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宁月看着被打的女儿眼泪汪汪地哭诉:“妈妈,祈桉那个贱人联合外人欺负我,呜呜呜……”心中登时怒火中烧。
用垃圾袋把祈桉的东西塞进去,砸到刚开门进屋的祈桉身上,强横的力度拍在虚弱的祈桉身上,她踉跄了两下才能站稳。
“贱种,滚出我们家。”
祈桉没有吭声,而是低头翻找着垃圾袋中的东西,她找得很仔细,翻了很多遍。确认里面没有自己在意的那件东西后,她冲进厨房,拿起菜刀,直指那可恨的母女俩,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却黑得吓人,逼问:"我的玉佩呢?"
俩人死鸭子嘴硬:“你个贱人,还敢动刀?!”
见她们这不见棺材不落泪的态度,祈桉怒了,她不再怯懦地放过,直接把刀架在了南婉月的脖子上:“在哪?!”
她们瞬间慌了,南婉月还试图别开刀,却发现根本不可能,只能老老实实地交代了:“在、在旁边公园的那个湖里,不、不小心飞出去的。”
正巧,南浩杰从门口进来看见这一幕,直接抢走她的刀,一巴掌扇在祈桉脸上。
"贱人,你竟敢动我的家人,我杀了你!"平常人模狗样的"好校长"现在露出了真面目,怒火中烧地想砍死祈桉!
无力反抗的祈桉就坐在地上,等待着绝对死亡的判诀打下。
却在刀落下之前,被人一把拉走,勉强躲过这一击。
她习惯性跟着起身,向外逃跑,她们在夜色下跑着。灯光断断续续地打在身上,最后她们停在了月亭湖的旁边。
祈桉见南浩杰没追来,才放心地喘了口气,看向旁边又救了她一次的笙辞,总觉得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月光撒在她的身上。今天是周六,她没穿校服,是一身简单的白T,熏衣紫外套和黑色阔腿裤的搭配。虽然简单,却因为她的那张脸而夺目,她现在没笑,看起来比那深夜的湖泊还要冷,仿佛一座冰山,但她笑起来时,看起来比那月色还要温柔,冰山瞬间融化,好佛刚到来的春天。虽然她跑得有些凌乱,但却依然美得不可方物。
祈桉正看得出神,就被坐辞的撩开她额前碎发的动作唤回了神。
“你还好吗?”
“一般。”
祈按看着平静的湖,想起了自己的玉佩和它背后的故事。
思绪飘回了九年前:
“桉桉,你拿着,我们这次准备收网了,很危险,可能不能陪你长大了,这枚玉佩就当爸爸妈妈送你的最后一件礼物。如果我们真的牺牲了,伯父伯母会收养你。桉桉,你记住,一定要平平安安的,我们会在天上保佑你的。”母亲祈雅蹲下身子,看着小小的祈桉,她心中不忍又不舍。但是为了禁毒事业,缉毒警们义无反顾。
当时母亲二十九岁,父亲也才三十岁,祈桉才七岁多,父母亲就义不容辞地投身禁毒行业。
刺耳的警笛声响起时,在一个坐落于森林中与世隔绝的小仓库里,祈桉死死捂住嘴巴,躲在一堆箱子后,她惊恐地看着父母亲被摁着跪在地上,大毒贩举着枪背对她指着她的父母亲,泪水不由自主地拼命滚落。
"投降吗?归顺我,饶你们一命,不会还想着外面那群警察来救你们吧?不可能的,穿过这片森林的时间不可能比我的枪更快的。"
“做梦!我们绝不投降!你休想,正义绝不会向黑暗低头!”她坚贞不屈的父母亲异口同声地喊道。
他们被折磨得遍体麟伤,看得人触目惊心,身上穿着警服,却被血液浸染,胸前的名牌也被染红。但他们有着坚定的信仰、誓死不变的信念!他们坚信:正义终将战胜邪恶!他们也做到:正义绝不问黑暗低头!他们没有排练过,却能喊出相同的话,这是他们之间多年的默契,也是他们坚定不移的信念!
“那你们就去死吧!”刺耳的枪声响起。
砰砰两声断绝了祈桉的思绪,她的大脑一片空白,她只看见她残忍的父母亲最后对她笑了一下,然后停止呼吸,永远地闭上眼睛,倒了下去。
“这里还留有我们的犯罪证据,烧了烧了!”
析桉快要窒息了,她哭得太猛,快要呼吸不上了。
"要着火了,跑啊!”一阵抑制得极低的声音在她耳边炸开,接着就被拉着向森林跑去,祈按还缓不过来,一呼吸就痛,泪水却在无意识地流淌。她在泪水中模模糊糊的看见了一个……小男孩。
明明是男生,却眉清目秀,秀气得很。他还未脱稚气的脸庞,因为他淡漠的神情显得很冷漠。
接着他笑着,推了她一把 :“走吧,他们在外面。”
“你、你这样回去没事吗?”
