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周一沿着煤气灯照亮的街道慢慢走着，夜晚的寒气让他缩了缩脖子。
街上行人稀少，只有几个赶着回家的工人匆匆走过。
拐过一个街角，前方突然传来一阵嘈杂声。
“给钱！不给钱今晚就别想走了！”
“你们...你们敢动我？知道我是谁吗？”一个醉醺醺的声音响起。
李周一放轻脚步靠近，借着昏暗的灯光看清了现场情况。
三个穿着破旧的混混围住了一个醉汉。那醉汉身材肥胖，穿着一身绸缎长衫，手里还攥着半瓶酒。
“管你是谁！在这条街上，就得听我们的！”领头的混混一把抓住醉汉的衣领。
李周一眯起眼睛打量着醉汉。虽然醉态十足，但从他的衣着和手上戴的金戒指来看，绝对是个有钱人。
这种暴发户最好对付，说不定能成为自己在这个世界的第一块垫脚石。
“住手！”李周一整了整衣领，大步走了过去，“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关你屁事！滚远点！”一个混混恶狠狠地说。
李周一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我劝你们最好放开这位先生。”
“怎么？你也想挨揍？”领头混混松开醉汉，转身走向李周一。
就在这时，一阵马蹄声由远及近。一辆警车停在街角，两个穿制服的警察走了下来。
“那边发生什么事了？”一个警察喊道。
三个混混对视一眼，撒腿就跑。
“多谢...多谢相救。”醉汉摇摇晃晃地走过来，“我叫艾伦...是...是明珠贸易公司的老板。”
“艾老板客气了，举手之劳而已。”李周一扶住摇摇欲坠的艾伦，“您这样可不安全，让我送您回家吧。”
“好...好啊。”艾伦打了个酒嗝，“就在前面...那栋大房子。”
一路上，艾伦不停地说着醉话。李周一一边应付，一边仔细记下有用的信息。
“那个死丫头...整天跟我作对...”艾伦骂骂咧咧地说，“非要我把公司交给她打理...我辛辛苦苦赚来的钱...凭什么给她管？”
“艾老板说的是令千金吧？”
“对对对...我那个女儿玛丽...整天学什么商业管理...还说我账目混乱...”艾伦挥舞着酒瓶，“我自己的钱...想怎么花就怎么花！”
李周一眼睛一亮。看来这位艾老板的公司管理很成问题啊，这正是自己需要的机会。
很快，两人来到一座豪华的宅邸前。大门两侧的石狮子在月光下显得格外威武，门前的花园修剪得整整齐齐。
“爸爸！”一个清脆的声音响起。一个穿着睡袍的年轻女子快步走了出来，“您又喝醉了！”
李周一打量着这个女子。她约莫二十岁出头，一头乌黑的长发随意地披在肩上，五官精致，眼神中透着几分英气。
这就是艾伦的女儿玛丽了。
“死丫头...你管我！”艾伦挣扎着要甩开李周一的搀扶。
“真是抱歉，给您添麻烦了。”玛丽歉意地对李周一说，“我是艾伦的女儿玛丽。”
“李周一，幸会。”李周一彬彬有礼地点头致意，“我在街上遇到艾老板被几个混混纠缠，就顺便送他回来。”
“太感谢您了。”玛丽叫来两个仆人扶着艾伦进屋，“这些天公司里事情多，爸爸总是借酒消愁。”
“令尊一定是个很有能力的商人。”李周一说，“不过做生意确实不易，特别是在这个时局动荡的年代。”
玛丽眼睛一亮：“李先生也懂商业？”
“略知一二。”李周一谦虚地说，“我在各地游历，见过不少商业模式。”
“那改天请您一定要来做客。”玛丽说，“爸爸最喜欢和懂行的人聊天了。”
“荣幸之至。”李周一微微躬身，“时候不早，我就告辞了。”
走出艾伦家的大门，李周一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这对父女，一个是不学无术的暴发户，一个是急于证明自己的年轻人，简直就是现成的棋子。
李周一正准备离开，突然听到院子里传来一阵争吵声。
“小姐，老爷这样下去不行啊！”一个苍老的声音说，“今天要不是遇到贵人相助，后果不堪设想。”
“我知道，陈管家。”玛丽的声音透着疲惫，“可是爸爸就是不肯放手......”
李周一停下脚步，躲在一棵大树后面仔细听着。
“那些账目都乱成一团了，再这样下去公司迟早要完。”
陈管家叹了口气，“而且那些人......”
