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在夜色中穿行，李周一掏出从书房偷来的图纸，借着街灯的光芒仔细端详。
图纸上标注的实验室位置引起了他的注意，那里正好位于教会地下三层的东北角。
“停车。”李周一敲了敲车厢，“我要去趟药铺。”
马车在一家药铺门前停下。这是一家名为“夜莺堂”的药铺，门口挂着一盏青铜灯笼。
推开门，一股浓郁的药草味扑面而来。
“这么晚了还有客人？”柜台后走出一个驼背老人，他戴着一副厚重的圆框眼镜，眼睛眯成一条缝，“要买什么药？”
“老板是钱掌柜吧？”李周一露出一个笑容，“我是希琳落小姐介绍来的。”
钱掌柜的眼睛突然睁大了一些：“原来是李先生。
请跟我来。”
他领着李周一穿过药铺，来到后院的一间小屋。
屋内点着一盏油灯，架子上摆满了各种瓶瓶罐罐。
“听说您精通魔药学？”李周一坐在一张木凳上。
“不敢当。”钱掌柜搓了搓手，“只是略懂一二。
希琳落小姐说您需要一些特殊的药材？”
“我需要三样东西。”李周一竖起三根手指，“第一，能让人昏睡的药粉。
第二，能在黑暗中发光的药水。第三，解毒剂。”
钱掌柜点点头：“都是常见的东西。不过......”
“价钱好说。”李周一从怀里掏出一个钱袋，“这是定金。”
钱掌柜打开钱袋，眼中闪过一丝惊讶：“您这是要......”
“我要潜入教会地下室。”李周一直接说道，“听说您以前是教会的药剂师？”
“那都是十年前的事了。”钱掌柜叹了口气，“自从维克托主教上任后，很多事情都变了。”
“变成什么样了？”
“教会开始进行一些见不得人的实验。”钱掌柜压低声音，“我亲眼见过他们把活人关进地下室。
那些人再也没有出来过。”
李周一眼睛一亮：“您知道地下室的布局？”
“只知道一部分。”钱掌柜走到角落，从一个暗格里取出一张发黄的图纸，“这是十年前的老图纸了。
现在地下室改建了很多，但主要通道应该没变。”
李周一接过图纸，发现和书房里偷来的那张有些出入。
他掏出自己的图纸，两相对比。
“这里多了一条通道。”钱掌柜指着图纸，“通向实验室的路线变了。”
“您知道他们在实验什么吗？”
钱掌柜摇摇头：“不清楚。但我听说，最近教会内部很不太平。
维克托主教和其他几位主教闹得很僵。”
“哦？”李周一来了兴趣，“说说看。”
“上个月来了个新主教，叫陈明远。”钱掌柜说，“他主张改革教会的制度，和维克托起了冲突。”
“陈明远？”李周一想起那天在沙龙上看到的陈巡查使，“他和陈巡查使是什么关系？”
“是兄弟。”钱掌柜说，“陈明远靠陈巡查使的支持，在教会站稳了脚跟。
现在，维克托主教的地位受到了威胁。”
李周一若有所思。难怪最近教会内部暗流涌动，原来是新旧势力之争。
“您要的东西，三天后来取。”钱掌柜站起身，“我建议您最近小心一点。
教会的眼线很多，特别是......”
