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胖子站在窗前,脸上笑开了花,而与之相反的周处和韩康,此时脸色却是铁青。
“怎么样?我的诗比起你们的诗,谁的更好?”顾胖子得意的叫道。
周处气得一口血差点喷出来,自己输给这样一个家伙,怎么会好受,要是不承认自己的诗比不上这首《鹊桥仙》,那不是睁眼说瞎话吗?罢罢罢,今日的脸算是丢尽了。
“我的诗,,,不如这首。”
周处不甘心的说道,而韩康却突然眼睛一亮,高声说:
“顾胖子,你的那点墨水,在座的谁不知道?我不相信那首《鹊桥仙》是你作的,你那雅间为何有一半窗帘始终掩着?难不成是藏了什么人?”
经韩康如此一说,众人也发觉了这其中的蹊跷,顿时恍然大悟,同时也对那窗帘后坐着的人大为好奇起来。
“哼。”顾胖子听后冷冷的说:“即便这《鹊桥仙》不是我作的又如何?你可记得我们的赌约?谁的诗词被夜莺姑娘选中,谁就赢,有规定一定要自己作的诗词吗?你莫不是想在这众目睽睽之下赖账?”
“好你个顾胖子,竟然耍此诡计。”周处明了真像后,恨恨的道。
韩康的脸色却是好了许多,说道:
“赌约输了,那我便认了,只是我输给的人,是那窗帘后的人,却不是你顾胖子。
“能作出如此好词,我韩康甘拜下风,但却不知那位兄台能否出来让我们见见?”
听这样韩康一讲,周处也是舒坦不少,说道:“没错,我等非是输给你顾胖子,那窗帘后之人,却是让我大为好奇。”
楼阁里吵的不可开交,巧姨看着那半掩的窗帘,露出一抹微笑,悄然下了舞台。
“认账就好。”顾胖子达到了他的目的,喜上眉梢,说:
“输就输了,还非得说不是输给我,别忘了三声爷爷,至于这帘后的人,瞪大你们的双眼吧,看看是谁回来了。”
此时一楼舞台边的一间房间里,端坐这一个女子,其容貌,有着江南水乡特有的清秀,如同仙女一般,那是第一眼看到会让人窒息的美,而她的面前,是一把古色古香的琴。
“小晴你说,这《鹊桥仙》会是何人所做?”
女子轻声问站在一旁的另一个女子,站着的这女子模样虽也是清秀,却是比坐着的这女子逊色太多。
“这苏州的才子啊,有才华的不在少数,那几位中举的才子更是才华横溢。”被称为小晴的女子有板有眼的说:
“可是,要说这《鹊桥仙》,我却认为他们都作不出来。”
“哦?”
女子说道:“你是这苏州土生土长的人,却想不出有谁能作出这《鹊桥仙》吗?”
“这词非比寻常,其高度,已经不是才子的所能企及了。”小晴笑道:
“要想作出这等好词,其才华必得匹敌我朝诗人李杜之流方可。”
女子听了笑道:“词是好词,想不到你的评价如此之高。”
小晴立刻羞红了脸,说道:“小晴念起那词,感觉心中所想,全在那词中显露,再找不到更贴切的字了。”
“小晴,你莫不是有了意中人?”女子恍然大悟道,小晴低下头,不再搭话,女子会心一笑,说:
“好了,不说这个,瞧你那样,如此说来,这词的作者,不是苏杭一带的人了。”
小晴抬起头,想了想,突然眼睛一亮,说:
“我想起来了,这人要是我们苏州的人,那便只有可能是那个人,只是那人一年以前貌似得了疯病,从没露过面了。”
“谁?”
“姜巡府的公子姜逸飞。”
“姜逸飞?”女子皱起眉头。
“对,若是他的话,似乎有那么点可能。”小晴说。
就在这时,顾胖子一把把遮住姜逸飞的窗帘拉开了。
姜逸飞不由得苦笑了一声,这顾胖子这下可是把他捧到了天上,他本来是个低调的人,不喜欢出风头,但此时也不得不站起来,面带微笑。
“姜逸飞!”
