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周一走出维克托的书房，阳光已经洒满了整个走廊。
他推了推眼镜，镜片反射出一道寒光。这场戏要演得逼真，就得从细节入手。
“李先生。”希琳落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她快步走到李周一身边，压低声音说：“下午的审判，我会让人把消息散布出去。
您只需要在适当的时候表现出愤怒就行。”
“明白。”李周一点点头，“不过在这之前，我想先去一趟地下实验室。”
希琳落眉头微皱：“为什么？”
“既然要演戏，总得有点真材实料。”李周一露出高深莫测的笑容，“比如，偷看了不该看的东西。”
希琳落思索片刻，从腰间取下一枚铜质徽章：“这是临时通行证。
地下实验室现在正在准备下周的净化仪式，你可以以帮忙的名义进去。”
李周一接过徽章，手指摩挲着上面繁复的纹路：“谢谢。”
“记住，别去最里面的密室。”希琳落叮嘱道，“那里有重兵把守。”
李周一微微一笑：“放心。”
地下实验室位于教堂最深处。顺着螺旋石阶往下，空气逐渐变得潮湿阴冷。
墙壁上每隔几步就镶嵌着一盏魔晶灯，发出幽蓝的光芒。
“站住！”两个身穿黑色制服的守卫拦住了去路。
他们腰间别着火枪，胸前戴着银质徽章。
李周一出示通行证：“我是来帮忙准备仪式的。”
其中一个守卫仔细检查了徽章，又翻看了一下登记簿：“进去吧。
别乱碰东西。”
实验室的大门由厚重的钢铁打造，上面刻满了符文。
推开门，一股混杂着药剂和金属味道的气息扑面而来。
实验室内部空间很大，分成几个区域。靠近门口是一排排工作台，上面摆满了烧杯、试管和各种仪器。
中间是一个圆形平台，地面画着复杂的魔法阵。
最里面则是几个紧闭的铁门，门口站着全副武装的守卫。
一个穿着白大褂的中年人正在调试一台蒸汽装置。
看到李周一，他抬起头：“你是新来的？”
“是的。”李周一微微躬身，“我叫李周一，主教大人让我来帮忙准备仪式。”
“我是实验室的助手，赵明。”中年人擦了擦手上的机油，“既然来帮忙，就先把那边的材料整理一下吧。”
李周一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角落里堆着几个木箱。
他走过去，装作整理的样子，实则暗中观察着实验室的布局。
角落里有个不起眼的通风口，从缝隙中能看到里面的管道。
李周一注意到，管道的走向似乎通向更深处。
他在心里默默记下这个发现。
“小心那些红色的瓶子。”赵明提醒道，“那是浓缩的狂暴魔药，碰到皮肤会烧穿骨头。”
李周一点点头，目光却被旁边一个密封容器吸引。
容器是黑色的金属材质，上面贴着警告标签。
通过半透明的观察窗，他看到里面装着一团蠕动的暗红色物质。
“那是什么？”他状似随意地问。
赵明瞥了一眼：“实验材料而已，别问太多。”
李周一识趣地闭上嘴，继续整理材料。但他的余光始终在扫视四周，将实验室的每个细节都记在心里。
突然，他发现工作台上放着一本笔记。趁赵明转身调试仪器时，他快速翻看了几页。
笔记上记录着一些实验数据和配方，虽然大部分都是用密码写的，但他还是发现了几个关键词。
“喂，你在看什么？”赵明的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
李周一镇定自若地合上笔记：“抱歉，我看到上面有仪式的准备步骤，想确认一下顺序。”
赵明盯着他看了几秒：“仪式的步骤不在这本笔记上。”
“是吗？那一定是我看错了。”李周一露出歉意的笑容，“我这个人比较认真，总想把事情做得完美一些。”
赵明的表情缓和下来：“难怪主教大人会派你来。
不过下次要看什么，先问过我。”
“明白。”李周一点头哈腰，心里却在冷笑。
这个赵明看似警惕，实则已经在不知不觉中透露了不少信息。
