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山

近日，死生之巅陆续接到村民委派，山下几处比较偏僻的地方渐渐闹起了邪祟，三天一小鬼，五天一大鬼，搞得当地村民每天提心吊胆，惶惶不安。

楚晚宁养伤养得差不多了便接下了委派，打算带着徒弟们下山历练一番。

薛蒙因为灵山论剑在即，忙于修炼，所以没有一起去。

三人来到山脚下的小镇已是傍晚时分，残阳余晖，洒落一地碎金。

墨燃在后面一边护着师昧一边往前走，楚晚宁一回头就看到两人都快贴在一起了，猛然停下脚步，厉声道：

楚晚宁墨微雨，光天化日的，你们这样像什么样子！

墨燃满心满眼都是师明净，不曾注意到前面，差点撞上楚晚宁，闻言松开了师昧的衣袖，嬉笑着：

墨燃师尊，我们这也走了大半天了，距离那片闹鬼的村落还有一段路程，不如我们先找家客栈歇歇脚，明儿再继续赶路吧。

师昧昨晚练功到很晚，怕是没有睡好的。

楚晚宁看着两人一副同门情深的模样，如果不答应倒是自己这个师尊的不是了，便只好冷着脸应允。

客栈不算很大，却甚是热闹，人群中穿梭着上菜的店小二，响亮的吆喝声此起彼伏。

楚晚宁找了个角落的位置，四四方方一张木桌，倒是安静。三人各点了一碗面，还有一些小菜。因为楚晚宁平日里只吃些青菜豆腐什么的，所以盘里的牛肉基本没吃几块，但看到两个徒弟也不动，他便举起筷子打算夹一块给墨燃，毕竟上一世没怎么好好关心过自己的徒弟，这一世得弥补回来。

谁知正准备夹那最大的一块，却被另一双筷子抢了先。

墨燃师昧，我看你的面里都是些青菜豆芽什么的，来吃块牛肉，光吃素的怎么行呢。

墨燃说着夹起那块最大的牛肉放进师明净碗里，看着他吃下去才心满意足地低头扒拉自己碗里的面。

楚晚宁一双筷子悬在半空，心里不是滋味，他想发脾气，但理由是什么呢，徒弟间的相敬相爱不正是每个师尊都希望的吗？可为什么就是看着不舒服呢？

墨燃见楚晚宁举着筷子不动，碗里的面也快吃完了，询问着：

墨燃师尊不吃牛肉吗？

楚晚宁把筷子凶巴巴地拍在桌上。

楚晚宁不吃，我吃完了。

拉着脸赌气似的离开了，留下墨燃和师昧面面相觑。

师昧师尊这是怎么了，怎么没吃完就……

墨燃哎呀，不知道又发什么脾气呢。

墨燃说得随意，好像这已经不是第一次的样子，在他记忆里楚晚宁总是会莫名其妙地突然发脾气，相当难伺候。

墨燃来师昧，多吃点。

墨燃索性把一整碗牛肉都端到师昧面前，一块一块地给他夹进碗里。

墨燃难得有和师昧独处的时候，开心得边吃边聊，又是夹菜，又是倒水的，就算自己吃完了也要在一边静静看着师昧，看着轻柔墨发被夜风吹起，看着细碎月光在他脸上铺开。

他的师昧真是太好了。

客栈人声嘈杂，将两人的话语隐匿，唯有被月色照着的空荡的位子格外冷清。