淅淅沥沥的雨点浇在她的头上,熄灭了她发丝上的火光,身后是学校的天台,耳畔边的嘲笑声不间断地袭来。她抬起暗淡无光的眼眸,奔向天台,站在台阶上。
“你有本事就跳啊!站那吓谁呢?”
“你看她像不像那个狼狈的落汤鸡?”
“这身材……一看就没少勾引男人,不干不净,一点羞耻心都没有!”
……
背后的污言秽语传入耳中,她从天台一跃而下。
“祈桉!”一个少女突破身后的禁锢,随着祈按跳了下去。
她努力使自己下坠的速度更快,在空中紧紧抱住了祈桉的身体,让自己的身子处在下面,重重地砸在了刚潦草铺成的垫子上。
“你干什么?!”析桉不满茫然地看着这个救了她的人,从她身上爬了起来。
底下的笙辞缓缓坐起:“你还好吗?”她呛咳两声,用那双装着星辰大海的眼睛温柔地看着祈桉。
“不好。”
“伤着了?”
“没有,你还是多关心一下你自己吧。”说是这么说,但她好歹是替自己受的伤,毕竟她那么心软。“走!我不想欠你的。”
两人跌跌撞撞地去了校医室,直到笙辞躺到了病床上,祈桉才闪到一边去帮她削苹果。
可削到一半她就拿起刀,猛地在手腕上划了几刀。鲜血立马涌了出来,祈桉就靠在椅子上静静地等待流逝,泪水也顺着脸颊流淌。笙辞发现不对,睁开眼时,祈桉已奄奄一息地倒在椅子上。
椅子下是被泪水和鲜血浸润的地板,她顾不得头疼,从椅子上将她抱起,跑到走廊呼叫医生。
怀中的祈按虚烈又崩溃地捶打着她:“你为什么不能放我走?!让我死呢!我不想像一条狗一样活着了!”
“笙辞,我恨你!”她咬牙切齿地喊完就被医生抬走了,包扎完又被送回到笙辞房里的另一张床上。
笙辞这一次是被吵醒的,一睁眼就看见一群人围堵着祈桉,而祈桉拼命地往被子里钻。
南婉月领着一大群人调笑着她,用力拽着头发把她拉出来:“唉哟,真不巧,刚好下雨了,都没烧够呢!正好我带了打火机。”
祈桉本来身体就还没恢复,现在根本无力反抗,只能惊恐地连连往里缩。
笙辞从旁边一跃而起,顺手拿起刚刚忘了收的水果刀,逼着南婉月一行人后退两步。
“新奇呀,在这儿都能遇见我们亲爱的年级第一。但是我们调教她而已,关你什么事?你未免也管得太宽了吧。”
笙辞的脸色早已黑得吓人,冷冷地警告:“你们动她就等于动我,我劝你们不要跟我对手。”
“怎么?想动手?你能一打七?也不掂量掂量自己。”
“笙辞,你又干什么?!”
"别怕,有我在。”笙辞温柔地告诉她,脸上的神色却丝毫未变。
“既然你不自量力,那我们就来帮你看看。”说罢,挥舞着拳头就往笙辞脸上招呼。她并不想一来就硬刚,一个转身就把门锁上,也不再跟他们废话,扭头就上。
她早就从她们向她呼来的那一拳看出来了,这群人就只会一点三脚猫功夫,仅仅三个男生也只有一点力气压制,但这么一点点在绝对的专业技巧前完全不够看,而且她们逃不掉了。
毕竟——
笙辞可是Q市散打冠军。也就一些自大的sb不知道吧。
几下把她们打趴下,依然冷淡优雅:"打不过就别出来招摇。尤其是,不准动她。”
七人落荒而逃,不敢再回头看。
一旁的祈桉已经看呆了。待回过神来,她猛地哭了起来,哽咽的说:“笙辞,你玩够了吗?!”
“怎么了?我帮你打跑她们了。”
“‘怎么了?’就那么爱表现?你怎么就那么自私?!”
这回笙辞懵了:“啊?”
“你当然不知道,你没有经历过,怎么可能知道遍体鳞伤的疼?怎么可能明白打火机烧头发的痛?你根本不会懂!你打了她们只会让她们变本加厉,你根本不清楚……”祈桉抱着腿,把脸埋了起来。
“但你要是不反抗,她们就会得寸进尺。”
是啊,校园霸凌本来就是一件无解的事,反抗会变本加厉,顺从会得寸进尺——
“你可以告诉老师、告诉校长啊。””
“你以为我没告过吗?你养尊处优、高高在上自然不会懂被驳回、被骂无理取闹的滋味,更何况校长是南婉月她爸,老师是她妈和亲戚,其他班的老师自然也不会管我这个差劲的疯子!”
——尤其是难以反抗的校园霸凌。
笙辞万万没想到南婉月竟是一个强大的关系户,也绝没想到会这么无计可施。
她只能一遍又一遍的安慰祈桉:“别怕,我会想办法帮你逃出地狱的。别怕,有我……”
微风轻拂,让孤独的少女有了一丝慰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