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周一嘴角微微上扬：“主教大人说得对，聪明人都知道该怎么选。”
“那你的选择是？”维克托踱步到窗前，背对着他。
“我选择活着。”李周一轻声说，“不管是陈明远还是您，对我来说都只是一个选项。
我为什么要选边站？左右逢源不是更好？”
维克托转过身，眼中闪过一丝赞许：“坦白说，我欣赏你的诚实。
比起那些虚伪的表忠心，你这种直白的功利反而让人放心。”
“您太抬举我了。”李周一站起身，“既然您已经知道我偷了信，想必也猜到我知道了明晚的计划。
不知您打算怎么处置我？”
“处置？”维克托笑了，“我为什么要处置你？
相反，我想给你一个机会。”
他走到书架前，取下一本厚重的典籍：“你知道图书馆禁区里都藏着什么吗？”
“听说是一些禁忌的魔药配方。”
“不止如此。”维克托翻开书页，“里面还有教会最核心的秘密。
陈明远一直想要进去，但他没有钥匙。”
李周一眼睛一亮：“您是说......”
“今晚子时，我会让守卫暂时离开。”维克托合上书，“你有一个小时的时间。
能找到什么，就看你的本事了。”
“为什么要帮我？”
“因为你和我是同类人。”维克托意味深长地说，“我们都明白，在这个世界上没有永恒的敌人，只有永恒的利益。”
李周一微微躬身：“多谢主教大人。”
“不过......”维克托突然话锋一转，“如果让我发现你在玩双面间谍的把戏，后果你懂的。”
“我明白。”
离开维克托的书房，李周一径直回到住处。他从暗格里取出真正的密信，仔细研究上面的内容。
维克托给他机会进入禁区，显然另有所图。
夜色渐深，教会的钟楼敲响了十一下。李周一换上一身黑色夜行衣，戴上手套。
他从柜子里取出一个小包，里面装着几支特制蜡烛。
这是从一个走私贩子那里买来的，燃烧时会产生一种能够迷惑守卫的香气。
教会图书馆位于主教堂西侧，是一座哥特式建筑。
白天这里人来人往，但到了夜晚就冷清下来。
只有几个守卫在巡逻。
李周一躲在暗处，观察守卫的巡逻路线。这些天他已经摸清了规律：每隔半小时换岗一次，交接时会有大约三分钟的空档。
一个身材魁梧的守卫从拐角走出来，打着哈欠往值班室走去。
这是夜班队长赵四，平日里贪杯好赌。李周一早就买通了他，每月付他二十个银币，换取一些情报。
等赵四走远，李周一快速闪身进入图书馆。大厅里一片漆黑，只有月光从彩绘玻璃窗透进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影子。
禁书区在地下室，入口被一道铁门封住。李周一从怀里掏出一串钥匙，这是他让钱掌柜找人仿制的。
试了几次，终于找到合适的那把。
铁门无声地打开，露出一段向下的石阶。李周一点燃特制蜡烛，淡淡的香气在空气中弥漫。
这种香气能让人产生幻觉，误以为看到的只是空荡荡的走廊。
地下室里排列着一排排书架，上面堆满了古籍。
空气中弥漫着霉味和某种说不清的气息。李周一举着蜡烛，仔细查看书架上的标签。
突然，他听见楼上传来脚步声。有人正往这边走来。
李周一迅速熄灭蜡烛，闪身躲到最近的书架后。
脚步声越来越近，伴随着说话声。
“奥古斯特大人，这么晚了还要查房吗？”一个年轻守卫的声音响起。
“例行检查。”说话的是个沙哑的男声，“最近发现有人在打听禁书区的事。”
李周一屏住呼吸。奥古斯特是图书馆的管理员，一个瘦高的老头，总是穿着一身灰色长袍，脖子上挂着一串钥匙。
他在教会工作了三十年，对图书馆的一切了如指掌。
“您是说有小偷？”
“不是普通的小偷。”奥古斯特的声音里带着警惕，“是个对魔药很了解的人。
上周我发现炼金术区的书籍位置有变动。”
“会不会是风吹的？”
“风吹？”奥古斯特冷笑，“那本《魔药大全》重达十斤，风能吹动它？”
脚步声在铁门外停下。李周一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他看见一束灯光从门缝照进来。
“咦？门没锁？”年轻守卫惊讶道。
“不可能。”奥古斯特说，“我亲自检查过。”
铁门被推开，灯光扫过书架。李周一贴着墙壁，一点点向更深处移动。
他的手按在书架上，突然摸到一个凸起的机关。
“进去看看。”奥古斯特说。
就在这时，李周一按下那个机关。书架无声地转动，露出一个暗道。
他毫不犹豫地钻了进去。
身后传来奥古斯特的声音：“奇怪，明明看见有光线......”
