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踉踉跄跄地冲进医院,只见大厅里到处是忙碌的白大褂。我一阵横冲直撞,抓住一个护士急匆匆地问她:“刚才是不是送来一个祝文茵?!她在哪儿?”小护士隔空指了指说:“急诊一室。”说着拉着我找过去。
小护士冰凉的手指头紧紧钳着我的手腕,我跑得心慌气短,脑子里却始终一片空白,想不出文茵到底出什么事了。冲到急诊室门边,只见一鸣和云中都站在那里;他俩见到我,一齐迎上来。
我甩开手,上前一把摁住一鸣的肩膀,连声问道:“文茵怎么样?报警的人呢?他说文茵是怎么回事啊??”
一鸣双眼胀红,眼皮一眨,强笑着反问:“报警的是她工作室的人,正在现场…他电话里没告诉你么?”
我见一鸣岔开话题,心中这时才陡然一沉,仿佛预料到了什么。我怔怔地垂下胳膊,转身一把扶住云中,轻声试探着问道:“她是被车撞了吧?还是踩了破井盖儿?从楼梯上摔下来了?”
云中满脸通红,哽咽着说:“接警的时候人已经在医院了。”
我不顾她答非所问,顺势轻声问道:“伤的怎么样?医生怎么说?”
云中瞥了一鸣一眼,再看向我时,目光轻轻地垂了下去,小声说:“医生,医生说…说他们会尽力的…已经抢救了很久,外科、内科——”她突然脸色一变,转过身去,含糊着说道,“还有妇科的医生都来了。”
我本来预料到文茵受伤,继而预计她是出了意外,再严重不过是被打劫;云中的这一句“妇科”,让我一阵颤栗,不禁联想到了一种更可怕的情况——我撇开他们俩冲向急诊室。
急诊室的指示灯灭了,门一开,一个医生并四五个护士推着担架车出来。文茵躺在上面,满脸青紫淤伤,头上缠着纱布;一只胳膊打着厚石膏,另一只胳膊掩在被子底下,只露出半个拳头,握得紧紧的;身体的其他部分都盖在被子下面。
“颅脑外伤比较严重,会不会有后遗症还要长期观察。宫颈和腹腔里的情况现在缓解一点了,能不能保住器官,也要看她之后的病情。”医生说完,推走了文茵,一串“哐当哐当”的车轮声渐渐走远。
我们跟着车轮声赶到加护病房,被告知最好待在外面。在铁皮椅上坐下,我一时控制不住,坐在云中和一鸣中间,啼泣着絮叨起来:“我看那巷子里有路灯,而且它真的很短,怎么会出事呢?我们吃完饭才八点来钟,也不算很晚,也没有喝酒,怎么会这样?”
两人听我说着,一直含泪点头。我拉着云中絮叨:“而且…而且连我妈都说只有不好好穿衣服的人才会…可是文茵穿的裙子很长啊,你相信我,她的裙边已经到脚踝了。”
“所以她就跑不快了!”一鸣忽的沉下脸,低吼一声。我忙朝他看去,见他满脸阴云,忙拉住他的手,在他跟前屈下膝来。一鸣轻轻地把我揽到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