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周一合上小本子，转身对艾伦说：“我先回去了，明天还要去教会做礼拜。”
“你小心点。”艾伦压低声音，“教会那帮人不好对付。”
李周一推了推眼镜，金丝框在煤油灯下闪着冷光：“放心，我自有分寸。”
走出罗生门，街道上已经没了那个黑袍人的踪影。
李周一叫来老钱的马车，直奔城南的赌场。
赌场设在一家茶馆的地下室，门口站着两个膀大腰圆的打手。
李周一从怀里掏出一块铜牌，打手们立刻恭敬地让开。
地下室里烟雾缭绕，十几张赌桌前挤满了人。
李周一在角落里找到了他要找的人——马库斯祭司。
这个瘦高的中年人正满头大汗地摇着骰子。
“压大。”马库斯颤抖着声音说。
开盅，三个骰子加起来是八点。马库斯脸色发白，掏出最后几枚银币推到庄家面前。
“再来。”
“祭司大人。”李周一突然出现在他身后，“您这是在做什么？”
马库斯吓得一激灵，转身看到李周一，脸上露出惊恐的表情：“李...李先生？”
“我们找个地方聊聊？”李周一微笑道。
包间里，马库斯不停地擦着额头的冷汗：“李先生，求您别告诉托马斯神父。”
“我对您的私生活没兴趣。”李周一给他倒了杯茶，“不过，您欠了多少钱？”
“五...五千金币。”
“高利贷？”
马库斯点点头：“每天都有人来催债。”
“这样吧。”李周一从怀里掏出一叠钞票，“这是六千金币，您先还债。”
马库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您...您为什么要帮我？”
“因为我需要您的帮助。”李周一靠在椅背上，“我想知道教会地下室的情况。”
马库斯犹豫了一下：“这...”
“您放心，我不会让您做什么违背教义的事。”
李周一说，“只需要告诉我一些消息就行。”
“好...好吧。”马库斯接过钱，“您想知道什么？”
“托马斯神父最近在地下室做什么实验？”
“这个我不太清楚。”马库斯摇头，“不过最近确实经常能听到奇怪的声音。”
“什么声音？”
“像是...孩子的哭声。”马库斯压低声音，“每次月圆前后都特别明显。”
李周一眼睛一亮：“您能帮我进地下室看看吗？”
“这...太危险了。”
“再加两千金币。”李周一说，“而且，我可以介绍您认识几个赌场老板。”
马库斯眼睛发亮：“真的？”
“当然。有了他们的关系，您以后就不用担心输钱了。”
“成交！”马库斯一口答应，“明天晚上我值夜班，可以带您进去。”
从赌场出来，李周一直接去了教会附近的一家面包店。
店主是个年轻的祭司艾伦，因为要照顾生病的妹妹，不得不开店赚钱。
“艾伦祭司。”李周一推开门，门上的铃铛叮当作响。
“李先生？”艾伦正在擦柜台，“您怎么来了？”
“听说您妹妹病得很重？”
艾伦叹了口气：“是啊，医生说需要做手术，可是...”
“需要多少钱？”
“至少三千金币。”艾伦苦笑，“我这小店一年也赚不了这么多。”
李周一从怀里掏出一张银行票据：“这是五千金币，您先去给妹妹治病。”
艾伦惊得说不出话来：“这...这...”
