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时辰后,姜逸飞就和姜盈盈坐在同一辆马车里,往城南飞奔而去。
姜盈盈本来反对姜逸飞跟她一起去的,只是姜逸飞将他破获姜家盗窃一案的事情搬了出来,姜盈盈便没有理由拒绝他了,只好带着他一同往案发地赶。
本来这种破案抓罪犯的事不归姜盈盈管的,但是姜盈盈是个闲不下来的人,而且,她似乎对带兵抓人这种事情有独钟,而且也每次都干的很漂亮,所以姜毅一干脆将查案的事都交给姜盈盈去办了。
“你这几天,在苏杭一带可是成了大焦点啊。”姜盈盈望着窗外,不知是带着夸赞还是嘲笑的说。
“怎么了?”姜逸飞没有反应过来。
“你的突然出现和你在春楼写的那首词,可是传遍整个苏杭了啊。”姜盈盈说道春楼这两个字时,带着一种厌恶的口吻。
“我也不想啊,我本欲低调,,,”姜逸飞无奈的摊开双手,看在车厢上。姜盈盈不信的哼了一声。姜逸飞突然转移话题道:
“能给我说说这件案件的具体情况吗?”姜逸飞坐在姜盈盈身边,心却似乎已经在开始侦查此案了。
“我也不知道具体是怎么回事。唯一知道的就是南门村有一个大户陈家,陈家在苏州城里也有府邸和很多门面,但是陈家的老爷陈青却不在苏州城居住,而是居住在城外南门村的宅院里,今天早上,他的妇人发现他死在了书房,只有身子,脑袋不知去向,同时,他们家里一个下人也失踪了。于是就赶到我这报了案。”姜盈盈十分耐心的回答了姜逸飞的问题。
“挺玄乎的听起来。”姜逸飞摸着鼻子说道。
“我却不觉得怎么玄乎。”姜盈盈略带得意的说道:“老爷死了,偏偏有一个下人失踪了,那八成就是那个下人杀了他老爷,畏罪潜逃了。”
“也许吧。”姜逸飞不置可否。
之后两人都陷入了沉默,各想着自己的事。
马车出了南门,眼前的好大楼房都消失了,出现了山川河流,一派乡野之景。马车很快将他们两人带到了此行的目的地——南门村,之所以叫南门村,恐怕就是因为这个村靠近苏州城南门吧。
两人一前一后下了马车,出现在他们面前的是一栋气派的院落,很难想象这么偏僻的荒村会有这么气派的楼阁——眼前是一个叫荷花湖的不大不小的湖泊,而那院落,就修建在这湖里的一个小岛上,那岛很小,除了楼阁之外,上面就只有一片小小的竹林了。
“那便是陈府?”姜逸飞看了看四周的环境,皱眉道:“四周人烟稀少,这房子却又如此高大气派,还有什么地方比这更容易出现犯罪呢?显然没有。”
道路上,早有数人在那等候了。
“你就是陈家的女主人?”姜盈盈看着迎上来的一个中年妇人,两个人在一旁搀扶着她,走到了姜盈盈的面前。
“额,,,”
那妇人目光在姜逸飞和姜盈盈之间徘徊,显然是不能确定谁在是主事的。
“有什么情况你跟我说就行了,我全权负责调查这件案件。”姜盈盈快速的说。
“大,,,人。”
显然有些意外会是一个女子来调查此事,但妇人丝毫不敢有一丝不敬,说道:
“我正是陈老爷的夫人。”
“这位是?”姜盈盈看向一旁搀扶着陈夫人的一个和自己年龄差不多的年轻女子,看她的打扮,不像是下人,便问道。
“这是小女陈茵”陈夫人说道:“刚从她外婆家探亲回来。”
“陈茵见过大人。”那女子十分规矩的说道。
姜盈盈脸色皱了皱,说道:“我不喜欢别人这样大人大人的叫我,在我办案期间,叫我姜小姐就行了,好了,现在带我去案发现场吧。”
姜盈盈雷厉风行,一下子就切入了正题,陈夫人便由陈茵和下人搀扶着在前面带路。
荷花湖上的小岛靠近道路这边,与道路只见相隔只有一个河的宽度,而上面的一座桥则是通往岛上的唯一途径,此时一行人已经来到了桥上。
姜逸飞默默的跟在众人后头,打量着四周的环境,又到跑桥边看了看桥下的水。
不多时,一行人就进了岛上的那个院落,也就是陈家居住的地方。
房子修建得十分阔气,一看就是有钱人住的地方。姜盈盈不禁疑问道:
“你们陈家是苏州城里有名的商人,家缠万贯,为什么不在苏州城里居住,反而到这个偏僻的村庄居住?”
