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周一站在教堂的侧门，看着手中那瓶暗红色的液体。
阳光透过彩绘玻璃窗，在地面投下斑驳的光影。
距离下午的审判还有两个小时，正好可以做些准备工作。
他转身走向教堂后院的小路，一个身材矮胖、满脸横肉的男人迎面走来。
这是维克托主教的心腹郭胖子，专门负责打探教会内部的情报。
“李先生。”郭胖子笑眯眯地打招呼，眼睛却死死盯着李周一的袖口，“这么巧啊。”
“郭管事。”李周一不动声色地将袖子往下拉了拉，“我正要去准备审判的事。”
“不急不急。”郭胖子挡在李周一面前，“刚才看到希琳落小姐和你说话，聊什么呢？”
李周一推了推眼镜：“没什么，就是问我实验室的情况。”
“是吗？”郭胖子意味深长地笑了笑，“希琳落小姐最近和你走得很近啊。”
“郭管事多虑了。”李周一摆出一副诚恳的表情，“我只是个普通的实验员，哪敢高攀主教大人的千金。”
郭胖子眯起眼睛：“李先生太谦虚了。你可是维克托主教亲自招进来的人才，前途无量啊。”
李周一心中冷笑。这个郭胖子，表面上是来套近乎，实则是在试探。
看来维克托对他和希琳落的接触已经起疑了。
“对了。”郭胖子突然说，“听说你去过地下实验室？
那里最近在做什么实验？”
“我只是去帮忙整理材料。”李周一装作为难的样子，“具体的实验内容，我这个外人哪里知道。”
“是这样啊。”郭胖子意味深长地点点头，“那李先生可要小心点，别看到不该看的东西。”
“多谢郭管事提醒。”李周一微微躬身。
郭胖子转身离开，肥胖的身躯在阳光下投下一片阴影。
李周一看着他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讥讽。这个蠢货，还以为自己在暗中监视他，殊不知早就被他看穿了把戏。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一个身穿黑色制服的年轻人快步走到李周一面前。
这是教会的信使王小六，专门负责传递机密文件。
“李先生。”王小六递过一封信，“希琳落小姐让我把这个交给你。”
李周一接过信，拆开一看，上面只写着几个字：“午后三点，钟楼见。”
“告诉希琳落小姐，我知道了。”李周一将信纸撕碎，扔进旁边的火盆。
王小六点点头，转身离开。他那瘦小的身影很快消失在走廊尽头。
李周一看了看时间，距离和希琳落约定的时间还早。
他决定先去一趟图书馆，为下午的审判做些准备。
图书馆位于教堂的西侧，是一座哥特式的三层建筑。
推开厚重的木门，一股发霉的纸张气味扑面而来。
“李先生。”坐在门口的老图书管理员抬起头，“又来查资料？”
“是啊，张老。”李周一笑着打招呼，“最近在研究一些古老的魔药配方。”
这位张老是教会图书馆的老人，在这里工作了三十多年。
他的右眼是玻璃义眼，据说是年轻时做实验时炸伤的。
“魔药配方？”张老推了推老花镜，“你对这个很感兴趣？”
“略知一二。”李周一谦虚地说，“正好下午要参加审判，想多了解些相关知识。”
张老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年轻人，有些知识还是少碰为妙。”
李周一心中一动。这个老头子，看来知道些什么。
“张老说得对。”他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我就是好奇，随便看看。”
“去吧。”张老摆摆手，“记住，别去三楼。
那里都是禁书，没有特殊许可不能进。”
李周一点点头，转身走向楼梯。他当然知道三楼是禁区，但那里正是他最想去的地方。
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得等到合适的机会。
二楼的书架上摆满了各种典籍。李周一随手抽出一本《魔药学基础》，翻看起来。
这些都是些基础知识，对他已经没什么用处。
他需要的是那些禁忌的配方，那些能让人获得超凡力量的秘密。
就在李周一翻看书籍时，一个穿着灰色长袍的女人从书架后走出。
她个子不高，脸上带着一副圆形眼镜，手里抱着一摞厚重的书籍。
