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凝织心虚的躲着他的目光“我虽说是妖女可也是有心有脑有情的,不像你石头心肠!你快放开我,我要去救姜尔!”
苏震川仍然丝毫不松手“姜尔不会有事的,他没有你那么笨。”他有力的手抚上陈凝织的伤口,重重按住帮她止血。钻心的痛让陈凝织几乎落下泪来,手肘重重击向苏震川的胸膛“你会不会轻点”
姜尔身边的十五见情况不妙“二少,这货眼看是保不住了,咱叫兄弟们快撤吧,省的白搭上咱兄弟的性命!”
姜尔眯了眯眼睛,一咬牙“叫兄弟们撤!”
看着姜尔远去的车灯,陈凝织松了口气。“这下你放心了吧?”苏震川拎着她往自己车里塞。
“你干什么”陈凝织对他的行为十分不满
“保护我的内丹”
“我只是些外伤,怎会伤及你的内丹!”
苏震川并不答话。
苏震川的禹园,陈凝织毫不客气的一屁股坐到沙发上,衣衫的血染上了名贵皮料的沙发罩。
“当心着点,我那沙发罩可是雪狐毛的”苏震川半开玩笑的说。陈凝织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故意将手上的血抹在那顺滑的皮毛上。
“瞧瞧你的样子,可不像我平时见你那般妩媚乖顺”苏震川在抽屉里翻着找东西,拿出了一个木质药箱。
“我身边的公子哥少爷们可跟你不一样”“哦?”淡淡的笑在苏震川脸上漾开“我救了你,带你回来休息,给你找药包伤口,你倒说说我怎么不如他们了?”
陈凝织现在并不想多说话,她抱着胳膊缩成一团,心里没有紧张分散她的注意力她更感觉到伤口的疼了。
几个下人站在门外絮絮叨叨感觉奇怪。苏先生向来对女人不感兴趣,今日竟带了个小姑娘回来,还受了伤,真是怪事!
消毒药酒,药粉,纱布,剪刀摆了满桌“你自己包吧”苏震川坐在一边的沙发上点了根烟。
陈凝织用一只手给另一个胳膊都伤口包扎自然包不好,她抬眼看了看苏震川“你明知道我包不好”
苏震川按灭了没吸两口的烟,坐过来,拿剪刀剪开了陈凝织伤口边的衣袖,轻轻撒上药粉,陈凝织吃痛一抽胳膊,又被苏震川硬拽了过来“就该让你受点伤,不然看你下次还还做那种没脑子的事,若我的内丹受损,我可找你算账。”
“怎么算,夺财不成?”
“财?”苏震川嗤之以鼻。
“难不成要劫色?”陈凝织扬起小脸笑盈盈。
苏震川心头一震“哼”只是冷笑一声“你这小丫头,几百年来没人治的了你了”
“那是自然的了”因为伤口疼她声音很小,提不起劲来。
自那天起陈凝织就再也没见过姜尔,赌场,舞池,百乐门。他好像销声匿迹了一般,也再没有从别人嘴里听到有他的消息。
倒是那苏震川日日都能见到,陈凝织去赌场玩牌,他就在赌场谈生意,陈凝织去百乐门喝酒,他就去百乐门谈生意。一开始陈凝织很不喜欢看见他,好像他随时会来抢自己的内丹,渐渐看他并没有动手的迹象她便也习惯了,怕是有哪一天没有看见他,她才会感觉不舒服。
天越来越冷了,陈凝织穿起了她坠着珍珠的大衣,寒风吹过,露出她里面雪白的毛呢旗袍。百乐门更热闹了,陈凝织也忙起来,端着她那小小的琉璃红酒杯跟这个少爷喝喝酒,那个先生聊聊天,在百乐门的胭脂水粉气中穿梭得不亦乐乎。
她要好好再享受一下人间生活,苏震川时时在身边,取走内丹也是早晚的事,压制邪气的内丹不在了她很有可能被反噬,一旦被反噬她必死无疑。
其实她也并没有想像个强盗一样一直占着内丹不放,她只是有点不甘心,她这几百年来小心地隐藏着自己的真心,隐藏自己的真实身份,她不得不用日日笙歌来填满那隐隐作痛的空虚,所以她还想再要一点时间,一点点就好。
她的时间浪费不得了,她心知肚明。
“梦秀”她倚在百乐门雕花的楼梯扶手上“你不必再跟着我了,回山上继续修炼吧”
梦秀正玩弄着垂到胸前的辫子,突然怔住了,一种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阿姐,怎么了,你怎么突然这样说”
陈凝织扭头望向舞池“你记得我跟你说过我的内丹的事吗”
“自然记得,难道是...”
“他回来寻内丹了,就是苏震川,他就是我当年救下的狐狸”
“阿姐这是做好死了的打算了吗,就算是没有内丹,阿姐体内上百年功力,我不信就这样生生费了”梦秀连声音也抖着,指甲几乎掐进手心“我不会走的,阿姐也会好好的。”她睁大眼睛不让眼泪落下。
陈凝织回头望她一眼,蓦然间百感交织。
“罢了,随你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