“嘘！”玛丽突然压低声音，“这事不能说。”
有意思。李周一摸了摸下巴，看来这个明珠贸易公司水很深啊。
正想着，一阵脚步声传来。李周一赶紧闪到更暗的角落。
“玛丽小姐。”一个穿黑袍的人从暗处走出来，“时间差不多了。”
“我知道。”玛丽的声音变得冰冷，“让我再考虑考虑。”
“教会不会给你太多时间的。”黑袍人说完，转身消失在夜色中。
李周一眯起眼睛。原来玛丽和教会也有联系，这局面越来越有趣了。
等院子里安静下来，李周一才悄悄离开。夜色已深，街上几乎看不到行人。
他沿着煤气灯照亮的路往回走，脑子里盘算着接下来的计划。
突然，前方的阴影里窜出一个人影，直接撞在李周一身上。
“对...对不起！”那人慌慌张张地说，转身就要跑。
李周一一把抓住他的衣领：“急什么？”
借着灯光，李周一看清了对方的样子。是个十五六岁的少年，脸色苍白，眼神躲闪。
“放...放开我！”少年挣扎着。
李周一注意到少年怀里抱着个包裹，包裹的一角露出一个玻璃瓶，里面装着淡蓝色的液体。
“魔药？”李周一冷笑一声，“这么晚跑来跑去，该不会是偷的吧？”
“求求你放过我！”少年吓得直哆嗦，“我...我只是帮人送货......”
“送给谁？”
“不能说...他们会杀了我的......”
李周一松开手：“行，那我去叫教会的人来问问。”
“别！”少年一把拉住他，“我说！是...是给码头的王老六。
他在研究新型魔药，缺这种原料......”
“带我去见他。”
“这......”
李周一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金币：“带路，这是你的。”
少年咽了咽口水，最终点点头：“跟我来。”
两人穿过几条小巷，来到码头边的一间破旧仓库。
少年轻轻敲了三下门，又快速敲了两下。
门开了一条缝，露出一张满是皱纹的脸：“小六子？
这么晚......”那人看到李周一，立刻要关门。
李周一眼疾手快地卡住门缝：“王老六，我们谈谈。”
“不认识你！滚！”
“教会最近在查魔药，要是让他们知道这里......”
门缝又开大了一些：“进来说话。”
仓库里堆满了木箱和麻袋，角落里支着一张简陋的工作台，上面摆满了各种瓶瓶罐罐。
一个驼背老头站在台前，警惕地看着李周一。
“你想要什么？”
李周一环视四周：“我对魔药很感兴趣，特别是...新型魔药。”
“哼，就凭你？”王老六不屑地说。
李周一从怀里掏出一个小本子，翻开其中一页：“比如说，把硫酸根离子和碳酸根离子混合，再加入铁元素......”
王老六瞪大眼睛：“你...你怎么知道这个配方？”
“我知道的远不止这些。”李周一合上本子，“有兴趣合作吗？”
“你到底是谁？”
“一个对魔药感兴趣的商人罢了。”李周一笑着说，“如果合作愉快，我可以提供更多配方。
当然，如果你觉得自己一个人就能搞定......”
“别！”王老六连忙说，“我们聊聊具体细节？”
李周一在一张破椅子上坐下：“说说你现在在研究什么？”
“这个......”王老六犹豫了一下，“是一种能让人在灰雾中视物的魔药。
不过效果不太稳定，而且原料难找......”
“所以你让小六子去偷教会的原料？”
“那些原料教会根本就是浪费！”王老六愤愤地说，“他们只会用来做些没用的驱魔药水。”
李周一点点头：“我可以帮你搞到原料，但是我要三成利润。”
“太多了！”
“要么三成，要么我现在就去找教会。”
王老六咬牉牙：“成交！”
“明天我会送一批原料来。”李周一站起身，“记住，如果有人问起，你从没见过我。”
走出仓库，李周一深吸一口带着咸腥味的海风。
今晚的收获不错，不仅找到了一个有实力的商人，还搭上了地下魔药的线。
至于那个小偷小六子，李周一转头看了眼跟在后面的少年：“以后你就跟着我干。
工钱是现在的三倍，但是要绝对服从命令。”
“真...真的吗？”小六子眼睛发亮。
“骗你干什么。”李周一扔给他一个银币，“明天来酒馆找我。”
回到住处，李周一躺在床上，回想着今晚发生的一切。
艾伦父女、教会的黑袍人、地下魔药师王老六，这些都将成为他在这个世界立足的基石。
窗外的灰雾越来越浓，偶尔传来几声怪异的响动。
李周一闭上眼睛，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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