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帘照进房间，李周一睁开眼睛，伸了个懒腰。
昨晚的经历还历历在目，他拿起床头的怀表看了眼时间，已经快到上午九点。
“咚咚咚。”敲门声响起。
“请进。”
店小二端着一盆热水走了进来：“李先生，您要的热水。”
“放那儿吧。”李周一指了指桌子，从钱包里掏出一枚铜板递过去。
等店小二离开后，李周一开始仔细梳洗。他换上一身深灰色的西装，系好领带，对着镜子整理了下发型。
这身打扮在这个时代显得格外醒目，但正适合他今天的计划。
走出旅店，街上已经热闹起来。蒸汽机车呼啸着驶过，路边的小贩吆喝声此起彼伏。
李周一先是去了一趟药铺，买了一瓶解酒药，然后径直朝艾伦家走去。
“站住！”还没走到大门口，一个尖锐的声音就喊住了他。
一个穿着黑色长袍的瘦高男人快步走过来，“你是什么人？”
“在下李周一，昨晚送艾老板回家的人。今天特地来拜访。”
“哼，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那人上下打量着李周一，眼神中充满敌意。
“陈管家，是李先生！”玛丽的声音从院子里传来。
她快步走到门口，“快请进。”
陈管家不情愿地让开路，但眼睛依然紧盯着李周一。
“抱歉，陈管家一向谨慎。”玛丽歉意地说。
“应该的。”李周一微笑道，“像艾老板这样的富商，确实需要小心提防。”
玛丽把李周一带到会客厅。这是一间装修考究的房间，墙上挂着几幅油画，角落里摆着一架钢琴。
“爸爸刚醒，我去叫他。”玛丽说完就上楼去了。
李周一坐在沙发上，目光在房间里扫视。茶几上散落着几份报纸，都是关于商业新闻的。
墙角的书架上摆满了账本，有些已经积了灰。
“李先生！”艾伦的声音传来。他扶着额头走下楼，“真是不好意思，昨晚喝多了。”
“艾老板客气了。”李周一站起身，从怀里掏出那瓶解酒药，“这是一种特效解酒药，我看艾老板昨晚醉得厉害，特地带来。”
“哦？”艾伦接过药瓶，打开闻了闻，“闻着倒是清香。”
“这是用特殊配方调制的，不仅能解酒，还能醒脑提神。”
艾伦毫不犹豫地倒出一粒吞下。没过多久，他的脸色就好转了不少：“果然有效！
李先生懂得还真不少。”
“略知一二罢了。”李周一谦虚地说，“我在各地游历时，接触过不少商业经营之道。”
“哦？说来听听。”艾伦来了兴趣，在李周一对面坐下。
“比如说账目管理。”李周一瞥了眼那堆积灰的账本，“现在很多商行都开始用新式的复式记账法，可以有效防止舞弊。”
“复式记账？那是什么？”
“简单来说，就是把每笔交易都记录两次，一借一贷。
这样不仅清晰，还能及时发现问题。”
艾伦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听起来很有道理。
我这边的账目最近确实有点乱......”
“如果艾老板信得过，我可以帮您看看。”
“这......”艾伦犹豫了一下。
“爸爸，让李先生帮忙看看吧。”玛丽端着茶走进来，“您不是一直在为账目的事发愁吗？”
“也好。”艾伦站起身，“李先生，请跟我到书房来。”
书房里堆满了账本和单据，桌上的文件杂乱无章。
李周一随手翻开一本账册，发现里面的数字歪歪扭扭，涂改痕迹明显。
“这些都是最近三个月的账。”艾伦有些不好意思地说，“自从上个月掌柜辞职后，就一直没理顺。”
李周一拿起一份单据仔细看了看：“艾老板，这里有个明显的错误。
这批货物的进价比售价还高，按理说不应该出现这种情况。”
“是吗？”艾伦凑过来看，“我怎么没发现？”
“而且这个供应商......”李周一指着单据上的名字，“在前面的记录里出现过，但价格相差很大。”
就在这时，陈管家推门进来：“老爷，教会的人来了。”
艾伦脸色一变：“李先生，抱歉，我得去会客。
这些账本你先看着，有什么问题等会再说。”
等艾伦离开后，李周一继续翻看账本。他注意到桌上有一封拆开的信件，信封上盖着教会的徽章。
他假装整理文件，用余光扫了一眼信的内容。
“魔药...实验...合作...”几个关键词映入眼帘。
看来艾伦和教会的关系不简单啊。
“李先生，喝茶。”玛丽端着一杯红茶走进书房。
“谢谢。”李周一接过茶杯，目光落在玛丽手上的戒指上，“这枚戒指很特别。”
“是教会送的。”玛丽下意识摸了摸戒指，“代表虔诚的信徒。”
李周一点点头，没有多问。他继续翻看账本，时不时做些记录。
玛丽就坐在一旁看着，偶尔帮他找找需要的单据。
“这些账目确实很混乱。”李周一放下笔，“不过我发现一个规律，每个月十五号前后都会有一笔大额支出，收款人都是同一个叫'福生堂'的商号。”
“那是我们的老主顾了。”玛丽解释道，“专门收购各种药材。”
“药材？”李周一挑了挑眉，“我记得明珠贸易不是做布匹生意的吗？”
玛丽脸色微变：“那个...是帮朋友代购的。”
这时，楼下传来一阵争吵声。
“不行！这不可能！”艾伦的声音充满愤怒。
“艾老板，这是教会的决定。”一个冰冷的声音说道。
李周一和玛丽对视一眼，都没有动。
“给我三天时间！”艾伦说，“我一定凑齐货物！”
“最多两天。”那个声音说完，传来关门声。
脚步声响起，艾伦走进书房，脸色铁青。看到李周一和玛丽，他勉强挤出一个笑容：“让你们看笑话了。”
“艾老板遇到什么困难了吗？”李周一问。
艾伦重重地叹了口气：“一批货物出了问题，对方要求两天内补齐，否则......”