他话没说完，外面突然传来脚步声。钱掌柜迅速将图纸收起，示意李周一躲到帘子后面。
门被推开，一个身材魁梧的男人走了进来。他穿着教会守卫的制服，腰间别着一把短剑。
“钱老，这么晚还不休息？”男人环顾四周。
“哦，刚配完一副药。”钱掌柜笑呵呵地说，“铁队长今天怎么有空来？”
“例行检查。”铁队长在屋里转了一圈，“听说最近有人在打探教会的事。”
“是吗？我整天待在店里，什么都不知道。”
铁队长走到帘子前，伸手就要掀开。李周一屏住呼吸，手已经摸到了怀里的迷香。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一阵喧哗声。
“着火了！着火了！”有人大喊。
铁队长转身往外跑：“怎么回事？”
“隔壁的杂货铺着火了！”钱掌柜也跟着往外走，“我去帮忙！”
等人都走光了，李周一从帘子后面钻出来。他看了看窗外，火光冲天。
这场大火来得蹊跷，难道是希琳落安排的？
李周一趁着火势混乱，从药铺后门溜了出去。
街上到处都是救火的人，他混在人群中，观察着教会守卫的动向。
铁队长正指挥手下灭火，李周一注意到他不时往药铺方向张望。
这个铁队长看起来不简单，居然这么晚还来药铺检查。
“让一让！让一让！”一队身穿黑色制服的人推开人群，抬着水桶冲向火场。
领头的是个瘦高个子，脸上有道刀疤。
“是守夜人。”旁边有人小声说，“刀疤脸杨虎来了。”
李周一打量着这个杨虎。他听说过这个人，是守夜人中的好手，专门负责夜间巡逻。
没想到今晚碰上了。
火势渐渐被控制住。李周一正要离开，突然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
是那天在主教府见过的黑袍人，他站在对面的屋顶上，正俯视着这场混乱。
李周一躲在阴影中，观察着黑袍人的举动。只见他掏出一个水晶球，对着火场晃了晃，然后转身消失在夜色中。
“有意思。”李周一摸了摸下巴，“这场火恐怕不是意外。”
回到住处，李周一刚要休息，敲门声响起。
“谁？”
“是我。”希琳落的声音传来。
李周一打开门，希琳落快步走进来，脸色有些苍白：“你没事吧？”
“火是你放的？”
“不是。”希琳落摇头，“我派人跟踪你，发现教会的人也在盯梢。
正想办法提醒你，火就起来了。”
“看来有人不想让我和钱掌柜接触。”李周一说，“对了，你认识铁队长吗？”
“铁山？”希琳落皱眉，“他是维克托主教的亲信，负责教会的安保工作。
最近，他经常和陈明远主教的人起冲突。”
“陈明远......”李周一想起钱掌柜的话，“他想改革教会？”
“表面上是改革，实际上是想夺权。”希琳落冷笑，“他背后有陈巡查使撑腰，这几个月一直在拉拢教会内部的势力。”
“所以维克托主教坐不住了？”
“不止是维克托。”希琳落压低声音，“其他几位主教也开始站队。
有人支持维克托，有人倒向陈明远。教会内部已经分成两派。”
李周一眼睛一亮：“这是个机会。”
“什么机会？”
“两虎相争，必有一伤。”李周一露出一个狡黠的笑容，“我们可以利用这个机会，打入教会核心。”
“你想怎么做？”
“明天我去见奥古斯特，套取地下室的情报。”
李周一说，“你帮我打探一下陈明远和维克托的动向。
特别是他们的秘密会面。”
“我已经安排了。”希琳落说，“小芳说，最近经常看见几位主教半夜在地下室碰头。”
“在地下室？”李周一眼中闪过一丝精光，“看来这些实验和权力斗争有关。”
“我还发现一件事。”希琳落从怀里掏出一张纸条，“这是今天偷听到的消息。
教会准备举行一场特殊仪式，参与者都是高层。”
李周一接过纸条，上面写着：“月圆之夜，生命之泉，新的开始。”
“生命之泉？”他想起地下室的实验，“这个仪式和人体实验有关？”
“很可能。”希琳落说，“我听说，最近失踪的流浪汉越来越多。
他们都是在夜里被抓走的。”
正说着，外面传来一阵马蹄声。两人走到窗边，看见一队骑兵从街上疾驰而过。
“是守夜人。”希琳落说，“他们最近加强了夜间巡逻。”
李周一注意到，领头的正是刚才见过的杨虎。
他们朝着教会的方向去了。
“有点不对劲。”李周一说，“守夜人为什么突然对教会这么关注？”
“我查到一个消息。”希琳落说，“杨虎是陈巡查使的人。
他们在暗中调查教会的实验。”
“所以今晚的火......”
“很可能是守夜人放的。”希琳落说，“他们想趁乱搜查钱掌柜的药铺。”
李周一若有所思。看来，不止教会内部在斗争，外部势力也盯上了这些秘密实验。
这局面越来越有意思了。
“对了。”希琳落突然想起什么，“明天晚上有个沙龙，在陈明远的私宅。
你要不要去？”
“谁参加？”
“几位主教都会去。”希琳落说，“表面上是讨论教会改革，实际上是结盟。”
“有意思。”李周一笑了，“看来陈明远要摊牌了。”
“你打算参加？”
“当然。”李周一眼中闪过一丝寒光，“既然他们要玩，那就陪他们玩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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