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姨将姜逸飞和顾胖子两人带到鹊鸣楼深处,上了二楼,进到一个房间,说道:
“两位在这稍等片刻,喝会酒,宴会马上就要开始了。有还要去招呼其他客人,就不陪二位了。”
“知道了巧姨你尽管去忙吧。”顾胖子一脸我熟的表情,“这里不用你招呼了。”
巧姨妩媚一笑,退了出去。
巧姨一离开,顾胖子立刻就蹦了起来,说道:“姜大哥,姜老大,姜亲哥,今儿就看你了,他们觉想不到,你会出现在这里,而且和我坐在一起,哈哈,我想等会他们的表情一定会很精彩,要是谁敢在为难我,今儿有他好果子吃。姜老大,你说是不是?”
顾胖子激动得边说边抖,姜逸飞无奈的说:
“你先给我放轻松,别自己先倒下了。”
“没有,我太激动了,我想起那些家伙的嘴脸我就来气,今天我一定要狠狠的在他们脸上踩一脚,两脚,三脚,踩得他们无话可说。”顾胖子说着,急急忙忙把姜逸飞拉到窗前的桌子坐下,说:“你先别让他们看到,嘿嘿。”顾胖子笑得很阴险。
只见顾胖子将窗帘拉开一半,只将自己露出来,而姜逸飞却被另一半窗帘挡着,姜逸飞突然明白顾胖子想干嘛了,摇摇头,也不反对。
只见窗外是一个空处,很多向顾胖子这样的小房子围成一个圆,圆的一楼,便是一个舞台,这样坐在窗户边,向下看就能看到舞台上的一切。
顾胖子一露脸,立刻就有很多嘘声传来。
“顾胖子,你还真来了啊。”这时,正对面的一个雅间传来了讥讽似的笑声,那里的窗口处,站着一个一身白衣,手拿折扇的翩翩公子,说道:
“这可是为我们苏州金榜题名的才子办的庆功会啊,等会,每个人都要作诗助兴,你可别到时候难堪哪?”
“就是,顾胖子,你还是去找你老爹学着赚钱吧,到这来凑什么热闹?”又有一处雅间传来声音,随后是一阵笑声。
顾胖子听到他们的话,不怒反笑起来,大声的说道:
“周处,韩康,你们两个算什么东西?你的意思是你们就能做出什么好的诗文?笑死人了。”
“嗯?”听到顾胖子这么嚣张的话,那个白衣才子愣了一下,怒道:“顾胖子,我们虽然比不上这几位高中的才俊,倒在诗文方面,却也是饱读诗书,做首诗那还不是手到擒来?”
“对,比起你这个大字不识几个的家伙,那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另一个青年人冷笑着接口道。
顾胖子和这两人的口角一开始,这个楼里就热闹起来,其他的一些才子看着这三人斗嘴,都是一脸意料之中的表情,因为只要这顾胖子和这两人遇上,那必少不了一番争斗,那白衣才子,是苏州城里商户周家的公子,而那另一个人,同样是苏州城一商户韩家的公子,因为顾家抢了这两家不少生意,所以他们相见,不打起来就算好的了,当然,以前基本上都是一顾胖子灰溜溜的逃走结尾的,不过今日顾胖子却似乎异常的嚣张啊。
“废话少说,我就问你们,敢不敢和我比一比?”顾胖子突然大声说道。
“比一比?”那周处和韩康一下子愣住了,周处不屑的说:
“你有什么可以拿出来和我们比?”
“不比其他,就比谁的诗做得好。”顾胖子大声的说道,他的话音刚落,立刻楼里一片哗然。
周处和韩康也是愣住了,“怎么样?”顾胖子喊道:“就问你们敢不敢比?”
“这顾胖子疯了吧。”“是急眼了吧。”那些看热闹的人都议论纷纷。
“好。”周处冷冷的笑着:“你这是自取其辱,我就和你比一比诗词,说吧,怎么比?”