“你忘了吗?我是他的孩子呀。走吧,别害怕,我会去找你的。”他很温柔,好像一滴水,出现在她的记忆中,却每每转瞬即逝。他看着她的目光不舍又凄凉,又好像..….假装坚强,透看一股着一眼少一眼的悲凉感。
盛夏的夜晚依然炎热,只有一丝栀子花香清淡一些。祈桉跑了一会儿就和搜索队碰上了。
“祈桉,你爸爸妈妈呢?"
“死了,呜呜呜~”
警察们露出怀念的神情,但他们都很坚强,忍住了即将夺眶而出的泪水。
“他们还要烧了爸爸妈妈,你们快去呀!我记得在哪。”祈桉强忍住泪水,往回跑。
大部队赶紧跟上。
谁料刚到一半,一股热浪扑面而来,还伴着焦味,冲没了栀子花的香味。
祈桉这次忍住了,没哭,带着队伍跑了一路。但在看见被大火席卷的仓库时,她绷不住了,压抑地哭着。看着特警们拨开浓烟,冲进火中,捉住了几个还未来得及跑的毒贩。祈桉认得,他们捉了很多个,却独独没逮到最重要、势力最大的那一个——也是枪杀了她父母的那一个。
“救救他们,把他们救出来吧,我求求你了。”祈桉央求看警员救出她可怜的父母。
从烈火中冲出来的警员却说不可能,火势太大,根本看不见,但是他们捡到了祈雅和南哲浩临死时从衣服上撕下来扔出去的名牌,是他们身份的象征,也是他们完成任务的结案。
他们是一对好人,却不是一对好父母。他们残忍地丢下自己的孩子,奔向他们坚信的光明。
她又忽然想到了那枚玉佩 ,拉住苏雨兰——特警队长:“姐姐,你看看这个。”她把玉佩盒子拿出来,咔哒一下打开了夹层,里面塞有一个U盘和一封信。U盘里大概是他们的犯罪证据,而信嘛……
她把信摊开,垂眸看向信上的字:
[致我们亲爱的桉桉:
这封信是爸爸妈妈一起写的,但当你看见时,我们可能已经不在了。因为爸爸妈妈的职业,你的过去并不安定,我们也很抱歉,缺席了你的童年,很少陪伴你。
如果我们还能活着回去,那我们一定会还你一个快乐的生活;但如果不能,我们也希望你坚强愉快地活着。
桉,祈桉,我们祈祷你的未来将平平安安,我们会化成星星在天上守护你的。
爱你的爸爸妈妈
7月17日]
这封信很简短,凌乱得一看就是赶时间写的,但当祈桉看完,已泣不成声。
“祈桉?怎么哭了?”笙辞在她眼前前挥了挥手。
祈桉回过神来,低沉沙哑地丢下一句"对不起",纵身一跃,跳入湖内.。
冰冷刺骨的湖水浸泡着她的身体,湖里很暗,也很浑浊。但她看见了,她看到她的玉佩盒子半遮半掩地潜藏在泥沙之中。她像一条鱼飞快地游过去,伸出手将它揽过来,抱在怀中,转身返回。她拼命地游,却体力不支,游不上岸来。从海湖中坠落,倒向湖底。
在她快要窒息时,她看见一道身影向她游来,她清楚地明白:这是笙辞,她又来了。笙辞伸出手将她抱住,带着她游回了岸上。
“祈桉?你还好吗?”
“还行。”
"但我是不是晚一步你就不行了?"她忽然严肃了起来。“祈桉,你父母不惜用人最重要的东西之一——你的名字来祈求你的平安。你为什么又非得违背他们,想要去死呢?" 她有点生气,质问着她。
"你凭什么说我爸妈?你根本不明白这枚玉佩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你害我无处可去了,还质问我?你哪来的资格?!而且,我们很熟吗?以前认识吗?你凭什么管我?!”
“不……认识。因为,我喜欢你。所以我有资格管你。”她的眼眸中此刻只有祈按湿漉漉的身影。
“所以你没有资格管….啊?什么?你说啥?”
“我说,我喜欢你,所以我有资格管你。”
祈桉的大脑一片空白,已宕机。后知后觉又不可思议地问:"你是...同、性、恋?”
祈桉心想:怪不得那么多帅气的男生追都冷静地无动于衷,原来是个同啊。
“为了表达让你无家可归的歉意以及一点点私心,能否请我喜爱的姑娘到我家去留宿?"
温柔的晚风拂过她们的脸庞,掀起她们的湿漉漉的发丝和衣角,带来栀子花的芬芳,将她喜爱的姑娘吹入了她的怀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