就在这时，实验室的大门被推开，一个身材瘦高的年轻人走了进来。
他穿着教会制服，胸前别着金质徽章，手里拿着一叠文件。
“赵助手，这是新的实验记录。”年轻人把文件放在工作台上，目光扫向李周一，“这位是？”
“临时帮工。”赵明简单介绍，“主教大人派来的。”
年轻人点点头，没再多问。他走到圆形平台边，开始检查魔法阵的符文。
李周一注意到，这个人的左手中指少了一节。
“张科长最近心情不好。”等年轻人离开后，赵明压低声音说，“上周的实验出了问题，死了三个人。”
李周一装作震惊的样子：“死人了？”
“这很正常。”赵明耸耸肩，“做实验嘛，总会有意外。
你待会儿别往最里面那几个房间看，那些实验品的叫声会让人做噩梦。”
李周一心中一动。实验品？看来教会在地下进行的实验远比表面上残酷得多。
他继续整理材料，不动声色地在几个关键位置做了标记。
这些不起眼的痕迹，会帮助他在将来更快地找到路。
“对了，”赵明突然说，“你认识希琳落小姐吧？”
李周一心里一紧，面上却不动声色：“见过几次。
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觉得她最近经常来实验室。”赵明若有所思地说，“以前她可从来不来这种地方。”
李周一不着痕迹地转移话题：“赵助手在这里工作多久了？”
“快十年了。”赵明叹了口气，“刚来的时候还是个学徒。
那时候实验室比现在小多了，也没这么多秘密。”
他指了指最里面的铁门：“那几间密室是去年才建的。
建好后，每天都有人进进出出，但从来没人知道里面在做什么。”
李周一默默记下这个信息。看来教会最近在秘密进行某项重要实验。
“时间不早了。”赵明看了眼墙上的钟表，“你先回去吧，下午还要准备审判仪式。”
李周一微微躬身：“多谢赵助手指点。”
临走前，他故意在一个装满试管的架子旁绊了一下，手肘碰倒了几支试管。
玻璃破碎的声音引来了守卫的注意。
“对不起对不起！”他连连道歉，手忙脚乱地收拾碎片。
趁着这个机会，他迅速将一小瓶暗红色的液体塞进袖子。
“没事，都是些普通试剂。”赵明摆摆手，“你先走吧，我来收拾。”
李周一再次道歉，转身离开实验室。他的脚步看似慌乱，实则稳健有力。
这一趟收获不小，不仅摸清了地下实验室的布局，还顺走了一瓶重要的试剂。
回到地面，阳光刺得他眯起眼睛。希琳落正在教堂门口等他。
“怎么样？”她低声问。
李周一从袖子里掏出那瓶暗红色液体：“你认识这个吗？”
希琳落瞳孔一缩：“狂暴魔药的浓缩液？你是怎么......”
“一点小把戏罢了。”李周一笑笑，“这下我们的戏更有说服力了。
一个偷走禁药的叛徒，多么合情合理。”
希琳落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你比我想象的还要大胆。”
“过奖。”李周一推了推眼镜，“对了，你知道实验室最里面那几间密室是做什么用的吗？”
“不知道。”希琳落摇头，“那里连我父亲都很少进去。
不过......”
她压低声音：“最近经常能听到里面传出惨叫声。
而且每次实验过后，都会有人偷偷运出一些黑色的袋子。”
李周一若有所思。看来教会在进行的实验远比他想象的更加黑暗。
“时间差不多了。”希琳落看了眼教堂的大钟，“我们该准备下午的'好戏'了。”
李周一点点头。他已经想好了在审判庭上该如何表演。
一个愤怒的叛徒，一瓶被偷走的禁药，再加上一些煽动性的言论，足以让所有人相信他已经背叛了教会。
他看着希琳落离去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这些人还以为他们在操控这场戏，却不知道自己才是真正的导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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