“你呢?”顾胖子斜眼看向韩康,韩康气得脸色铁青,恨恨的说道:“我当然比,等会要你好看。”
“好。”顾胖子呵呵的笑道:“等会夜莺姑娘会上来演奏一首诗词,而演奏的诗词就是由夜莺姑娘出题,我们就比看谁做得好,看夜莺姑娘会选谁的,输的人叫对方三声爷爷,敢不敢?怎么样?”
顾胖子的话再次让众人哗然,这完全是不留退路的玩命啊,顾胖子的脑袋是不是被烧坏了?他肚子里那点墨水谁不知道?
“好好好。”周处心里已经乐开了花,心想到时候这么多人作证,你这三声爷爷是叫定了。
“就这么办。”韩康说道:“只是要是我们的诗词都没有被夜莺姑娘选中,那该如何计较?”
“那就请几位高中的兄台论个好坏,如何?”顾胖子向一处雅间拱手。
只见那一处雅间比其他雅间都大,里面坐着几个人,都是喜气洋洋,显然就是那几个高中的举人。
“这倒是个好办法。”周处也向那处雅间拱手说:“不知几位兄台能否为我们当次裁判?”
那几位举人略微交谈了几句,一个青衣才子起身说: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我们几个,便斗胆当几位赌约的裁判好了。”
见他们答应了,周处和韩康对视一眼,喜于行色,说:“那便有劳兄台了,顾胖子,到时你可别反悔啊。”
“哼。”顾胖子努力压抑着脸上的喜色,说:“到时候谁反悔赖皮还说不定呢。”说完,便坐下来,拉上了窗帘。
“哈哈,太好了,那两个臭小子,今天我要让他们颜面扫地,哈哈。”顾胖子对姜逸飞兴奋的说道。
“你是要我给你做诗吧。”姜逸飞说道。
“那当然了啊,我那点墨水你又不是不知道。”顾胖子毫不隐瞒的说:“以你的才华,随随便便做首诗,就能技压全场,你得帮我这个忙啊。”
姜逸飞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他本无意在这里出风头,不过,顾胖子都把事情搞成这样了,也没办法了,以前那个姜大公子的学识,其实他一点都没有继承下来,事到如今,只好借用一下还没有出生的那些大诗人的成就了,希望他们不要怪罪才好。姜逸飞心里胡思乱想。
“你都把事情搞这么大了,我还能怎么样?”姜逸飞撇了顾胖子一眼。
“不愧是好兄弟。”顾胖子端起酒杯,笑道:“来,干一杯。”
姜逸飞便端起酒杯喝了一杯,咂了咂嘴,说实话,这酒姜逸飞感觉真没法喝。
不多时,宴会开始了,顾胖子将他那边的窗帘拉开,然后对姜逸飞使眼色,让他先别急,只见巧姨瞪上了舞台,说道:
“宴会开始之前,先由我们鹊鸣楼的夜莺姑娘为大家演唱一曲,当然,先得请各位大显身手,做出好诗,夜莺姑娘会挑出自己最满意的诗词曲谱。”
巧姨接着说:“夜莺姑娘此次的题为,以爱情为主题的诗词,待会会有人到雅间里来取,各位请吧。”
巧姨说完,欠身下了舞台。
“这夜莺姑娘是什么来头啊?”姜逸飞疑惑的问道:“这么受欢迎,好像被她选中自己的词,是见很荣幸的事一般。”
“夜莺姑娘嘛?”顾胖子口中说着,嘴角开始流口水,色眯眯的说:
“那可是一个绝色的美人啊。你一年没来鹊鸣楼了,不知道也正常,因为夜莺姑娘是近几个月才出现在鹊鸣楼的,但是却很快成了鹊鸣楼的头牌歌女,而且是苏州城的头牌,比当年的巧姨犹胜之,夜莺姑娘现在在苏杭一带,可是名气显赫了,苏杭一带的年轻才俊,都想着能一亲芳泽啊。”
“有这么美吗?”姜逸飞不怎么相信。
“等会你就知道了。”顾胖子也不争辩,要姜逸飞等着看好戏,随后他一转话题,催促道:“你赶快做诗啊,我可是有赌约在身的人啊,今天我不仅要狠踩那两个家伙,我还要让夜莺姑娘对我刮目相看,嘿嘿。”
顾胖子的笑要多猥琐有多猥琐,配上他那巨大的肥胖的脸,姜逸飞的心抽搐了一下,差点吐出来。
姜逸飞回想起那些关于爱情的诗词,突然,一首绝妙的词涌现脑海,那是一首在前世也是广为传唱的好词,于是,他拿起桌上的毛笔,一口气将那寥寥几句写于纸上,说:
“这词如何?”
