇头,前进了两步道“天色要黑了,在山里危险,我们先去医馆。”

  说罢,落诗雨不自觉地捏了捏袖中当初温少枫给的那个冰凉瓷瓶,当初递给她这瓷瓶之时,温少枫告诉她,他会找来,那是否这瓷瓶有奥妙之处?

  “韩姑娘,我扶你。”点了点头,徐珊珊连忙扶住落诗雨。现在她的腿可再受不得半点伤,否则这腿算是废了。

  一腐一拐,虽然一手有徐珊珊扶着,另一手拿着树枝当拐子,但落诗雨还是走得极慢。刚刚因为担心温少枫,也顾不上疼痛,可现在那断腿之处痛起来,让落诗雨在这秋风之中,也冷汗满面。

  拿着帕子细细将落诗雨额前的汗珠擦去,徐珊珊收好帕子,安慰落诗雨道“这条路再走一小段,拐进去就是我们医馆了,韩姑娘你撑着点儿,否则这腿可就坏了。”

  “珊珊,萍水相逢,你这样帮我,我真是不知该如何感谢你。”落诗雨微微一笑,冲徐珊珊道。她倒不是客气话,像徐珊珊这样热心热情的人,少之又少,她路遇突袭,若是今日没有徐珊珊,也许她落诗雨的腿真要废了。

  “我家世代都是开医馆的,爹娘都是大夫,救了你,也算是我的本职了。”见落诗雨如此客气,徐珊珊呵呵一笑,表示这是小事一桩。

  等两人走了一小段路,徐珊珊才往右一拐,泥汀路变成了青砖路,开始稀稀落落有几间屋子了,又走一段路,徐珊珊才停在一间古朴的房子前面,而这时,早已是月上西楼,星辰满天的时候了。

  “韩姑娘你等一下,我让我爹娘开门。”轻轻松开扶着落诗雨的手,徐珊珊紧了紧背上的草篓,然后才前去敲了敲门。

  “谁呀,这么晚……”屋里传来一句报怨之声。

  “是我,珊珊呀。”徐珊珊回过头看一眼落诗雨,才又敲了敲门。

  咯吱一声,门被打开了,只见里头一个穿着棕赤色布衣的青年男子和一个头发梳得整齐,也穿着朴素的妇人。两人一见到徐珊珊,先是一脸关切,然后才齐头详装生气。

  “死丫头,让你去采个草药,你给老娘摸到天都黑了才回来,说,是去哪儿撒野去了?”伸手就要揪徐珊珊的耳朵,徐母的声音不大,虽然是骂着徐珊珊,但却能听出其中的关切之心。

  “娘……娘……”一边撒娇求饶,一边躲着徐母的手,徐珊珊才指了指后边的落诗雨道“我才没有去撒野,你让我采的药我也采齐了,回来的路上,遇着一个受了伤的姑娘,我们慢慢走回来的。”

  徐珊珊这么一说,徐父和徐母才看到一直默默站着看他们的落诗雨。见他们都回过头来看自己,落诗雨微微一笑,艰难地前进了两步道“给珊珊添麻烦了,真是对不起。”

  “姑娘脚受伤了?”落诗雨脚不着地的模样被徐母看在眼里,连忙走下台阶,来扶落诗雨,一边还唤着徐父道“老头子,快来帮忙,这姑娘脚伤着了。”

  “是嘛,爹,韩姑娘姐好像折了,你快帮她看看。”拉了拉徐父的衣袖,徐珊珊见徐母将落诗雨扶进了屋,坐了下来,连忙放下草篓,也围了上去。

  轻轻挑开落诗雨的裙脚,左脚之上,正是那被徐珊珊用树枝和布带绑着的受伤之处。轻轻将布带解开,徐父轻按了按那那处,然后才抬起眸子问道“疼吗?”

