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章 初显身手
李周一合上笔记本，揉了揉发酸的眼睛。桌上的油灯已经燃尽，只剩下一缕青烟袅袅上升。
窗外的灰雾在月光下显得格外浓重，街道上早已没了行人。
他站起身，正准备休息，突然听到楼下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这个时间，能来找他的人并不多。
“砰砰砰！”敲门声响起。
李周一打开门，看到一个满头大汗的小伙计站在门口。
这是王老六手下的小六子，平日里负责在码头放风。
“李老大，不好了！”小六子上气不接下气地说，“刚才有人偷袭了王老六的仓库！”
李周一眯起眼睛：“伤亡如何？”
“王老板受了点轻伤，不过那批蓝晶......”小六子咽了口唾沫，“被抢走了一半。”
“带我去看看。”
深夜的码头笼罩在浓雾中，只有零星几盏煤气灯在闪烁。
王老六的仓库大门敞开，里面一片狼藉。工作台被掀翻，地上散落着碎玻璃和蓝色的粉末。
王老六坐在角落里，右手缠着绷带，脸色发白。
看到李周一进来，他勉强站起身：“李老板......”
“说说情况。”李周一扫视了一圈仓库。
“三个蒙面人，手法很专业。”王老六揉着受伤的手臂，“他们直奔蓝晶而来，显然是有备而来。”
“可有什么特征？”
“其中一个左手少了一根手指。”王老六回忆道，“他们说话带着北方口音。”
李周一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就在这时，一个身材魁梧的男人大步走了进来。
他穿着一身黑色劳工服，脖子上挂着一串铜钥匙，正是码头管事张铁匠。
“李老板。”张铁匠冲李周一点点头，“我刚接到消息就赶来了。”
“张管事辛苦了。”李周一说，“不知道最近码头可有什么异常？”
张铁匠摸了摸下巴上的胡茬：“前天倒是来了一艘北方的商船，船员们举止鬼祟，我还特意记了下来。”
“船名叫什么？”
“北海号。”
李周一从怀里掏出一张银票递过去：“麻烦张管事帮我留意这艘船的动向。”
张铁匠接过银票，笑着拍了拍胸脯：“这事包在我身上。”
等张铁匠离开后，李周一转向王老六：“剩下的蓝晶还能凑够明天的数量吗？”
“差了将近两百斤。”王老六愁眉苦脸地说，“这下可怎么办？”
李周一沉吟片刻：“你认识城南的赵老板吗？”
“赵胖子？”王老六眼睛一亮，“认识，他那儿确实有存货，就是......”
“就是什么？”
“这家伙出了名的难缠，而且......”王老六压低声音，“听说和教会有些过节。”
李周一嘴角微微上扬：“那正好。你先处理好这里的事，我去拜访赵老板。”
城南的赵记商行坐落在一条偏僻的小巷里。虽然已是深夜，店里却还亮着灯。
李周一推开门，一阵刺鼻的药味扑面而来。
“这么晚了还有客人？”一个圆滚滚的身影从里屋走出来。
这就是赵胖子，他的脸上挂着职业性的笑容，但眼神中带着警惕。
“赵老板，深夜打扰，实在抱歉。”李周一拱手行礼，“在下是来谈一笔生意的。”
“哦？”赵胖子上下打量着李周一，“不知道客人想要什么货？”
“蓝晶。”
赵胖子的笑容瞬间消失：“这位先生，恐怕是找错地方了。”
“两百斤，五十个银币一斤。”李周一直接说出价格。
赵胖子眼中闪过一丝贪婪，但很快又恢复了警惕：“这东西我早就不碰了。”
“是因为教会吗？”
赵胖子脸色一变：“你是教会的人？”
“如果我是教会的人，就不会来找赵老板了。”
李周一笑道，“我知道赵老板和教会有些...不愉快。
但这批货，我可以保证不会让教会知道是从你这里来的。”
“你凭什么让我相信你？”
李周一从怀里掏出一封信：“这是孙天明写给教会的举报信。
如果我真的和教会是一伙的，就不会把这封信拦下来了。”
赵胖子接过信，仔细看了看，脸色变了几变：“你到底是什么人？”
“一个和教会作对的人。”李周一淡淡地说，“怎么样，赵老板考虑得如何？”
赵胖子沉默了一会，突然哈哈大笑：“有意思！
真有意思！来人，给客人上茶！”
一个小厮端着茶走了出来。赵胖子示意李周一坐下：“两百斤是吧？
明天一早就能送到。不过......”
“不过什么？”
“我要七十个银币一斤。”
“成交。”李周一痛快地答应，“不过我有个条件。”
“说。”
“我要知道教会为什么要收购这么多蓝晶。”
赵胖子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你连这个都不知道就敢和教会作对？”
“所以才要请教赵老板。”
赵胖子左右看了看，压低声音：“三个月前，教会在城外建了一座新的实验室。
每个月都要大量收购蓝晶，据说是在研究一种新型魔药。”
“什么魔药？”
“具体的我也不清楚。”赵胖子摇摇头，“不过......”