顾胖子拿过去一看,猛的拍桌而起,大叫道:“太好了,好得不能再好了。”
姜逸飞看着顾胖子浮夸的动作,瞬间无语,突然发问道:“你真的,,,看懂了?”
“额,,,没有。”顾胖子显然极为坦诚,说:“不过既然是你作的词,显然也是极好的。”
“好吧。”
姜逸飞唯有拜服,这家伙放到二十一世纪,也是一朵奇葩,更别说是现在唐朝。
不一会儿,大概半个时辰后,一个小厮进来将顾胖子手上的词拿走了。
“等着看好戏吧。”顾胖子激动的说:“等会我让你闪亮登场,说真的,我真的好奇他们的表情。”
不一会儿,只见巧姨又瞪上了舞台,而他的手中,拿着一张纸,显然,巧姨是要来宣布结果了,一时间,整个楼安静了下来,人们都在想,谁能得到夜莺姑娘的垂青呢?大家都没有底,那几个高中的举人站在一起,眼中却是有比其他人更多的自信。
巧姨沉默了片刻,然后面带妩媚的笑说道:
“夜莺姑娘已经选好她中意的诗词了,那便是,,,”
巧姨故意停顿了一下,大家都屏住了呼吸,针落可闻。
“顾公子的《鹊桥仙》。”巧姨大声的宣布。
“顾公子?哪个顾公子?”
一时间,楼里突然炸开了锅,所有人都议论纷纷。
“这里只有一个顾公子,自然就是顾万贯公子了。”巧姨看向一脸笑意,却看不出任何美感的顾胖子。
“什么?”“是他?”
楼里再次炸开了锅,坐在窗帘后的姜逸飞却是微微一笑,这是意料之中的。 这首词是宋代词人秦观的作品。这是一曲纯情的爱情颂歌,上片写牛郎织女聚会,下片写他们的离别。词曲之艺术地位是古往今来所有描写爱情的诗词中最佳之一,即使在二十一世纪,也是被人广为传颂,流传最广。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是他的诗?”
所有的才子都议论纷纷,不敢相信,周处和韩康此时脸色铁青,都用不敢至信的目光看着顾胖子。
“各位可能不相信,但现在夜莺姑娘已经在为这词曲谱了,至于这词好不好,先由我念一遍如何?”巧姨仿佛早料到了这种情况,说道。
“好。”“那就先由巧姨念一遍,我等也看看,这顾胖子做的词,是否真的这么好。”
大家一致赞同先由巧姨念。
巧姨拿起手中的纸,念道:
“ 纤云弄巧,飞星传恨,银汉迢迢暗度。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柔情似水,佳期如梦,忍顾鹊桥归路。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
巧姨念到一半时,楼阁里突然又安静了下来,几乎和刚才巧姨宣布结果前一样的寂静无声,只留下巧姨空灵的声音回荡,巧姨念完了词,楼阁依然寂静无声,所有人都没有回过神来。
寂静了半晌,这是那些高中的举人中,那个青衣才子带着无穷的回味似的缓缓念道:
“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好!好词!”
这时,所有人才如梦初醒,猛的鼓起掌来,一时间楼阁里喧闹起来,有种赞叹声不绝于耳,更有人在反复的念词。
“这是我听过的最好的关于爱情的词。”“光能听到此词,便不虚此行。”“此词必能传唱千古。”“佳句配美人,今日可一饱眼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