“需要我帮忙吗？”
“你？”艾伦有些意外。
李周一放下手中的账本：“我在码头认识几个朋友，或许能帮上忙。”
“真的？”艾伦眼睛一亮，但很快又黯淡下来，“可是......”
“爸爸，试试吧。”玛丽说，“现在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艾伦犹豫了一会，最终点点头：“好吧。李先生，那批货物是一种叫'蓝晶'的矿石，教会要求两天内补齐五百斤。”
“蓝晶？”李周一想起昨晚在王老六那里看到的蓝色液体，“这种矿石有什么特别之处吗？”
“这个......”艾伦支支吾吾。
“爸爸，李先生既然要帮忙，总得告诉他实情吧。”
玛丽说。
艾伦看了看门外，压低声音：“蓝晶是制作某种魔药的原料。
教会一直在收购，我们负责帮他们筹集。”
“原来如此。”李周一若有所思，“不知道艾老板能出多少价钱？”
“一斤二十个银币。”
“三十个。”
“这......”
“毕竟是急货，价格自然要高一些。”李周一笑道，“而且我的货源绝对可靠。”
艾伦咬咬牙：“成交！”
“那我这就去安排。”李周一站起身，“明天这个时候，货物一定送到。”
走出艾伦家，李周一直接去了码头。王老六的仓库外，小六子正在放风。
“老大！”看到李周一，小六子赶紧跑过来。
“王老六在吗？”
“在呢，正在熬药。”
李周一推开门走进去。王老六正在工作台前忙活，见他进来，连忙放下手中的活。
“李老板，您来了。”
“王老板，我要五百斤蓝晶，明天必须送到。”
“这么多？”王老六吓了一跳，“我这儿存货不够啊。”
李周一从怀里掏出一叠银票：“价格翻倍。”
王老六眼睛发亮：“容我想想......”
“不用想了。”李周一又加了一叠，“这是定金，明天中午送到明珠贸易。”
“一定一定！”王老六连连点头。
离开仓库，李周一看了看天色，决定去趟教会。
路上，他遇到一个熟人。
“李兄！”一个穿着考究的年轻人迎面走来。
李周一认出这是城里有名的纨绔子弟孙天明，他在一次酒会上见过。
“孙少爷。”李周一笑着打招呼。
“正好遇到你，一起喝一杯？”
“荣幸之至。”
两人找了家酒馆坐下。酒过三巡，孙天明醉眼朦胧地说：“李兄，听说你最近在和艾伦那个老东西来往？”
“略有交集。”李周一给孙天明倒了杯酒，“孙少爷认识艾老板？”
“哼，那个暴发户！”孙天明一口干了杯中酒，“仗着和教会有点关系，不知道有多嚣张。”
“哦？孙少爷和教会也有往来？”
“我可不敢。”孙天明摆摆手，“那帮人太可怕了。
上个月，城东的张老板不就是得罪了教会，第二天人就不见了。”
李周一若无其事地给孙天明添酒：“孙少爷消息真灵通。”
“那是！”孙天明得意地说，“我跟你说，艾伦那个老东西现在可有麻烦了。
他......”话没说完，孙天明突然打了个酒嗝，趴在桌上睡着了。
李周一看了看醉倒的孙天明，嘴角露出一丝笑意。
这顿酒没白请，至少知道了教会在城里的势力有多大。
天色已晚，李周一没有继续去教会，而是回到了住处。
他坐在桌前，仔细梳理今天获得的信息。艾伦和教会的关系、蓝晶的来源、玛丽手上的戒指，这些线索似乎都指向一个更大的秘密。
窗外传来钟楼的报时声，已经是深夜。李周一拿出一个笔记本，开始写写画画。
在这个被灰雾笼罩的城市，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
而他，正在一步步揭开这些秘密的面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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