  摇了摇头,落诗雨也低头看那伤处“不是很疼。”

  “应该是断了。”放下起身走到满是草药柜的案前,徐父才指了指落诗雨的脚道“月儿包扎得很好,纵然走了这么一大段路,也没有再被伤到。月儿,再把姑娘的右脚鞋袜去掉,单凭一脚之力起路,现在该起水泡了。”

  “好。”听到徐父的吩咐,徐珊珊连忙动手将落诗雨右脚上的鞋袜轻轻脱掉,而正如徐父所说,走得太长的路,现在落诗雨的右脚掌上,大大小小起了不少水泡。

  “月儿拿银针将水泡刺破,孩子她娘你去打盆水来将这其清洗一下,月儿再为其敷上这药粉,我去准备一下她的腿要用到的东西。”分配完工作,徐父便连忙开始忙活了起来,不再去管徐珊珊他们了。

  而得到分配,徐母二话不说,也出了门去打水。

  听从父亲的指示,徐珊珊先是拿了银针,一个一个地将落诗雨脚掌上的水泡刺破,然后拿针尾将水泡里的水给压出来,再轻轻将坏死的皮剪掉,见落诗雨痛得满脸是汗,徐珊珊的动作不禁轻了些“韩姑娘,痛就喊出来,不碍事的。”

  “没、没事。”双手扶着右脚,落诗雨连连摇头。许是刚刚一心想撑着走到药馆,也没发现脚上起泡了,只到现在在处理这些水泡,才发现竟是这样的痛,让落诗雨都快招架不住了。

  “来了来了,水来了。”手中端着水,徐母迈进屋子,见徐珊珊刚好完成手头上的事情,便连忙将水放在地上,细心地为落诗雨清理那些伤处。

  一时之间,这原本歇了业的小医馆,竟也灯火通明,为了落诗雨开始忙忙碌碌起来。

  拿起原本徐父放在桌上的药粉,徐珊珊返身走到落诗雨身边,轻轻将药粉撒在一旁铺好的纱布之上,然后才抬头道“韩姑娘,这有点疼,你忍忍。”说罢,动作一点也不迟疑地将纱布捂在伤口之上。

  “嗞……”倒吸了一口气,落诗雨抓着右脚的手都泛白了。虽然这伤口不大,但却疼得厉害,比起左脚断掉了都还疼。

  一鼓作气地将纱布细细缠绕在落诗雨的脚掌之上,徐珊珊才满意地站了起来,微微一笑道“伤口包扎好了,这是小伤,过两天就能好,现在就等爹来帮你处理左脚了。”

  “三更半夜,让你们都这么忙,我真是过意不去。”看着被仔细包扎过的右脚,落诗雨心中少不了一些感动。平白无故地救她,又为她费心费神的,让她很是过意不去。

  “姑娘客气什么,咱们老徐家,事代开医馆,别说这个时辰,再晚都有人来过。”哈哈一笑,徐母收拾了地上的水盆,在落诗雨身边坐了下来,细细打量了一番落诗雨后,才道“看姑娘的穿着,也不像普通人家的姑娘,怎么一个人落到山林之中去了,还摔断了腿呢?”

  “我叫韩素云,家里虽不说富贵,但也不穷,家母病得严重,我听说这悬燕山上有尊神像,有灵必应,我就想来参拜,可不想马车到了半路被人给劫走了。”这样的故事,估计是挺平常的,反正落诗雨转溜着眼睛随口就这么编了。她不想告诉徐家自己的身世,现在她正惹了伤身之祸,若徐家知道了自己的事,也遭了不测那不是害了无辜?

  “韩姑娘真是孝顺的孩子。可我们住在这里这么久,也没听过悬燕山有什么神像呀,姑娘是不是有人将你骗来呀?”想了许久,徐母才犹豫地道。实在不是她打击人,而是她住在这里少说也二十来年了,从未听过有人说这有神像,也不像人去参拜过。

  “是吗?难不成是我听错了?”有些失望地低下头,落诗雨沉声道。有没有神像她不知道,这也不过是个幌子,就是怕徐母较真起来,自己不好推说。

  “孝顺是好事,但别被人骗了才好啊,姑娘。”担忧地望着落诗雨交代,过了好一会儿,徐母才像是想起什么似的,望向徐珊珊道“臭丫头,把你的草篓拿过来我看看,今日的功课你可完成了?”