“你也对魔药感兴趣？”女人停在李周一面前，“我是实验室的研究员，叫孙玲。”
“久仰。”李周一合上书本，“我在实验室见过您，只是一直没机会请教。”
孙玲推了推眼镜：“你就是那个新来的助手吧？
听赵明提起过你。”
李周一心中一动。这个孙玲看起来不简单，能在实验室当研究员的人，肯定掌握着不少秘密。
“赵助手对我很照顾。”李周一谦逊地说，“不知孙研究员在研究什么课题？”
“魔药与人体的相互作用。”孙玲放下手中的书籍，“你知道吗？
每种魔药都会在使用者体内留下特殊的痕迹。”
她从书架上抽出一本厚重的典籍：“比如狂暴魔药，它会让使用者的血液变成暗红色。
即使稀释千倍，也能通过特殊试剂检测出来。”
李周一心中一凛。他袖子里那瓶偷来的魔药，正是狂暴魔药的浓缩液。
“很有趣的研究。”他不动声色地说，“不知道教会是怎么处理那些违规使用魔药的人？”
“那就要看是什么魔药了。”孙玲意味深长地说，“有些魔药，一旦被发现使用，就会被当场处决。”
她盯着李周一的眼睛：“比如狂暴魔药。”
李周一面不改色：“听起来很可怕。”
“是啊。”孙玲收回目光，“所以我劝你，不要太好奇那些禁忌的东西。”
就在这时，钟楼传来沉闷的钟声。已经两点半了，距离和希琳落的约定只剩半小时。
“抱歉，我还有事。”李周一起身告辞，“改天再向孙研究员请教。”
“随时欢迎。”孙玲笑了笑，“不过下次来，最好先把袖子里的东西处理掉。
那种味道，瞒不过我这个研究员的鼻子。”
李周一脚步一顿，但很快恢复正常。他转身离开图书馆，心中暗暗警惕。
这个孙玲不简单，居然能闻出他身上的魔药味道。
钟楼位于教堂的最高处，是个绝佳的谈话地点。
李周一推开生锈的铁门，顺着螺旋楼梯往上爬。
希琳落已经在等他了。她靠在墙边，金色的长发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你来晚了。”她说。
“抱歉，路上碰到了一些人。”李周一走到她面前，“郭胖子，还有一个叫孙玲的研究员。”
希琳落眉头一皱：“孙玲？她对你说什么了？”
“没什么，就是聊了聊魔药研究。”李周一观察着希琳落的表情，“看来你认识她？”
“她是我父亲的得力助手。”希琳落冷笑一声，“表面上研究魔药，实际上是在监视实验室的每个人。”
她走到窗边：“小心点，她的鼻子比狗还灵。
很多人就是在她的举报下被处决的。”
“我会注意。”李周一说，“说吧，叫我来什么事？”
希琳落转过身，直视李周一的眼睛：“我要和你做个交易。”
“什么交易？”
“我知道你在调查教会的秘密。”希琳落说，“而我，可以帮你打开那些密室的门。”
李周一眯起眼睛：“条件是？”
“帮我对付孙玲。”希琳落咬牙切齿，“这个女人，一直在阻碍我接近核心实验室。”
“就这么简单？”李周一笑了，“你应该知道，对付一个研究员对我来说不难。”
“当然不只是这样。”希琳落压低声音，“我要的是她手上的实验记录。
那里面记载着一些惊人的秘密。”
她从怀里掏出一张羊皮纸：“这是孙玲的作息时间表。
她每天晚上都会在实验室加班到很晚。”
李周一接过羊皮纸，上面详细记录着孙玲的日常行程。
“你调查她很久了？”
“从她开始针对我的那天起。”希琳落冷冷地说，“这个女人，一定要除掉。”
李周一将羊皮纸收进口袋：“我需要考虑一下。”
“别考虑太久。”希琳落说，“三天后就是净化仪式，那是最好的机会。”
她转身走向楼梯：“记住，这件事只能我们两个人知道。
如果你敢背叛我......”
“放心。”李周一笑着说，“我们现在是一条船上的人。”
希琳落离开后，李周一站在窗边，看着远处灰蒙蒙的天空。
这个女人，果然和他想的一样野心勃勃。不过这正合他意，可以利用她来打开那些神秘的密室。
至于孙玲，这个意外发现的棋子，或许能派上更大的用场。
只要适当地挑拨离间，就能让这些人互相倾轧，而他则可以坐收渔利。
钟楼再次响起，提醒着审判即将开始。李周一整理了一下衣领，脸上露出人畜无害的微笑。
是时候去演这场好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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