“您不用还我。”李周一说，“我只希望您能帮我个忙。”
“什么忙？”
“我想知道托马斯神父最近在忏悔室里都见了些什么人。”
艾伦犹豫了一下：“这不太好吧？”
“您放心，我不会让您做什么出格的事。”李周一说，“只要记住那些人的样子就行。”
艾伦看了看票据，又想起妹妹痛苦的样子：“好...好吧。”
“对了。”李周一又拿出一张名片，“这是城里最好的医生，您直接去找他，就说是我介绍的。”
从面包店出来，李周一嘴角露出一丝笑意。两个暗子已经埋下，接下来就是最后一个目标——雷蒙德祭司。
雷蒙德祭司住在教会西侧的一栋小楼里。这个三十多岁的男人生得矮小干瘦，一双眼睛却总是闪着精光。
他在教会里排名第七，却一直对第三把交椅虎视眈眈。
李周一敲响房门时，雷蒙德正在写讲道稿。
“谁？”
“是我，李周一。”
房门打开，雷蒙德露出一个假笑：“原来是李施主，请进。”
书房里点着一盏煤油灯，墙上挂着几幅圣像。
雷蒙德给李周一倒了杯茶：“不知您这么晚来找我有什么事？”
“听说您最近在竞争副主教的位置？”李周一开门见山。
雷蒙德脸色一变：“您从哪听说的？”
“这不重要。”李周一喝了口茶，“重要的是，我可以帮您。”
“您？”雷蒙德冷笑，“就凭您一个外人？”
李周一从怀里掏出一封信：“这是托马斯神父的亲笔信，推荐我担任教会财务顾问。”
雷蒙德接过信看了看，脸色变得恭敬起来：“原来如此。
不知李顾问有什么高见？”
“您知道现任副主教沃森的软肋是什么吗？”
“他最近在收集一些稀有的香料。”雷蒙德说，“据说是为了做什么实验。”
李周一点点头：“没错。而我恰好认识几个香料商人。”
“您的意思是...”
“只要您配合我，我可以让沃森的实验失败。”
李周一压低声音，“到时候，副主教的位置自然就是您的了。”
雷蒙德眼睛发亮：“您想让我做什么？”
“很简单。”李周一说，“我需要您帮我监视托马斯神父的动向。”
“这...”雷蒙德犹豫了。
“放心，不会让您暴露。”李周一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瓶子，“这是我特制的隐身药水，可以让您在暗处观察。”
雷蒙德接过瓶子：“真的有效？”
“您可以试试。”
雷蒙德打开瓶子喝了一口，身体立刻变得透明。
他惊喜地看着自己的手：“太神奇了！”
“这种药水我每周可以给您三瓶。”李周一说，“不过您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如果您当上副主教，要支持我竞选财务总管。”
雷蒙德立刻点头：“没问题！”
从雷蒙德家出来，李周一看了看怀表，已经是深夜十一点。
街道上空无一人，只有煤气灯在灰雾中闪烁。
老钱赶着马车停在路边：“少爷，回去吗？”
“不，去趟酒馆。”李周一说，“我约了个人。”
酒馆里，希琳落正坐在角落里等他。这个金发碧眼的女人穿着一身黑色长裙，脖子上挂着十字架。
“你迟到了。”希琳落说。
“抱歉，刚才在忙点事。”李周一坐下，“你找我什么事？”
希琳落压低声音：“我发现你最近在收买教会的人。”
“哦？”李周一挑眉，“你怎么知道的？”
“马库斯今天突然还清了赌债，艾伦的妹妹莫名其妙住进了最好的医院，雷蒙德更是信誓旦旦说自己要当副主教。”
希琳落冷笑，“这些事都是你干的吧？”
“聪明。”李周一给自己倒了杯酒，“那你打算怎么办？
告发我？”
“不。”希琳落说，“我要加入你。”
李周一眯起眼睛：“什么意思？”
“我知道你在调查教会的秘密。”希琳落说，“我可以帮你。”
“你能帮我什么？”
“我是托马斯神父的女儿，可以自由进出教会的任何地方。”
希琳落说，“包括地下室。”
李周一放下酒杯：“你想要什么？”
“权力。”希琳落眼中闪过一丝疯狂，“我要当教会的第一个女主教。”
“有意思。”李周一笑了，“不过你得先证明自己的价值。”
“怎么证明？”
“三天后是月圆之夜。”李周一说，“我要知道托马斯神父在地下室做的所有实验。”
希琳落点点头：“没问题。不过我也有个条件。”
“说。”
“如果我帮你，你得保证不伤害我父亲。”
李周一举起酒杯：“成交。”
走出酒馆，李周一看着月亮若隐若现的轮廓。
他知道，自己的棋子已经布置完毕。接下来，就等着收网了。
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