  “看就看,绝对没有摘错的。”微微一笑露出好看的小酒窝,徐珊珊拿起刚刚放在门边的草篓向徐母走了过去。

  “嗯……嗯,没错没错,今日采的这些倒是都对了。”将草篓里的草药一一翻过,徐母才竖起大拇指道“不愧是咱们徐家的传人。明儿个将这些草药分类,然后晒干。”

  “好。”点点头,将草篓放到了边上,却见徐父手上端了好多医药品走了进来,然后才对徐母道“将姑娘扶到那边医床上去,我要帮她把腿给接上。”

  徐珊珊与徐母一同把落诗雨扶到了医床之上,徐父才走到边上,将落诗雨的裙腿给掀开些,然后端过一碗黑漆漆的药汤走了过来道“这是麻药,你先喝了,免得一会儿太痛了,你受不住。”

  “好。”撑着半坐了起来,落诗雨接过那碗药汤喝光,然后才重新躺好。在古代腿断了,是个麻烦的事,毕竟医术不那么发达,而且也不能局部麻醉,只能让整个人都没了知觉。

  喝了那碗汤后不久,落诗雨便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在昏睡之前,只听到徐珊珊道“爹,你下手可轻点,韩姑娘细皮嫩肉的……”

  等落诗雨再次醒来之时,已是第二天早晨,眼前的景物也从医馆,变成了一间布置清悠的房间。躺在床上看了看四周,这是个姑娘家的房间,许是徐珊珊的吧。

  正想着,房门被推了开来,徐珊珊手中正端着一碗冒着青烟的粥,见落诗雨醒了,语气很是高兴地道“韩姑娘你醒了?我估摸着你也差不多得醒了,我煮了粥给你吃。”

  将粥放在桌上,徐珊珊走了过来,帮着落诗雨半坐起身,背靠着床边,然后才回身去端那碗粥。

  “珊珊,谢谢。”什么样的语言都不能表达自己心中的感激,落诗雨微微一笑,只能一次一又一次地说着谢谢。

  “韩姑娘太客气了。我从来也没什么朋友做伴,看韩姑娘你脚伤也要一段日子才好,这下可好,有人跟我做伴了。”将粥小心地端过来递到落诗雨手中,徐珊珊才在床边坐了下来,晃动着双脚笑道。

  “既然珊珊要把我当朋友,就别再姑娘姑娘地叫了,叫我素云便可。”接过粥,落诗雨笑了笑,提醒道。

  虽然韩素云这名字不是她的真名,但她感谢及感动的心是真的,想与徐珊珊做朋友的心,也是真的。

  “好啊,素云。”听到落诗雨的话,徐珊珊显得很高兴,亮晶晶的眼睛闪了闪,然后才歪着头笑。

  两人聊着天,喝完了粥,徐珊珊便扶着落诗雨出了房门,出了房门,便是医馆的后院,里头空间不大,但晒满了药材,天气也很是不错,将落诗雨扶到边上的石椅之上,徐珊珊才拍了拍手道“现在我得完成娘给的任务,把昨天的草药分类,然后晒好了。”

  看着徐珊珊娴熟地将草药分类,落诗雨微微一笑,突然想起袖中放着的那个冰凉瓷瓶,心中的担忧多了一分。温少枫不知怎样了?又身在何方?如果他顺利托险,可找得到她?

  “素云?素云?”将草药分类晒好后,想跟落诗雨聊聊天的徐珊珊见落诗雨发呆着,便伸出手在她面前摆了摆,然后连声叫道。

  不知为何,她总觉得这素云满腹心事。

  “啊……你晒好草药了?”回过神,落诗雨看着那些被归整完毕的草药,不禁一笑。是自己想得太入神,连徐珊珊在叫她她都没发现。

  “素云,要不要我帮你送个信给你家人,以免他们担心呢?”见落诗雨常常失神,徐珊珊只以为是因为她想家了,却不知道她心里有这么多担忧的事。

  “送信?”想了想,落诗雨才笑了笑道“那有劳你了,我一会儿去写一封信,你帮我送到皇都去。”