“不过前几天我听到一个消息。”赵胖子喝了口茶，“教会的实验室死了不少人，听说是魔药试验出了问题。”
李周一眼睛一亮：“死了多少人？”
“具体不清楚，但听说死状很惨。”赵胖子打了个寒颤，“那些尸体都被运到城外焚烧了。”
“实验室在城外什么位置？”
“西郊的荒地，那边本来是一片坟场。”赵胖子压低声音，“教会把那片地都买下来了，建了个四四方方的大院子，外面还有铁丝网。”
李周一点点头：“明白了。赵老板，货物的事就这么说定了。”
“等等。”赵胖子叫住准备离开的李周一，“你既然敢和教会作对，想必也不是普通人。
不知道......”
“赵老板想说什么？”
“我这里还有一些教会想要的东西。”赵胖子眼中闪过一丝精明，“如果你有兴趣，我们可以长期合作。”
李周一笑了笑：“等这次的事办完再说吧。”
走出赵记商行，天已经蒙蒙亮了。街上开始有了行人，大多是赶着去码头干活的苦力。
李周一正准备回住处休息，突然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那是个穿着黑色长裙的女子，正站在街角的面包店前。
她金色的长发在晨光中闪闪发亮，手上戴着一枚十字架戒指。
“希琳落小姐？”李周一走了过去。
女子转过身，露出一张精致的面容：“李先生，真巧。”
“这么早就出来买面包？”
“是啊，教会今天有个重要的仪式。”希琳落提了提手中的纸袋，“正好买些面包当早餐。”
李周一注意到她的眼圈有些发黑：“看来昨晚没休息好？”
“是有些事情要处理。”希琳落笑了笑，“李先生要不要一起吃个早餐？”
两人找了家咖啡馆坐下。希琳落优雅地撕开面包，小口小口地吃着。
“听说你最近在和艾伦来往？”希琳落突然问道。
“有些生意上的往来。”李周一喝了口咖啡，“希琳落小姐认识艾老板？”
“他是教会的重要合作伙伴。”希琳落放下面包，“不过最近他似乎遇到了一些麻烦。”
“哦？什么麻烦？”
“一批重要的货物出了问题。”希琳落意味深长地看了李周一一眼，“我听说你答应帮他解决？”
李周一微微一笑：“略尽绵薄之力罢了。”
“李先生真是热心肠。”希琳落拿出一张名片，“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可以来找我。”
李周一接过名片，上面印着教会的徽章：“多谢。”
“对了。”希琳落站起身，“今晚教会有个晚宴，不知道李先生有没有兴趣参加？”
“荣幸之至。”
“那晚上见。”希琳落优雅地行了个礼，转身离开。
看着希琳落的背影消失在街角，李周一若有所思。
这位教会高层的千金，显然对他的行动了如指掌。
看来要多加小心了。
回到住处，李周一刚躺下没多久，就听到楼下传来敲门声。
“李先生！”是玛丽的声音。
李周一打开门，就看到玛丽站在门口，脸色有些慌张：“出事了！”
“怎么了？”
“账房的老张自杀了！”玛丽急促地说，“就在今天早上，他在家里上吊自尽。”
李周一眉头一皱：“老张？就是那个经常和你父亲吵架的账房先生？”
“对！”玛丽点点头，“他昨天还在店里正常工作，怎么会突然......”
“我马上去看看。”
老张的家在城西一条僻静的小巷里。等李周一和玛丽赶到时，已经围了不少人。
艾伦正站在门口和几个官差说着什么。
“李先生来了。”艾伦看到李周一，连忙迎了上来，“你快看看这个。”
艾伦递过来一封信，是老张的遗书。信中说他愧对艾伦的信任，做了一些对不起公司的事，希望艾伦原谅。
“这字迹......”李周一仔细看了看，“和账本上的不太一样。”
艾伦一愣：“你是说......”
“我们进去看看吧。”
屋里还有几个官差在勘察现场。老张的尸体已经被放下来，躺在床上，脖子上有一道明显的勒痕。
李周一在房间里转了一圈，突然在书桌抽屉里发现了一本账本。
翻开一看，上面记录的数字和公司账本完全不同。
“这是......”艾伦凑过来看。
“看来老张一直在做假账。”李周一指着账本上的数字，“这些才是真实的交易记录。”
“难怪最近账目这么乱。”艾伦恍然大悟，“可是他为什么要自杀？”
李周一没有说话，而是仔细检查了老张的遗体。
在他的后脑勺上，发现了一个细小的伤痕。
“这不是自杀。”李周一低声说，“是他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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