“这都是老爷的意思。”陈夫人回答道:“老爷不喜喧闹,喜欢山清水秀的地方。我们在苏州城里也有府邸,但只有犬子陈敬业在那居住,老爷只有平时偶尔去处理工作上的事物才去那住的。”
“你们还有一个儿子?”姜盈盈问道:“怎么没见到他?”
“我们已经派人去城里找他了,但是他喜欢到处闲逛,找到他会挺费劲,下午左右他可能就会过来了吧。”陈夫人有点恨铁不成钢的说。
不一会儿,陈夫人就把姜盈盈和姜逸飞带到了陈老爷遇害的书房门前,然后陈夫人就别过了头去,抽泣起来,说:
“老爷的尸首就在里面,老爷可死的好惨哪。呜呜。”
然后,陈夫人和陈茵抱在一起,又是一番痛哭。
姜盈盈眼中露出理解的神色,恐怕这两人是再没有勇气去面对陈老爷的尸身了吧,于是便径直走进了书房,姜逸飞默不作声的也跟了进去。
只见书房的地板上,躺着一个无头的尸体,尸体穿着一身紫色的长袍,肚子朝上,四周有一大片干了的血迹。
姜盈盈看到这场面,都嘴唇有些发白,姜逸飞眯着眼,眼中泛着的光芒似乎将那具尸体看了个通透。然后,他便四处走动,和之前那个一直默不作声的样子截然不同,他突然如同一只缉毒犬般活跃了起来。
姜盈盈看了一眼姜逸飞,不由得说:“不要随便碰这里的东西,,,”
“知道啦。”
姜逸飞打断了她的话,而此时他的手,却不自觉的摸起书架上的一本书。
姜盈盈气得腮帮子鼓了起来,干脆不再理会姜逸飞,开始检查地上那具恐怖的尸体。
两人在书房安静的各干各的事,只是偶尔可以听到书房外传来的哭泣声。
一刻钟后,姜盈盈站起来,离开了那具无头尸,走向姜逸飞,而姜逸飞此时正站在一张桌子前。
“怎么样?”姜逸飞说道:“有什么收获吗?”
“陈老爷的血管青紫,血液颜色呈黑色,除了脑袋被砍下来之外,其他地方没有什么外伤。”姜盈盈仔细的叙述道。
“所以呢?”
“所以我认为陈老爷是被毒杀之后,然后被砍下头颅。”姜盈盈分析说道:“颈部的伤口层次不齐,十分混乱,我看砍下陈老爷头颅的刀具并不怎么锋利。”
姜逸飞赞许的看了姜盈盈一眼,说道:“看来我得承认,你在这方面,确实有点能耐。”
“而且我觉得,砍下陈老爷头颅的刀具,应该就是这府里的某样东西,我觉得有必要叫他们的下人去查一查府里少了什么刀具。”姜盈盈声音略带一丝俏皮的得意。
“确实有必要。”
姜逸飞赞同,“毕竟在这书房,没有看到什么能砍下人脑袋的东西,凶手一定是将凶器带走了。”
“你可找到了什么线索?”
“我嘛。”姜逸飞微微一笑说:“我找到了这一桌吃剩了的饭菜,以及这个,,,”
说着,姜逸飞指向墙壁上的某处。
只见雪白的墙壁上,有几个血淋淋的的大字:
陈青狗贼,为富不仁,逼死爱女,今大仇得报,取此贼狗头祭奠爱女亡灵,快哉快哉。
“这是,,,”姜盈盈兴奋的看向墙上的那些血字,走了过去,念起上面的字。
“这是凶手所留。”
姜盈盈说道,想了想,说道:“照这些字看来,凶手是为了替他女儿报仇而杀掉陈老爷的喽,这些字很关键啊。”
“是吗?”姜逸飞耸了耸肩,给她泼冷水,说:
“我倒不那么觉得,这些字,是个人都能写出来,搞不好是凶手故意用来混淆视听的呢。”
“不管怎么说,这是一条重要线索,我先得去确认这陈老爷是不是做过逼死别人家爱女的事情。”姜盈盈说道这里,哼了一声,说:
“要是真的话,那我倒不觉得他死的可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