  “素云,你家住在皇都那里呀?听说那里很繁华,很好玩呢!”听到落诗雨让她把信寄到皇都,徐珊珊瞪大眼睛,眨巴眨巴,显得很是好奇。

  她自小出生在这农家,很少走出这个小镇上,别说是皇都了,连这隔壁县城她也没去过。自然对小镇以外的世界很是觉得新奇了。

  “好玩吗?好像是比这里有趣些,若是珊珊想去,以后可以随我回去,等玩腻歪了再回来。”冲着徐珊珊微微一笑,落诗雨轻声地道。

  似乎那里也并没有什么比较有趣的,也许……唯一有趣的,便是有些人在那里,值得你回忆与留恋罢了。

  “真的吗?”像是不相信一般,徐佳又重复问了一遍,得到落诗雨的点头肯定后,才嘟了嘟嘴,有些难过地道“爹娘一定不会答应我的。”

  “有些事,总会峰回路转的。”拍了拍徐珊珊的手,落诗雨才道“现在先扶我进屋,我去写封信你帮我寄到皇都花前巷的韩家。”

  “好。”点点头,徐珊珊扶着落诗雨进了屋,然后为她备好纸墨,就坐在她身边,等着她写信。撑着脑袋,徐珊珊道“素云,你说要为伯母祈福才来的,还不如让我爹去为伯母医医看,指不定比求神有用。”

  “好,我信中提一提,家母请了许多大夫看过,都说是心忧所聚而成病,其中此行,不过是想化去家母心中的忧虑。”仔细地低头写着信,落诗雨沾了沾墨汁,微微笑道。这个心有所忧才成病的事儿,是从自己身上想到的,那时候那位老先生不就是说自己心有所忧才成那番模样的吗?

  “心有所忧呀?那素云,你就该问问伯母为何而忧,结开让她忧心的事,她算然病就好了。”拍了拍手,徐珊珊见问题的所在已被解决不禁有些高兴。

  “是该去问问。”点了点头,终于,落诗雨放下毛笔,轻轻捧起那张宣纸吹了吹,然后对折道“我现在行动不便,你帮我拿去寄。”

  “好。”接过落诗雨递过来的信,小心地藏进袖袋里,徐珊珊点了点头答应道。

  “还有一个,珊珊,你看看这小瓷瓶,有什么奥妙所在吗?”犹豫了一下,将袖中的瓷瓶掏出递给徐珊珊,落诗雨满脸期盼地看着她,希望她能给自己一个解答。

  两天了,温少枫也没有找过来,她又脚折了,走不得也动不得,怎么办呢……

  接过小瓷瓶,入手冰凉,徐珊珊微微惊讶地抬头望向落诗雨,然后才缓缓将瓷瓶上塞着的红布塞拔开,将瓷瓶凑进鼻子闻了闻。

  “这东西谁给你的?”徐珊珊重新将红布塞盖上,然后缓缓地道“里头装的是什么东西我不确定,味道似乎有点熟悉,拿这东西给你的人是什么人?有何用意呢?”

  “实不相瞒,这是我与一朋友分开之时,他留给我的,说拿着瓷瓶会找到我,可他还是没找来。”皱了皱眉盯着被徐珊珊握在手里的瓷瓶,落诗雨开始怀疑到底这东西有用没用了。

  “这倒是神奇了,一个小小瓷瓶竟能让你朋友找到你?”惊讶地望着手中的瓶子,徐珊珊来了兴趣,想了想道“我一会儿去前头问问我爹什么这是什么东西,如果他也不知道,我们家什么没有医书最多了,到时候我拿医书来,挨本瞧!”

  “如果我朋友能找到我,你也不必查得这么辛苦了。”轻轻叹了一声,落诗雨觉得心情很是沉重。

  “素云你不要担心了,你的朋友肯定会找到你的。”拍了拍落诗雨的手,徐珊珊才起身道“现在你需要好好休息,我先去让人把这信寄出去再说。”

  点点头,落诗雨才扯出一抹笑道“去吧。”

  半途之中遇到不测,倒不是她想搬什么救兵,而是她怕那些黑衣人幕后之人对丞相府的人下手,毕竟光天化日之下,敢来拦路杀人的,定不是平凡之辈。

  到了晌午,徐珊珊笑着迈步进了房间“我把信寄出去了,也顺便跟我爹问了那神奇瓶子的事了。”