“可能是老鼠碰倒了蜡烛。”年轻守卫说。
“这里禁止使用蜡烛。”奥古斯特的语气更加警惕，“去叫人来搜查。”
李周一在暗道里快速前进。这条通道很窄，两边的墙壁上爬满了蜘蛛网。
空气中有一股奇特的味道，像是某种药剂的气味。
通道在一个圆形房间结束。房间中央摆着一张石台，上面放着一本破旧的笔记。
李周一重新点燃蜡烛，凑近查看。
笔记的封面已经模糊不清，只能隐约看见“魔药”两个字。
翻开第一页，上面写着：“记录者：张三丰，教会第一代炼金术士。”
“张三丰？”李周一眼睛一亮。这个名字他在教会的典籍中看到过。
据说此人是最早掌握魔药配方的人之一，但后来因为研究禁忌魔药被处决。
他快速翻阅笔记。里面记载了大量魔药配方，有些甚至连教会的典籍中都没有记载。
其中一页特别引起了他的注意：
“终极魔药配方：融合血肉与机械的禁忌之术。
警告：此配方极其危险，可能导致使用者失去人性......”
李周一掏出随身携带的纸笔，开始快速记录。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脚步声和说话声。看来奥古斯特已经叫来了帮手。
他加快速度，将重要的配方都记录下来。特别是那个终极魔药的配方，每个细节都不放过。
写完后，他从怀里掏出一张特制的拓印纸，将关键的几页拓印下来。
脚步声越来越近。李周一将笔记放回原处，仔细调整位置，确保看不出被翻动的痕迹。
他掏出一个小瓶子，往石台上喷了些药水。这是他自制的清洁剂，能抹去所有指纹。
“搜到了吗？”奥古斯特的声音从通道传来。
“没有，大人。”
“继续找！不能放过任何角落。”
李周一环顾四周，发现房间一角有个通风口。
他熄灭蜡烛，轻手轻脚地爬了进去。通风口很窄，但好在他身材瘦削，勉强能通过。
爬行了大约十分钟，前方出现一丝光亮。李周一从通风口钻出来，发现自己在教会后院的一个杂物间里。
他整理了下衣服，若无其事地走出杂物间。院子里一片寂静，只有几只夜猫在墙头徘徊。
回到住处，李周一立刻将记录的内容和拓印件藏进暗格。
他换下夜行衣，穿上睡袍，躺在床上。
不一会儿，外面响起急促的脚步声。有人在敲门。
“进来。”
门开了，是赵四。他气喘吁吁地说：“老爷，奥古斯特发现禁书区有人闯入，正在搜查。”
“哦？”李周一打了个哈欠，“什么时候的事？”
“就在刚才。您要小心，他们可能会挨个房间搜查。”
“让他们查吧。”李周一笑道，“我睡了一晚上，什么都不知道。
对了，这是这月的银币。”
赵四接过钱袋，压低声音：“老爷放心，我什么都不知道。”
等赵四离开，李周一躺在床上，回想着笔记中的内容。
那个终极魔药的配方，或许就是他寻找的关键。
但更让他在意的是维克托的用意。那个老狐狸为什么要给他进入禁书区的机会？
是真的想拉拢他，还是另有所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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