有人惊叫了起来,这声音回荡在楼阁里,激起了万层浪。
刹那间楼阁又一次嘈杂起来,所有人都议论纷纷,积聚在姜逸飞身上的千百道目光充满了惊奇,那周处和韩康也是目瞪口呆。
而那几个中举的才子一听是姜逸飞,也都把持不住了,纷纷站起来观望,目光复杂。自己中了举,在这里大摆宴席,却不知这里面站着一个有状元之才却放弃了殿试的传奇人物。
姜逸飞站在窗口,看着因为自己而起的骚动,不禁有点不知所措,不知该如何处理,以前自己还从没有面对过这种场面,就在他低下头时,突然看到一楼对面的一间屋子的窗户里,有一张绝美又带着好奇眼光的面孔,偷偷打量着他。他的心猛的一跳。
姜逸飞突然平静下来,十分儒雅的拱手,面带着微笑,看到姜逸飞似乎有话要说,楼阁里一下子又安静下来。
“诸位兄台,一年不见,别来无恙啊。”
姜逸飞从从容容的说完,一挥衣袖,然后自顾自的倚窗而坐,颇有一番世外高人的感觉。
姜逸飞不知道自己为何一看到那个面容,就突然平静下来,心底里出现一种迫切的想表现自己的冲动。“一定是受到了那个姜公子性格的影响。”姜逸飞暗想:“那个家伙还真是个花花公子啊。看到美女就把持不住。”
姜逸飞这样想着,目光不自觉的再次看向那个窗口,那个面孔已经消失了,姜逸飞不禁有了一丝惆怅。
“她是谁?”姜逸飞不停的想,“难道就是夜莺姑娘?”
顾胖子显然是对这些人的表现十分的满意,脸上是眉飞色舞,似乎这一年憋下来的那股气在这一刻全部释放光了。
过了不久,巧姨再次上了舞台,说:
“夜莺姑娘已经为《鹊桥仙》谱好了曲子,请各位欣赏。”
于是楼阁里渐渐安静下来,大家都在想,由夜莺姑娘演奏这首绝美的词,会是怎样的一个场面?
巧姨退下后不久,有人就在舞台上摆上了桌凳,一个身着紫色衣裳的倩影怀抱着一把古琴缓缓走上了舞台,姜逸飞好奇的看去,发现那女子,正是之前窗户里所见的女子。
“原来她就是夜莺姑娘。”
姜逸飞心里想,只见夜莺姑娘将琴放于桌上,作了一个万福,就将双手放到琴弦上,姜逸飞看着那白皙修长的手指,心里不禁狂跳。
指尖微动,空灵清脆的琴声便幽幽的回荡在阁楼之间,夜莺姑娘弹了片刻,便唱起《鹊桥仙》来,声音优美动听,如同天籁一般。
《鹊桥仙》的意境本已上乘,由夜莺姑娘一弹唱,更显深邃,所有人都目不转睛的看着夜莺姑娘,沉浸在那优美的意境之中。
姜逸飞呆呆的听着曲调,彻底的被这音乐给征服了,以前听惯了流行音乐的姜逸飞,对古典的琴瑟琵琶单调的声音不屑一顾,如今姜逸飞突然发现自己错了,这种音乐更能从心底里感动一个人,也许流行音乐听的只是那种节奏,而这种音乐,听的却是一种意境,而后者往往更能使人产生共鸣,难怪古人有“余音绕梁,三月不知肉味”的感叹。
夜莺姑娘一曲弹罢,便抬头看了一眼姜逸飞所在的雅间,见姜逸飞依然目光空洞,没回过神来,不禁莞尔一笑,抱起琴就下了舞台。
看到夜莺姑娘离去,所有人都有一种怅然若失的感觉,良久,爆发出热烈的掌声。
顾胖子大声的叫好,看夜莺姑娘弹唱“自己”的词,顾胖子觉得格外好听,等夜莺姑娘离去了,顾胖子回头一看姜逸飞,只见姜逸飞眼神迷离,似乎在神游天外。
“喂,姜逸飞,发什么呆啊?夜莺姑娘都走了。”
顾胖子推了推姜逸飞的肩膀,姜逸飞才惊醒过来。
“夜莺姑娘,,,的歌声,,,真是妙极了。”姜逸飞缓缓说道。
之后的事情就无聊多了,无非就是那些中举的才子发一下言,交流一下经验,然后敬酒,对诗,姜逸飞实在没有心思了,于是更顾胖子招呼了一声,便打算离去,谁知顾胖子说他吃饱了也要走了,姜逸飞顿时再次无语。
两人便一齐出了雅间,刚到鹊鸣楼门口,巧姨就赶了上来,手中拿着一张纸,走到两人面前说道:
“姜公子,顾公子,怎么?这就要走了啊。”
“嗯。”顾胖子大大咧咧的说道:“今儿吃得不错,下次再来。”
巧姨一听,便看向姜逸飞,说:“姜公子一年没来了,今好不容易来趟,怎么不好好玩玩?”