  “辛苦你了……那你爹怎么说?”落诗雨笑了笑,示意徐珊珊坐下来,然后才盯着她的脸,等她回答。

  “我爹说,那是一种像蜂蜜一般的东西,但又不是蜂蜜,是一种叫寒冰心的浆液,能吸引一种叫血蝶的飞虫,这血蝶能闻万里之外的寒冰心,然后顺着自己的嗅觉,一路飞到这寒冰飞身边,而这两样东西,都是少之又少的。你朋友能拿到这种东西,真是不简单。”轻轻一笑,徐珊珊有些羡慕地道。她虽然天天都在医馆,可看到的药物都很是平常,她也觉得很是无趣,她喜欢特别的药物,那种让人为之惊艳的东西,她最喜欢了。而现在,她就很喜欢这寒冰心。

  听着徐珊珊口中极不平凡的介绍,落诗雨微微一愣,原来这小小瓷瓶,竟还有这般名堂。温少枫定是极为担心她,所以才将这么贵重的东西留给她了。

  “那……会不会有血蝶找不到寒冰心的情况啊?”迟疑了一下,落诗雨还是问出了这微乎其微可能出现的情况。

  “这个我也不知道,应该不大可能吧?”愣了愣,徐珊珊才嘿嘿一笑,有些不好意思地道。

  在医馆等了五天,经过徐家人的细心调养,落诗雨的伤势好得很快,坐在院子里欣赏着夕阳,却被院外的叫唤声打断“素云,素云,有人找你来了……你猜会不会是你那个朋友?”

  一惊,连忙单脚从石椅之上站了起来,落诗雨回过头,见徐珊珊跑得飞快,嘴里还不断喊着自己。

  “有人找我?长什么样?快让他进来!”紧紧握着徐珊珊的手,落诗雨心中很是紧张。温少枫,是你吗?你最好是安然无恙地出现在我的面前,否则我不会原谅你的。

  “对对,我去让他进来。”一拍脑袋,徐珊珊才返身又跑了出去。

  不一会儿,院里便匆匆进来了一个人,那身形,不是徐珊珊,而是一个高大的男子,见到落诗雨,先是一愣,然后才一脸紧张地跑了过来。

  “诗雨,你可无恙?”来的人并不是落诗雨一直担心的温少枫,而是接了信,一路快马加鞭而来的韩离泷。

  此时的他,脸上冒出密密的胡渣,原本整整齐齐笼在玉冠里的青丝也有些微乱,一身墨紫纹金袍有些皱褶。而就是这样风尘仆仆的他,赶到了悬燕山下这小小官馆,连坐都来不及坐一下,就朝着落诗雨奔来。

  接到信的那一刻,他明白自己有多在意落诗雨,看到信中她说她脚受伤了,再也顾不得所谓的朝庭重事,直接快马加鞭从皇都赶了过来,他也是这时才发现,他喜欢落诗雨的心,是这样的深。

  “离泷……你、你怎么来了?”眨了眨眼,落诗雨像是做梦一般,她从未想过,来的会是韩离泷,会是这样一个一脸焦急一心担忧,风尘仆仆的韩离泷。

  “我,我看到信上你说你们遇到突袭,你受伤了,我便赶来了。”韩离泷垂下眸子,用手抹了一把脸,有些疲惫地道。

  连着赶了两天半的路,也不觉得有多累,直到看到落诗雨安然坐在这里,他才发现,他其实早已累极了,现在蹲着的他,连站也站不起来。

  “我没事,我很好。”看着他这番模样,不知为何,一股酸涩涌上心头,落诗雨的眼圈红了。

  从未有人像韩离泷这样,只因她一句话,连着赶了三天的路来到她的身边,只为看她安好便安心。而这样不善言辞的韩离泷,屡屡给她不平凡的感动,让落诗雨的心变得柔软。

  “那就好。”不自觉地将手伸到落诗雨脸上,轻轻抚摸了一下,然后才像是用尽全身的力气站起来一般,韩离泷似乎累极了坐在落诗雨身边,动也不动。

  “你赶了多少路来找你的?”看韩离泷这样累,落诗雨忍不住问道。当初她与温少枫,把马车驾得飞快也用了三天的时间才到之前的小镇,从小镇再到这里,又是半路路程,而信是五天前寄出去的,韩离泷来最多用了三天时间。

  “一路从皇都到这儿,骑了两天半。”努力撑起一抹笑,韩离泷淡淡地道。就算赶路三天又如何?听到她说一句我很好,他就安心了,可再看看她包得严严实实的左脚,韩离泷又有些生气地道“不知攻击你们的是谁,如此大胆!”

