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沉沉地压下来。他们果然没能拦住姜尔。
夜晚的赌场,依旧人声鼎沸。陈凝织噔噔噔的急匆匆跑进去,看见姜尔神色凝重的往门外疾走便知情况不妙,心下一慌,默默跟了上去。
突然,手腕一紧,她小小的身躯被没有防备的重重拉进一个厚重的毛呢大衣里。
她愤愤地扬起脑袋“做什么!”她厉声问到,却不想,入眼竟是苏震川。他的面庞有些朦胧散着微光,依然是一副自在的模样。“我还想问你要做什么呢”声音低沉,如轻弦拨动,他身上淡淡的烟草混着茶香幽幽钻入陈凝织的鼻子,一刹那的悸动让陈凝织恨不得一枪毙了自己。
“姜尔有麻烦,我要跟去瞧瞧。”
“你不准去”他突然皱起了眉头,板着脸。
“你凭什么命令我?”她有些动摇,但仍然没有放弃试图挣脱。
“就凭你带着我的内丹,你知道情况有多危险吗,我不能让你涉险让内丹受损。”他盯住陈凝织,低声说,俨然是道命令。
陈凝织咬牙用力甩手挣开了苏震川“我管不了那么多了”
看着陈凝织满身戾气的样子,他咬紧牙关骂到“傻丫头”
寒风像一片片侧刃而过的钝刀,不利,但足够让衣着单薄的陈凝织一阵哆嗦。
鲜血划破了黑暗,刺痛陈凝织的双眼。震耳的枪声扯痛了她的耳膜,太阳穴突突跳起来。地面似乎都震了一震,尘土从地面飞扬而起,又洋洋洒洒落回地面。
“姜二少亲自来了?不动动真格还真不算给二少面子”截货那批人的头头嚣张的很。剩下的人层层护在了姜尔前。
“二少,你怎么来了,你这是给自己找麻烦啊”姜尔身边的十五捂住受伤的胳膊,挤到姜尔身边。“是我让兄弟们来帮宋爷的忙,如今出了事,我也自然不会丢下兄弟们不管。”
又一场激战是意料之中的了。陈凝织还没有反应过来,不知谁开了第一枪,刀光乍亮,耀花人眼!没有想到姜尔干的是上海滩上最正经的生意却也会打枪还有些身手,也难怪,硝烟四起的大上海他这样的大人物必然是要会点这些的。
刀光火影照亮了一片,姜尔白色的西服上溅满了暗红的鲜血。一颗颗子弹呼啸而过,青石地面碎了一片!混乱的人群中传来此起彼伏的嘶喊与呻吟。
甜腥的血气扑鼻而来陈凝织咂了咂嘴,眼睛却一刻不敢离开姜尔,以便在危机时刻好及时出手。
姜尔带来的那批人在枪林弹雨下慢慢显得势单力薄,几次利刀都是擦着他的胸口而过。
陈凝织立在暗处,心要提到了嗓子眼,她从袖口暗暗掏出几张黄符,咬破了手指飞快画着,嘴里念着咒,流血的手指因为慌乱而不可遏制的抖起来,她压住嗓门利落一声“去!”扬出黄符,那黄符如飞射的弓箭一般极速弹出,付在了离姜尔最近的那几个敌手身上。顿时倒地不起,不停抽搐。
那头目看傻了眼“这他妈是什么鬼玩意”
“姜尔有援兵!”他嘶喊了一声疯狂向略远出的黑暗开枪。
眼看枪射向陈凝织这边“啊!”她一声低喊。猛然肩头一沉,整个人被拉到,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几颗子弹闪着寒光飞过,还是没能全都躲过去,其中一颗擦着陈凝织的胳膊过去,薄薄的衣衫很快划出了道口子,殷红的血从不浅的伤口中快速渗出来,痛的陈凝织倒吸一口冷气。
她被一个很大的力量拉向墙壁拐角,一侧身躲在了那里。“枉你活了几百年,你是傻吗,出手之前不会隐藏,呆呆站在那里等人打你!”匆匆赶来的苏震川很不满意,厉声道。
被骂的晕头转向的陈凝织出口便想还口,却又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只得那又开始胡乱扭动想挣开那死死扳着自己肩头不放的手。
看着她的血一滴一滴快速染红了她天青的衣衫,苏震川眉头紧锁,又努力装出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姜二少没有一点伤,你自己却先负了伤,你脑袋是木鱼做的吗!”苏震川不断讥笑她。
几百年都没有被奚落过的陈凝织窝了一肚子火,瓷白的小脸憋的通红“我乐意!”她半天才憋出一句蠢话,说着,又努力探头要去瞧姜尔。
“你和姜二少经常谈生意,好歹有些交情,如今怎么能见死不救呢!”陈凝织开始用力想推开他,却不想他整个人如磐石一般纹丝不动,不管陈凝织怎么挣扎都不管用。
苏震川不正经的笑了“一个活了几百年的小妖女在这一本正经的跟我谈与俗人的交情”他渐渐贴近陈凝织的小脸,盯住她“你动的什么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