姜逸飞笑道:“今天时候不早了,以后有的是时间来玩。”
“姜公子你可别骗人啊。”巧姨娇笑道:“可一定要来啊,别又是一年不见人影了。”
“一定,一定。”姜逸飞脑海里闪过夜莺的身影。
“那就这么说定了。还有,这个姜公子你拿着。”巧姨将手中的纸张递给姜逸飞。
姜逸飞一看,疑惑的说:“这不就是我写的《鹊桥仙》吗?给我干嘛?”
巧姨白了姜逸飞一眼道:“谁不知道是你的?你的这首词啊,恐怕一天之内就会传遍整个苏杭了啊。到时候,这张纸,可就值大钱了哦。不知道会有多少人打听呢。”
“会那么值钱吗?”姜逸飞怀疑道。
“那肯定呀。这可是你亲笔写的原稿,天下绝无仅有的,你说值不值钱?”巧姨说道:“一般我们收集的这些词都是自己留着的,但这张却不敢留,还是得公子你拿走。”
“巧姨倒是有心了。”姜逸飞拿着那张纸,笑道。说着就要将那纸收入怀里,突然又停下了动作,一个念头出现在姜逸飞的脑海里。
他将纸拿出来,笑着说:
“我决定还是不带走这张纸了。”
“你的意思是?”巧姨疑惑的问道。
“把他送给夜莺姑娘吧。”姜逸飞笑着说。
巧姨的眼睛一亮,笑了起来,接过那张纸,说:“一定送达。”
姜逸飞点了点头,招呼顾胖子转身离开,走进顾胖子的马车,直奔姜府而去。
转眼间日子匆匆而过,姜逸飞在姜府过了四天安安静静的日子,这四天,姜逸飞几乎就住在姜府的书房,忘我的恶补着这个时代的知识,此时他安静的在姜府当一个美男子,丝毫不知道他的那首《鹊桥仙》已经在外头引发了怎样的骚动,期间顾胖子经常来缠着他出去转转都被他给回绝了。
此时已到了晚秋,树叶凋零,姜逸飞正在往书房的方向走,突然就遇见了数日不见的姜盈盈,正火急火燎的赶路。
“妹妹,好久不见啊。”姜逸飞大喊道。
姜盈盈看了他一眼,说:“我没时间和你闲扯,让开。”
“哎。”姜逸飞不乐意了,怎么这妹妹还是这副模样对我,好歹我也救了我们整个姜府一次啊,姜逸飞说道:“什么事那么急啊,没大没小的,好歹我也是你哥哥,你不能瞒我。”
姜盈盈只好停下脚步,不耐烦的说道:“人命关天的事,你说急不急?”
“人命关天?”姜逸飞皱起了眉头。
“没错,我刚才接到消息,城外的南门村出了命案,我正要去查案。”姜盈盈大声说道。
“命案?”姜逸飞眼睛突然一亮,他突然感觉自己的生活似乎太平淡了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