  他生气,气温少枫没有好好保护她。也气为何当初自己就这么放心让她与温少枫单独上路,而没有派人前来保护她。也生气那些攻击他们的人那样凶狠,竟然敢对她下手。

  “我倒是没伤着大碍,腿再养些日子也好了,就是少枫他……为了让我先走,独自一人对付十来个黑衣人,现如今下落不明了。”话越说到后面越是小声,落诗雨的心情又陷入低落。

  本来想的是,她快快跑了,就不会因为自己不懂武功而给温少枫拖后腿,可现在想想,比起如今温少枫的下落不明,当初还不如自己一同与他对敌,至少还能知道他的消息。

  “看温少枫那身手,应该武功不弱,虽然黑衣人人数多,但想要置他于死地,也是难事,应该是他引开黑衣人,与你失散了。”揉了揉眉心,仔细地分析了一下有可能出现的情况,韩离泷缓缓地道。

  “他将寒冰心留给我了,不可能找不到我。他不来找我,只有三种可能,一是他出事了不能来,二是他有事耽误了不能来,三是血蝶找不到我所以他也找不到,那就是他离我万里之远,这不太可能。”一一想着这些可能性,落诗雨又瞄了一眼边上的韩离泷,才又道“你赶了几天的路,先去休息一下吧。”

  “素云!”两人正想着不知温少枫怎么样了,徐珊珊手里端着两杯热茶走了过来,朝韩离泷轻笑着点点头后,徐珊珊才笑着道“公子赶了路,喝杯热茶提提神,咱们这小小医馆,也没什么好招待公子的,请勿见怪了。”

  “姑娘客气了,是在下麻烦姑娘了。”拱了拱手,韩离泷淡淡地道。

  看来正是这个姑娘救了诗雨,出来得匆忙身上连个贵重的东西也无法相送,韩离泷只能笑了笑道“姑娘救了素云,在下不知该如何报答姑娘。”

  “素云,怎么皇都的人都这样客气,你这样客气,公子也这样客气。”韩离泷的话一出,徐珊珊反而有些不高兴了,嘟了嘟嘴道“佛道有云,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更何况我家世代为医。”

  “那在下代素云谢过姑娘了。”徐珊珊的话,让韩离泷都不知该说些什么了。看来落诗雨在这医馆的这段日子,与这徐珊珊相处得极好。

  “也不用再谢了,除非素云不拿我当朋友。”挥了挥手,徐珊珊弯着眼睛笑,脸上露出两个好看的酒窝,然后才拿起空端盘道“你们先聊着,我出去帮我爹抓药。”

  说罢,徐珊珊脚步轻快地出了庭院,进了前堂。

  “其实是该好好谢谢珊珊,她救了我,还拿我当朋友,可我却连个真实名字都未告诉她。”微垂下头,落诗雨看了看自己被包扎得很仔细的左脚,有些惭愧地道。

  “等我回丞相府,再派人送厚礼答谢她。”抿了口茶,又等了许久,疲惫之感消去许多后,韩离泷才问道“现在你可好好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我与少枫赶了三天的路到前面的小镇,在那里住了一晚上,便又出发,也快到悬燕山脚下的时候,遇到突袭,看那些黑衣人身手敏捷、训练有素,应该是有人指使,而非半路抢劫的。”想了想前几天遇到的情景,落诗雨叹了一口气又道“当时情况紧急,黑衣人人数不少,少枫便让我先走,由他来拖住那些人,我又不会武功,想着先走才不至于拖累少枫,再后来,便是有两三个黑衣人追上了我,我驾着马车不好走山道,就在半路趁黑衣人不注意从马车之上跳到草丛中,结果昏死过去,直到珊珊救了我。”

  “也是自那时起,一点温少枫的消息都没有?”皱着眉听完落诗雨的话,韩离泷才接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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